商場如戰場,這個道理放在醫學領域也是一樣的,除了實驗的血腥之外,學術鬥爭都是不見血的戰爭。
君不見,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到了漢朝,就只剩下一個儒家了?
其他的呢?法家、兵家……如此等等,都被擊敗,吸收,所有的智慧和勞動成果都被儒家吸收,並且駁斥為下等智慧,可憐的墨家機關術,更是被他鄙棄成了奇淫巧計。
這種事情,很容易理解,不做絕一點,等到對手緩過神,又過來報復你,該怎麼辦呢?
當鄭龍甦醒,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因為錢天馳把場地封鎖的太好,所以這實驗室里一直沒人過來。
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舌頭僵硬無比,像是一坨死肉一樣,一點感覺都沒有,更不用談說話了。
而且,這麻痹的感覺,還順著舌根朝著自己的臉頰蔓延。
鄭龍大約明白,等到這種麻痹的感覺徹底入侵到腦海深處的時候,就意味著他的死期到來了。
可他不甘心!
「老師,老師……」鄭龍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成型的聲音,只能找來一張紙,用筆寫字:「老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等死嗎?」
因為太過激動和恐懼,鄭龍寫出來的字歪歪斜斜,東倒西歪,連個小學生的字都比他現在寫的好看。
但唐華永看了他遞過來的紙條,臉上反倒浮現出了淡淡的欣慰之色。
無論如何,自己的學生是個愛國者,不像錢天馳一樣,無恥地背叛了自己的祖國。
不過,的確如同鄭龍所言,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死,無藥可救了。<>
至少,唐華永所認識的人裡面,沒有人能夠拯救他們。
鄭龍看出了老師眼裡的絕望,顯得更加慌亂了:「我們也不能等死啊!老師,我們要努力拼搏一下!不掙扎,怎麼知道有沒有生機呢?」
看到這一行字,唐華永苦笑起來。
他被種下的那黑沙,想必是一種針對靈魂的劇毒,等到他的靈魂枯竭了,身體自然就死掉了,幸運的是,自己的小徒弟只是被下了重手,想來那竹中半兵衛還捨不得將珍貴的靈魂毒素用在徒弟身上,這就給了鄭龍一絲投胎轉世的希望。
雖然這希望極其渺茫,近乎於普通人中五百萬彩票,但總歸比他現在,一點希望都沒有,周圍的一切都是無盡的絕望要好的多!
然而下一刻,鄭龍遞過來的紙條,卻讓唐華永看見了希望。
「師傅!我們可以去找唐焰,唐焰的醫術我見過了,簡直出神入化,華佗在世也不過如此了,比我強了無數倍!他一定可以治好我們的!」
唐焰,他一個年輕人,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可是靈魂毒素,哪怕他學習了渡厄針法,也無濟於事。
不過,死馬當作活馬醫,說不定,唐焰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在自己臨死之前,把鄭龍拯救回來。
雖然是這樣想著,但實際上,唐華永心裡並沒有抱著太大希望。
竹中半兵衛下手狠辣無比,陰險絕情,卻顯得非常偽善,常常在公眾媒體說什麼不願意見血,實際上,他卻是個瘋子一樣的傢伙,只要出手,必定給人留下的,是不可治癒的傷勢。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傷勢只會越來越深,最終讓人徹底死去!
唐華永腦海里百轉千回,但鄭龍並不曉得,只是攙起老師,打了個的士,就朝著魔都貧民區進發。<>
唐焰,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
咚咚咚咚咚……
一連串急促的聲音響起,唐焰眉頭微皺。
這個時間,貧民區不少人已經睡著了,誰會深更半夜趕過來,還這樣敲門?太不禮貌了吧!
可一打開們,唐焰立刻就怔住了。
鄭龍攙扶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白髮老人,兩人的狀態都顯得非常不好,一副氣若遊絲,隨時可能掛掉的模樣。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倆遇到恐怖分子了?」唐焰下意識地開口詢問。
聽到這話,鄭龍張了張嘴,做了幾個誇張的肢體語言,表示自己現在成了啞巴,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這樣,就有點難辦了,你還能寫字嗎?」
唐焰有些難辦了。
如果對方連字都不能寫,那就沒了交流途徑,只能等到徹底治癒對方,才可能了。
修為到了蘊氣階段,可以將大量信息在極短的時間裡傳遞到對方的腦海之中,但對方沒有這個本事的話,一樣沒有交流的方法。
聽了唐焰的話,鄭龍非常慶幸自己早有準備,在的士上就寫好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雖然因為路面情況不太好,他寫字寫的歪歪扭扭,有些傷眼睛,但好歹也是一種能夠表達的方式。
鄭龍個連忙將紙條遞給唐焰,眼神帶著希冀和期盼。<>
他知道,老師的情況已經非常危急的,或許熬不過今天夜裡,就要徹底死掉。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會兒舌頭的麻痹感覺,不僅僅在舌尖和中段,連口腔咀嚼肌都開始麻痹,漸漸的,他連眼皮都睜不開了,想必也是在今天夜裡……
想到這兒,鄭龍就有種想哭的衝動,淚水立刻順著眼眶流了出來。
他還年輕,真的不想死,之前的熱血激昂過去之後,他也只是個普通的青年罷了。
因為眼眶輪匝肌和大部分肌肉被麻痹,他眨眼都很艱難,淚水模糊了視線,搞的什麼都看不清。
唐焰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兩人的經歷,怒髮衝冠,火從心頭起。
雖然鄭龍並不曉得竹中半兵衛的身份,只是用「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日本人,笑起來很溫和」來替代,但唐焰依舊推測出了對方的身份。
「竹中家族的人?霓虹國這是看準了華夏掠奪啊!呵呵呵呵……無巧不成書,正好想殺人……」
唐焰臉上掛著淡然的笑意,語氣淡漠道:「別擔心,你們的病情,雖然棘手,但也不是不能治的,我稍微費一點心思就好。」
聽到這話,半癱瘓的唐華永眼睛瞪圓。
他萬萬沒想到,跟這個師弟的第一次會晤,居然是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