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徹底康復,必須要動手術,徹底把體內的彈片摘除出來,就算是我動手,也只有八成的把握。」
聽了這話,摩老頭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八成幾率?這跟直接告訴我,手術一定成功有什麼區別?當年我們在越南的時候,別說八成幾率,就算是有三成機會,我們都要感謝蒼天保佑了!小傢伙,你不老實,在試探我?看你的樣子,把握不只八成吧?」
聽到這話,唐焰臉上終於浮現出笑容:「老先生目光如炬。」
言下之意就是認可了摩老頭的說法。
他雖然接受的是華佗的傳承,但同樣也接受了華佗對於醫術的熱愛和追求,對於西醫,他沒有任何偏見,長時間學習練習之後,任何手術都難不倒他!
「既然老先生認可了我,那我在這裡準備一下,就開始手術吧」
這話一說出口,找到機會的趙子仁立刻又跳了出來,走到摩老先生身邊,一副我為你好的樣子,挑撥是非:「雖然我不是很懂醫術,但我至少曉得,做手術的時候,要在無菌環境裡進行,他這樣做,是把您的性命當玩笑啊!千萬不要答應他!」
聽到這話,唐焰撇了撇嘴:「我的方圓百米範圍內,沒有細菌和病毒能不經過我允許生存下去,所以,只要我想,隨時可以創造出一個無菌環境。」
說話之間,唐焰周身璀璨無比的金色火花繚繞分裂,變成了數十隻美妙的金色蝴蝶,快速地在屋子裡飛了一圈。
「這差不多已經是無菌環境了。」
此言既出,趙子仁面色不忿,想要說些什麼,想了想,最終還是將這個念頭按捺了下去。
「切!二階的火系能力者而已,弱雞一隻,我可是三階啊!就算你會玩出花來,又有什麼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些花招,都沒有任何意義!」這樣想著,趙子仁的心情平靜了很多。
唐焰摩挲了一下左手小拇指上的麒麟戒,像是變魔術一般,變出了所有動手術需要的器械以及藥品。
反正歐陽錦貢獻的這一枚儲物戒指空間非常大,唐焰就儲存了許多可能用得上的道具,這會兒正好順手拿出來。
看著唐焰的動作,趙子仁眯起了眼睛:「聽說最近協會大廳里多了許多島國陰陽師的儲物符籙,看他的手段,應該是儲物符沒錯了!正好我嫌它太貴,等找機會殺人越貨,有了儲物符籙,做很多事情,都要方便很多!」
唐焰感覺到了趙子仁的算計,不動聲色地看向摩詩彤的母親,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手術過程十分的血腥,伯母你還是避一避,等會手術做好了,我會通知您的。」
「這樣嗎?那……好吧……」
聽到唐焰這話,摩詩彤的媽媽猶豫了一會兒,跟摩老頭說了會兒話,這才離開了房間。
至於摩詩彤——你能指望一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怕血嗎?
趙子仁卻是硬著頭皮,一副想要證明自己的樣子,死皮賴臉地留了下來。
甚至,趙子仁已經想好了,就算是唐焰成功治好了摩老頭,他也會立刻跳出來,以摩詩彤男友的身份,感謝唐焰,堵的對方說不出話來。
用碘伏和高濃度酒精幫老爺子清理好背部的傷疤創口,再用厚重的墨綠色消毒布塊將其他部位遮掩住,只露出傷疤部分的手術視野,唐焰提起手術刀,便開始了行動。
開始讓老爺子保持平躺姿勢,給做了csea(腰硬聯合麻醉),老爺子不肯,嚷嚷著什麼當年多少戰友中彈之後都不吭嘰,拿刀子自己取彈片,咬咬牙就挺過去了之類的話。
唐焰面無表情一針扎了進去,老爺子話立刻就變少了。
人老了就要服輸,跟年輕時候的自己比什麼?吃虧的還不是自個兒?
手術刀片極其鋒利,唐焰一刀下去,皮膚、筋膜就被分割開來,將阻礙到手術視野的肌肉和神經、血管用止血鉗和擴張器分離開,血液便嘩嘩往外流淌出來。
老爺子還在低聲說著自己的往事:「你不曉得啊,年輕人,炮彈的彈片非常的髒,爆炸之後飛到人身上,那流出來的血,都不是紅色的,全是黑色的!」
「當年我們班幾十個人,就我和老劉活下來了,戰爭,真的很殘酷……」
自動過濾了老爺子的話之後,唐焰吁了口氣,輕聲道:「你很幸運,子彈沒有游離到其他地方。」
唐焰曾經聽說,老兵大腿中彈後沒取,40年後瞎了一隻眼,彈片從大腿游離到心臟然後又去了眼底,壓迫眼血管瞎了,最後手術才發現是彈片。
其實那個人已經足夠幸運了,彈片從心臟過了一下,人居然沒死,而摩老先生,則似乎更加幸運,所有彈片,都被卡在肌肉和骨骼之間,雖然帶來了病痛,但只要拆出來,就會迅速康復!
隨著手術進行,唐焰一枚枚摘除的炮彈碎片,丟在早就準備好的器皿之中。
這些金屬碎片上面,都包裹著一層膜,切開這一層膜,唐焰發現裡面的彈片已經腐蝕的不成樣子了。
實際上,這是人類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進入身體的彈片會在體內被一個緻密的組織膜包裹,膜會鈣化,所以在體內不會引起排異反應,引發更加嚴重的後遺症。
趙子仁忍了又忍,看到唐焰切割組織薄膜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噁心,捂住嘴乾嘔了兩聲,差點嘔吐出來。
「我……我想起來有點急事要做,摩叔叔,我先走了,等明天再過來看你啊!」
趙子仁終於找了個藉口,倉皇逃了出去。
他前腳離開,摩老先生後面就嚷嚷起來:「摩詩彤!」
冰霜女神立刻做了個立正的姿勢:「到!」
看著這對父女的互動,唐焰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個趙子仁其他都還好,不過膽子太小了,男人什麼毛病都可以有,就是不可以膽子小,你以後離他遠一點,不要跟他交往,明白嗎?」老爺子如是說道。
摩詩彤美眸之中,放出淡淡的光彩:「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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