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乾皇城兵馬調動,所有狼衛全部出動,將整個內城秘密監視了起來。
而內城中的數位供奉也是如臨大敵,直接坐鎮九門。
這一切自然沒有逃過九王爺等人的注意。
宮天坐在院中,聽著屬下的匯報,手指輕輕地在桌面上敲著,肅王坐在他對面,眼神平靜。
「九哥,你說陛下今天沒有動我們,晚上卻又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是為何?」
宮天搖頭:「我也不知道。」
肅王沒想到宮天的回答如此乾脆:『這麼的範圍的兵馬調動,換防,難道是為了防止我們故技重施?還是為了將宰相的勢力全部打進?』
宮天沒有直接回答肅王的問題,而是轉而說道:「你覺得陛下會如何處置劉涌?」
「應該是斬監候。畢竟宰相勾結彌勒佛教已是事實,而且陛下既然能夠查出當年那件事情,或許......」
宮天臉色微變:「肅王弟的意思是什麼?」
肅王神情大變,慌忙道:「九哥不要誤會,我只是擔心.......」
「當年皇兄橫刀奪愛,將衛子夫從我身邊奪走之後,我和皇兄之間的恩怨就已經埋下了。皇兄也知道有愧於我,所以明知道我和宮鎖柳爭奪皇位,也沒有趕盡殺絕,只是我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站在宮鎖柳一邊。」
肅王沉默片刻:「衛子夫雖然是太后,但是她和宰相劉涌之間?」
宮天冷笑一聲:「皇室有多少地方是乾淨的?當年劉涌和太后之間也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再說了,當年活下去的那個孩子難道你真的認為是劉涌的?」
肅王心中大駭。
宮天笑了笑:「只不過是一招瞞天過海而已。」
肅王有點心驚肉跳,因為當年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太多。」
「劉涌偷偷將他和太后的私生子調包,對外聲稱是劉涌的兒子染病死了,瞞過了先帝後將二人的私生子養在宮外一處老農家中。每個月宮中派出月娘和太監小心伺候著。」
「他們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其實他們哪裡知道,女帝對於他們的事情早就瞭然於心。」
肅王深吸一口氣:「那,那個孩子呢?」
「死了。」
宮天笑道:「女帝怎麼可能會讓一個隱患活下去呢?」
「九哥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宮天哈哈一笑:「因為這件事情就是我辦的。」
肅王這一刻有點遍體生寒,因為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的。
「衛子夫當年冠絕天下,喜歡她的人又不止劉涌一個,再說了,她還是我的情人,就連劉涌和她都有孩子,難道我就沒有嗎?」
「那,那個龍宇是?」
宮天笑了笑:「龍宇就是劉涌和太后的兒子,只是他們兩個不知道而已。」
「你民間死的那個孩子呢?」
「那只是我找的一個棄嬰而已。」
「九哥,你讓我都糊塗了,那你和太后之間?」
宮天笑了笑:「彌勒佛教老教主是我兒子的義父,你說我兒子呢?」
肅王聞言,腦海中如同驚雷炸裂,他渾身一震,慌忙跪在地上:「九哥,今天小弟喝多了酒,說的全是胡話,還請九哥恕罪。」
宮天笑呵呵地將肅王攙扶起來:「你我雖然是同父異母,但你我終究是兄弟手足,眼下陛下對我們提防甚是嚴密,我們是坐以待斃呢,還是反抗爭取?」
看著宮天的表情,肅王知道,今天就是自己表態的時候了。
肅王忍不住嘴巴苦澀:「九哥,你也知道,當年我隨先帝征戰四方,先帝可是對我不薄,雖然我不滿女帝的一些做法,但一旦走到她的對立面,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狀態了。」
「我知道。」
宮天淡笑,手掌輕輕地把玩著酒杯:「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你可以選擇任何一方,也可以選擇中立,不過在我心中,你可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啊。」
肅王內心不由鬆了一口氣:「多謝九哥。」
「哈哈,肅王弟啊,你就是太過於老實了點。我看鎮守邊關這幾年,倒是將你身上的銳氣磨得差不多了。」
肅王一臉苦笑:「多謝九哥提點,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宮天點點頭:「趁著這一會外面還不熱鬧,你就先回去吧。」
看著肅王離去的身影,宮天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
「大人。」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大人為何要放他離開?」
宮天眼神玩味:「一個已經示弱的肅王,就算是跑到女帝跟前告狀,你會覺得女帝相信嗎?」
「還是你覺得肅王會覺得我說的是真的?」
「那大人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等。」宮天手緩緩跳動:「宮家的真龍內力不是那麼好修煉的,女帝如今的內力已經有了七層,我要等她修煉到八層的時候、」
宮家真龍內力只有皇室宗親能修煉,而宮天如今的真龍內力只有六層,宮鎖柳的內力有七層,但是這個真龍內力一旦修煉到八層,那將是一個嶄新的境界了。
在這個境界裡,一著不慎,就會跌境。
「宮鎖柳是個女人,女人自古是不能修煉真龍內力的。」
宮天說完,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等宮鎖柳的內力達到八層之後,就會因為陰陽不和諧而紊亂,到時候不需要我們動手,女帝的內力就會斷崖式下跌。」
身後的老者發出陰冷的笑聲:「只要女帝內力下跌,大乾皇室之內將沒有人會是王爺你的對手了。」
「不,還有一人。」
「王爺指的是劉一斤?」
「對。」宮天眼中露出冰冷的殺意:「此人不除的話,我心不安啊。」
大乾皇室戒嚴九門,兵馬來回調動,就連城門值守也全部被打亂。
大太監崔書功和惠濟帶著狼衛和影衛直接殺到十二團營,連夜將十二團營地所有正副手盡數調換。
有不聽話者,更是直接斬殺。
雷霆手段,血腥鎮壓,連帶株連者數百人。
一時間,整個朝廷人心惶惶,百官更是不敢出門。
而趁著這個機會,一隊鐵騎從偏門而出,朝著邊關方向飛速而去。
大乾經緯城。
這座坐落於大乾皇城和邊關中間的要塞之城,因為交通樞紐的地理位置而繁華無比。
經緯城中一座輝煌的酒樓中,一位老者和一位少女坐在臨窗位置。
「師父,大師姐去邊關那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
「怎麼,著急了?」老者穿著一件復古長衫,輕輕地斟滿酒水:「你大師姐在的時候,你可是沒少和她鬥嘴,現在怎麼就想她了?」
「我是怕她任務完不成沒臉回來。」
「仙兒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厚臉皮。」老者斟滿酒杯「她現在正和鹿家少爺打得火熱,而鹿家可是邊關第一家族。」
少女皺了一下鼻子,氣呼呼地道:「那有如何,難不成她還能將鹿家公子拿下不成?」
老者搖頭:「她沒這個興趣。」
「我就說嘛!」
少女撲閃著大眼睛:「師父,既然大師姐沒有辦好這件事情,那不如直接將其招回殺手樓的了。」
「那可不行。」
老者搖搖頭:「咱們可是有咱們的規矩,收了人家十萬兩,就要將目標的人頭取回來才行,若不然豈不是砸了自家招牌。」
少女翻白眼:「一個小小的長工都搞不定,我看我這大師姐還真是退步了。」
老者笑呵呵地搖頭:「她不是退步,她現在是進步了?」
聽著自家師父像打迷語一樣的話,少女哼了一聲,不滿地望向窗外。
只見街道上,一位身穿白衣的英俊書生策馬而至,書生身後,跟著幾位目光精湛的少年。
「咦,真好看。」
少女臉上不由地露出璀璨的笑容:「師父,我先出去了。」
看著自家小徒弟翻身離去,老者望向遠處的目光也是微微一滯,繼而眼神怪異起來。
「這個小傢伙啊,連女人都喜歡嗎?」
天色漸晚,宮青丘一行五人直接投宿在一家客棧。
「公主,身後有兩撥人跟著我們。」
影衛匆匆而至,低聲匯報道。
「可看出來是什麼人了?」
「看著像江湖門派的人,並不是朝中誰的犬鷹。」
宮青丘皺眉:「我們秘密出行都能走漏風聲,這朝中還真是有人一直留意我們的。」
「殿下?」
宮青丘抬手制止住影衛:「既然是江湖門派的人,就不要打草驚蛇,先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是。」
影衛退去後,宮青丘坐在桌子前沉思。
一出皇城她就隱隱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可是江湖門派從來不和大乾王朝有聯繫,所以宮青丘一直沒有動用影衛。
可是她沒想到對方竟然也跟進了經緯城,而且就住在不遠處的客棧里,這種明目張胆的監視讓宮青丘不由思索起來。
「誰!」
窗外響起輕微的聲音,宮青丘慌忙將桌子上的燈移到一旁,緊接著手掌已經摸到了腰間。
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在窗外響起:「真是沒想到,小哥哥竟然這麼機靈呢?」
小哥哥?
這三個字讓宮青丘臉色古怪起來,他剛要說話,就見窗戶被暴力的撬開,一個穿著藍紫色長裙的女子直接跳了進來。
「你是?」
曹玲玲二話不說直接坐在椅子上,隨手從懷中摸出兩枚糖果,丟給宮青丘一枚,自己隨手將另一顆丟進嘴裡:「你是什麼人,竟然能被鯊魚幫和青龍幫的人盯上。」
宮青丘一愣,不著痕跡地道:「你怎麼知道?」
曹玲玲笑了笑:「我當然知道,這經緯城中一草一木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
宮青丘剛要拒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宮青丘眼中的笑意,不由地道:「什麼價格?」
「痛快!」
曹玲玲翹著二郎腿:「不多,給我一百兩。如何?」
宮青丘一愣,不由地笑了出來:「一百兩,你真的能夠將這麼多人都打發了?」
「那是當然,如果打發不走,我可以把這一百兩退給你。」
宮青丘還以為遇到了一個江湖騙子,不過不想節外生枝的她還是選擇了相信:「行,只要你能讓人打發走,我給你二百兩。」
看著桌子上二百兩的銀票,曹玲玲咯咯一笑,直接拿起就朝著窗戶走去。
「門在這邊。」
「我才不走你的門呢,走廊中站著的可都是你的人。」
對於曹玲玲的突然來訪,宮青丘只覺得是一個小插曲,並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清晨,當宮青丘一行人出了經緯城後,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這倒是讓宮青丘有點疑惑。
而與此同時,在經緯城的兩座客棧中,滿是血跡的房間中靜靜地躺著數具屍體,曹玲玲拿著手中的二百兩銀票咯咯笑了起來:「沒想到竟然是大乾小公主呢,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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