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們依舊尖叫著衝上城牆……
巴克終於依稀咂摸出點緣由了,這些女兵的尖叫,不光是給自己提升士氣,好像還有點別的含義!
敵方是絕對沒有女兵的,is軍虐待女性、踐踏女性、歧視女性的態度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身為穆斯林的同族女性要求裹得嚴嚴實實不許露出哪怕一丁點,所有女性身體特徵都得掩蓋,在整個社會生活中都是依附於男人的存在,沒有半點個人自由,更不用說工作或者別的社交事宜,就算是在作戰的is軍內部,女性也只是在不停生養之外,充當煮飯洗衣的後勤工作,而對於被騙來、被虜獲的女性就基本不當人看,除了用來洩慾就是無盡的折磨虐待,也許在不同文明的碰撞中失敗的那些極端原教旨主義分子,只有在這些無辜無知女性的身上,才能找回點可悲的自尊。
所以庫爾德女兵戰鬥中才會那麼亡命,她們知道自己一旦被俘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那麼她們在戰鬥中的尖叫……巴克發現她們在各種戰鬥遭遇的時候,只要雙方聽見女聲尖叫,顯然就會迴避對方而不會造成誤傷!
原來還有這樣敵我識別的用途?
端著槍械衝上城牆面對外面白霧茫茫的一片,巴克跑動起來,反覆告誡那些頭上戴著夜視儀、熱感應儀的女兵:「看看你們的顯示器,裡面能夠找到一些帶有熱量的人體,那就是敵人,不要用掃射,試著瞄準開槍射殺……這可能有點不習慣,但是非常有效……分散!分散到整個城牆的每個方向去!沒有攜帶夜視儀的就可以暫時離開這裡,到下面去休息!」
踞險防守是個相對輕鬆得多的事情,十多杆步槍加入牆頭的射殺以後,立刻就把之前散開來足有上百人身影的攻擊打退了!
重點的確還是那種白霧中單方面的屠殺!
槍口焰的爆發在這樣的清晨迷霧裡都沒有多大的視覺穿透力,遠在一百多米外的敵人根本無從判斷這邊的牆頭高度跟射擊角度,只是憑這槍聲的大概方位射擊,這對於女兵們的殺傷概率就很小了,所以趴在牆頭,新奇的用高科技觀測到對方的身體,有條不紊的射殺,這基本就是手拿把掐!
不時都能聽見女人尖細的叫聲歡呼,也許這樣的場景,更像是在玩電子遊戲?
外面的敵人終於意識到這似乎有點不對勁,自己完全就是瞎子,終於放棄了這個時間段的盲目衝擊,開始潮水般的退下,但顯然等太陽再升高,一兩個小時以後,霧氣散去,就會面臨更加兇猛的衝擊了!
巴克也終於騰出手來,帶著一身的硝煙味兒,有點歪歪斜斜的在一個個女兵親熱的拍打肩膀中,走下城牆去,看見那幾個老成持重的中年大媽,提醒她們這種霧氣以後的問題,讓她們儘可能的趁著這個時間段休息和搬運彈藥到城牆上,並且跟其他庫爾德隊伍聯絡,爭取能夠相互照應……但巴克這個時候對庫爾德人武裝的戰略戰術能力的確不敢恭維,說多了都沒用。
這時候他要關心的還是面前躺在地上的傷員跟屍體。
有戰鬥就有傷亡。
剛才那樣瘋狂的衝鋒,腎上腺素就是最好的激素跟麻醉劑,甚至能夠屏蔽身體被子彈擊中的傷痛,但只要鬆弛下來那股勁過去以後,好多人才會驚訝的發現自己受傷了,古麗莎仰著頭對巴克傻笑:「沒……沒注意到……」她的肩頭血流如注,現在用一塊布片隨便壓著,臉上有一道被擦傷的痕跡,明顯這姑娘更注意影響容顏的傷情,有點急切的找鏡子:「會不會留下疤痕?」
巴克換了手套,溫柔的處理:「還好吧,可能好了以後有點印記,但實在在意,就去做個祛瘢痕的手術好了,很簡單的。」
古麗莎有點嘟嘴,引來周圍不少笑聲,其實還有七八個傷勢不一的姑娘躺在旁邊,犧牲了四個,都是衝進房屋的時候,被裡面藏匿的敵人用槍射殺到了頭部,可這一帶衝擊的風格就是這樣,前面倒下後面毫不猶豫的繼續沖!
純粹的用凶鍺壓制敵人!
這讓巴克看著後面用繩索捆綁在一起的俘虜們,為對方感到有些無奈,遇見這樣一群母獅子,恐嚇威逼估計都是沒多大用處的,只要她們占據了優勢,就會一遍遍的反覆衝擊殺戮!
因為隨著巴克輕柔的幫古麗莎解開身上的戰術背心,她的胸前赫然就出現了兩處被子彈命中防彈背心的痕跡!
如果不是防彈板抵擋住了彈頭,早就沒準兒就丟命了!
其他傷員身上都差不多!
幸好是近距離的防彈板衝擊,要是稍遠點,彈頭初速起來以後,力量最強的時候,就算有防彈板,依舊能撞斷肋骨!
等巴克給其他姑娘療傷的時候,古麗莎還掙扎著起來吊著手臂跟在旁邊:「現在只有一處地窖沒有攻進去,好像裡面有不少人,貝蒂大媽帶著幾個人一直守在那邊,其他一共抓到了四十多個俘虜,大多都是女的,能拿槍反抗的is男人已經被殺了好多,但沒有你說的那麼多人!」
點頭的巴克抓緊時間,手上動作快,拉開人家姑娘胸口內衣治療槍傷都完全不受春光影響,這讓不少休息的姑娘都對古麗莎笑聲不斷,嘲笑她御夫有術,讓丈夫都不敢隨便亂看了。
這庫爾德姑娘比起極端教派的女子還是要開放隨意很多,況且巴克也很有醫生的范兒,物資箱裡面的兩個重型醫療包現在讓他能做大多數野戰手術了。
四十分鐘後,基本處理完己方的傷員,隨意的看了看俘虜中的傷勢,這十多個人幾乎都帶傷,做了簡單的止血以後剩下的叮囑兩個女兵來包紮,自己就帶著古麗莎去查看周圍情形了。
就是個隆起的小山包,周圍一圈城牆的古堡,不知道古時候是不是為了防備平原那邊的箭矢攻擊,山包那一側基本是空的,只有石塊砌成的山路和空地,房屋都集中在了朝向湖面的這邊,全副武裝的巴克拿過古麗莎的步槍並肩行進在山坡石屋建築之間的小路上,時不時都能看見渾身血污的屍體躺倒在路邊,剛才那瞬間接火十多分鐘的衝擊戰鬥,造成的殺傷力還是很慘烈的。
巴克無意指責這些庫爾德女兵的嗜殺,自己當初以為娜塔莎爆炸在直升機以後,對那個村莊的殺戮更加殘暴,當仇恨在心頭的時候,什麼假惺惺的仁慈指責都是多餘的。
但是他快速的挨個兒伸手檢查了屍體,揭開黑色面罩或者面紗,查看屍體的模樣,幫部分死不瞑目的軀體閉上眼,再乘著還沒有完全冷卻的肢體,把手腳掰直,破爛髒污的衣服拉伸展了擺順在路邊。
死了,就無所謂是哪一方,都不過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作為軍醫算是送最後一程。
這是巴克無論歸屬於哪個陣營,大多數軍醫都能做到的一點。
古麗莎有些安靜的看著他行動,偶爾解說一下這具屍體是怎麼被擊斃的。
也許只有她,才會把這樣的場面都營造得好像兩個人逛公園談戀愛。
其實撇開這些屍體和鼻子能嗅見的硝煙氣息,清晨的湖邊古堡,要是來一曲藍色布魯斯音樂,還真有點浪漫氣息,也蠻詭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