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花樣年華
「劉先生,你沒找我師傅給你女兒治病嗎?」車上,唐謙問道。
劉洪明回答道:「找了啊,他也給萌萌開了一副藥,有點效果,但不明顯,後來他也推薦你,說只有你才有可能控制淋巴瘤的發展,我向他求到你的電話號碼,但一開始沒打通,後面打通也沒人接聽,他說你在國外辦事,所以不好意思打擾了,只有等你回來再找你幫忙,這兩天我特意請了假,在醫館等著你。」
唐謙點頭道:「是的,我剛從國外回來。」
劉洪明笑道:「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今天能請到你,是我們莫大的榮幸。」
唐謙道:「別客氣,還是說說你女兒的情況吧,她多大了?」
他順口問起病人的情況。
劉洪明回答道:「今年五月份滿的十六,正在師大附中上高三,明年六月份要考大學了。喏,這是我女兒的照片,不過是以前的,以前健康的時候多漂亮多可愛。」
他拿起手機翻出一張照片來給唐謙看。
照片上顯示的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女孩子。
女孩長得很清秀,笑容也很燦爛,看上去是那麼地清純,天真。
唐謙點頭道:「是啊,挺漂亮的一個女孩。」
劉洪明眉頭一挑,有些自豪似的道:「萌萌向來很聽話,從來不讓我和她媽媽擔心,她學習成績也很好,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最讓我們值得自豪的是,她在他們學校還是一個小明星,因為趙導來他們學校取景試戲的時候看中了她,給了她一個角色,雖然她在戲裡面演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但對一個新人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開始,自那以後,她的理想就是當一名明星,讓父母家人為她自豪,可是……」
他倏忽又皺起眉頭,說道:「……可是天不遂人意啊,現在她得了那麼嚴重的病,能活著就很不容易了,還談什麼夢想?」
唐謙道:「活著就有夢想。」
兩人漫不經心地談論著劉萌萌的事。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車子駛到了市中心一高檔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下車後,劉洪明帶著唐謙乘電梯來到十五樓,並打開他們家的門,走了進去。
走進門來時,只見客廳的沙發上,一女子正埋頭坐在那裡,不知道是在打瞌睡還是在沉思什麼。
看那女子的身影,應該是劉洪明的妻子。
「劉蕾,我把唐醫生請來了。」劉洪明叫道。
聽到他的叫喊聲,那女子急忙抬起了頭來。
「唐醫生?」她注視著唐謙,慌忙起身相迎。
「你好。」唐謙彬彬有禮地點頭微笑道。
「你好,唐醫生,你親自過來,真是太意外了!」劉蕾走過來握著唐謙的手,萬分激動地道。
只見她雙眼通紅,眼眶邊還沾著淚水,想必剛哭過一場。
女兒得了那麼嚴重的病,做母親的自然心疼,難免以淚洗面。
唐謙直截了當地道:「我來看看你們家萌萌,看她情況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裡?」
劉蕾回答道:「在她房間裡,孩子不肯去醫院,也不想和人說話,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劉洪明道:「去讓她把門打開,把她叫出來,唐醫生可是個大忙人,日理萬機,不能耽誤他太多時間。」
唐謙說道:「倒也不急,她不出來的話不用把她叫出來,我去房間裡頭給她看是一樣的。」
「哦,好。」劉蕾連忙答應著,並快步走去叫門了。
叫喊了好一會兒門鎖才打開。
唐謙走到門前,說道:「我進去給她看看吧。」
說罷他輕輕敲了兩下門,問道:「劉萌萌,你能聽到我的話嗎?」
「你是誰?」房間裡傳來一個有些嘶啞的女孩子聲音。
唐謙道:「我是來看你的。」
劉萌萌道:「我不認識你。我知道你是我爸爸請來的醫生,但我這病治不好了,誰來都沒用,我不想因為吃藥打針再遭受那麼多痛苦,你走吧。」
唐謙問道:「你是聽誰說那病治不好的?有病就有藥治,人只有自然衰老才是不可阻止的,因為那是自然規律,病不是不可逆轉的自然規律,所以再嚴重的病都有辦法治好。」
劉萌萌回答道:「我是看網上說的,他們都說治不好了,這是絕症,越治療只會死得越快,我害怕,我不想死。」
唐謙笑道:「你是網上查到的嗎?我告訴你,網上說的東西很多都是不可靠的,你知道為什麼現在得疑病症的人越來越多嗎?那就是因為得了病不看醫生,不聽醫生的,自己在網上瞎找,對號入座。」
「真的嗎?」劉萌萌將信將疑地道。
唐謙應答道:「當然是真的,網上一些東西都是一概而論,很不全面,看到的人容易將小問題擴大化,尤其是醫療這一塊信息上。所以你別躲在房間裡上網查資料了,聽爸媽的,接受治療才是正確的。」
「……」劉萌萌沒有說話。
「你還在聽嗎?」唐謙又敲了兩下門,說道,「你說你不認識我,但其實我認識你,你在不久前上映的那部青春題材的電影裡面演了一個小女生對不對?當時我去電影院看的時候對那個角色很有印象,比女主角印象都還好,演技不錯,演得很好,後面我才知道那個小女生是一個叫劉萌萌的同齡小女生演的。所以可以說我是你的一個粉絲了,你能讓我進去看看你嗎?」
劉萌萌沒再拒絕,答應道:「好的,你進來吧。」
聽到她答應,唐謙便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劉洪明夫婦跟在後面。
房間很寬敞,也很乾淨,靠窗的床上,一個穿著白色睡衣的女孩正坐在那裡。
那女孩頭髮很長,但唐謙看得出來,那是假髮,經過幾個療程化療後的她頭髮早已經脫光。
她臉色慘白,連嘴唇也是灰白的,臉色黯淡無光,很是虛弱。
但病態掩蓋不住她的清秀之氣,如果她沒有生病,是健健康康的,那肯定是個漂亮愛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