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裡機杼聲不停息,葉凌站在院子裡,半響沒有得到回應。他抬起頭來,向里打量著織機邊的老婆婆,只見她:「頭髮彎彎蒼蒼,面色紅潤慈祥。雙目炯炯有神,皺紋屢屢行行。衣服平平整整,顏色赤綠橙黃,身子佝佝僂僂,兩手停停當當。織機聲聲不絕,新布堆堆放放。誰道珍島紡師,卻是這般模樣。」葉凌大膽走上前去,拿起一匹布打量起來,隨後道:「我曾見過一朝皇后,身在後宮,每日也是這般織布紡紗。」此言一出,那老婆婆微微抬了抬頭,待得這手頭的布終於織完。
她才長出了一口氣,對葉凌道:「做事時最需心無旁騖,這才沒有支應你,勿怪。」葉凌惶恐:「怎敢」二人來到院子裡,老婆婆道:「我就是你要找的珍島紡師,李不清。」葉凌趕緊取出冷不防的書信,奉上道:「我來珍島,是想請教南園耕農田下事的住所,南園所在。這是冷不防的書信,請前輩信,面帶慈祥的笑意,讓人感到十分親切溫暖,道:「此乃小事,我們好稱雲外七賢,自是不想被外人打擾。那南園尋之不易,正在據此西南的雲夢大澤之中,那裡河道縱橫,少有人煙,的確尋之不易。我這裡又一份簡略的地圖,你拿著它,想必便能尋到南園。」說著話,李不清伸手一招,一張泛黃的地圖便現在手中,交給了葉凌。
葉凌趕緊起身接圖道謝。李不清又笑問:「你尚年幼,為何要改容易貌,難道有什麼仇家」葉凌道:「實在是身份敏感,這樣做能免去諸多麻煩。」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倒似個有經歷的人,難怪能認得冷不防,上我珍島來。」話音剛落,李不清突然神色一變,笑道:「老婆子已經記不得,我珍島什麼時候像今日這般熱鬧了。」葉凌聞言,十分不解。
李不清也不解釋,只是站起身來,拿過屋中的一根珊瑚拐杖,背著一隻手道:「海上有不速之客,我們一起去看看如何?」還未等葉凌反應過來,二人已經破開了音障,往海邊去。
此刻珍島西邊的海面上浪濤翻湧,無數的蝦兵蟹將已經包圍了半個珍島,為首的一人坐在大蚌上,正是蛟龍宮六太子敖沖。
在他腳邊,墨魚被鐵鏈捆著,動彈不得。正這時候,珍島上空飄然而來一白衣人,正是衣相合,衣相合見這等陣勢,只覺可笑:「蛟龍宮好大威風,莫不是要來踏平我珍島」敖沖並未急著搭話,而是問墨魚道:「可是此人」墨魚搖了搖頭道:「兇手並非是珍島四友。」敖衝心中有了計較,便坐著沖衣相合拱手一禮,道:「珍島四友,名動五域。只是數日前,我兒身死,與你珍島有些瓜葛,特來問個清楚!」敖沖對於珍島四友的實力並不清楚,但他對蛟龍宮了如指掌,蛟龍王乃是天象境巔峰,半步明微,而宮中高手眾多,他這才有恃無恐,敢上門問罪。
他以為珍島四友雖然有賢名,但並未傳過具體實力如何。只不過四個人族,他蛟龍宮總能以勢壓制。
衣相合聽罷敖沖之言,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倒不說話,靜靜地立在雲頭。
不多時,徐漸進和叢中笑,徐弘,潘玉霖也趕來,不過他四人喝了不少酒,此刻俱有些微醺。
徐漸進見海上這等陣勢,頓時怒道:「混賬!我珍島何時難為過他蛟龍宮,今日居然趕來揚威!衣相合,你先來的,怎麼不趕他們走」衣相合道:「他們雖是圍了我珍島,卻不是為了我珍島而來。」
「這是什麼意思」徐漸進不解,衣相合便目視徐弘和潘玉霖二人。徐弘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大蚌↑被綁著的墨魚,對潘玉霖道:「墨魚被抓,看來我們殺敖宇的事泄露了,蛟龍宮派人來興師問罪。」潘玉霖也明白過來,拔劍在手道:「為今之計,只有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連累幾位前輩,咱們跟蛟龍宮拼了!」徐漸進聽了,擺手道:「什麼叫連累搞得老夫怕了他蛟龍宮一般,今日老夫就去蛟龍宮走一趟,我要讓那蛟龍王好好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旁邊衣相合趕緊勸阻:「蛟龍王對我珍島素來有禮,今日來的不過是後進晚輩,你萬不可衝動。」徐漸進聽了,這才沒有動身,擺手道:「那老夫不管了,你們小輩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大蚌上的敖沖見又來了幾人,便問墨魚:「兇手何在?」墨魚心中十分糾結,但此刻他知道唯有實話實話才能保命,便道:「那書生和那藍衣劍客便是兇手,還有一個拿木劍的,一共三人。」
「好!」敖沖站起身,對徐弘等人道:「還有一個拿木劍的躲在哪裡」他話音剛落,用木劍的沒有出現,提著一桿掃帚的很糾葛倒是從島上趕了過來。
他又聾又啞,性情暴躁。見外頭這麼多人圍島,立時大怒,提著掃帚便要來打。
幸虧旁邊叢中笑和衣相合兩人攔著,若是那掃帚落下來,只怕這些水族妖獸,一個也不能倖免。
敖沖見他們攔阻著不與自己為戰,更以為是蛟龍宮的名頭讓他們投鼠忌器,因而變得有恃無恐起來,重又坐下道:「我兒慘遭毒手,與你們珍島本無干係,但是你們不得包庇兇手!還不趕緊將那使木劍的交出來受死!」聽了敖沖如此猖狂,徐漸進怒道:「好個小輩,居然這般放肆,老夫我非要去一趟蛟龍宮不可!」叢中笑道:「何必動怒,他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珍島之事,還是等李不清和葉凌出來,再做理會。」眾人聽了,便覺得有理。
徐弘搖著扇子道:「你是蛟龍宮何人」敖沖道:「我乃六太子敖沖,被你們殺害的敖宇正是我兒,還不趕緊過來受死!」徐漸進之前是喝糊塗了酒,沒有弄明白事情原委,聽了這話,方才問道:「你們殺了他兒子」徐弘和潘玉霖不可置否,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
徐漸進聽罷大怒,對敖沖道:「你兒子殘害生靈,實在是死有餘辜!」敖沖聽了也怒道:「我兒如何,豈容你們置喙別以為你們珍島有什麼了不起的,若是再不交出兇手,我即刻踏平你們珍島!」
「混賬!」叢中笑拉著徐漸進,衣相合攔著很糾葛,這才沒有動起手來,也讓敖沖能夠多活一時。
徐弘此刻搖著扇子,絲毫沒有懼色,他知道這珍島四友最差的實力也有不滅境,甚至都在天象境之上,哪怕面對整個蛟龍宮也不逞多讓,因此不怕敖沖的威脅。
正說話間,兩個身影來到,正是珍島紡師李不清和葉凌。見二人前來,徐漸進和很糾葛也冷靜下來。
這珍島畢竟還是李不清做主,在她面前,有了克制。李不清笑著對敖沖道:「事情原委,我已盡知。依我看來,你們不如就此和解,不要再來尋仇。那敖宇作惡多端,殘害百姓,吃小兒練功,實在是罪有應得,養不教父之過,你這個做父親的對他的死也有責任。不如賣老婆子一個面子,回蛟龍宮去吧!」敖沖聽了,勃然大怒,指著李不清道:「莫要在此多言多語,我今只為報殺子之仇,與你們珍島四友無關,若是你執意要多管閒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此言一出,徐漸進不由得怒道:「你這條泥鰍,也敢口出狂言,來來來,你若能接下老夫一掌,老夫便向你磕頭認錯!」敖沖絲毫不懼,伸手一招,現出兩隻金黃色大錘,喝道:「趕緊將兇手交出來,不然我即刻踏平珍島!」李不清嘆息一聲,轉頭對葉凌道:「敖沖如此咄咄逼人,我也沒有辦法,世上之事總是這般,所以叫人想要逃避。」葉凌道:「此事因晚輩而起,自然應該由晚輩來處置,絕不會麻煩幾位前輩。」李不清笑道:「年輕人有擔當自然是好,你自去與他理會,不過這蛟龍宮倒也威脅不了我珍島,你儘管放手去做。」
「多謝前輩!」葉凌上前,手中木劍鋒芒畢露,沖敖沖道:「敖宇正是死於我手,你既然要來尋仇,便來找我好了!」
「好小子,我正要問你,你是何人,為何要殺我兒」
「我乃李風,不過一介散修,你兒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你今既來,若是不退,我便送你去見你兒子!」敖沖聽了,不氣反笑道:「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出此狂言!」說著話,敖沖騰身而起,踏上虛空。
他周身道勢沖霄,竟也有盈沖境巔峰修為,因此有恃無恐。但是葉凌卻一臉平靜,周身鋒芒內斂,似乎看不出深淺。
敖沖狂妄自大,根本沒把葉凌放在眼裡。但見他大喝一聲,手中大錘道韻流轉,朝著葉凌便迎頭砸下,哪知葉凌腳踏玄天殘影,一個閃身便離開了原地,不見了蹤影。
敖沖四下尋找之時,突然心中一悸,他感到一股冷酷且純粹的殺意已經將他籠罩,令他心中慌亂。
緊接著,他大喝一聲,正要化身為龍,與葉凌對抗。卻不料一股劍道大勢突然沖霄而起,緊接著,葉凌的身影現在他身後。
一步踏出,斬天劍訣第一式與第二式全力施為,無邊劍氣將敖沖捲入其中。
只聽一聲聲慘叫響徹雲霄,敖沖的身子在劍氣中被斬成碎片,跌落到茫茫江水之中。
仟仟尛哾葉凌收劍在背,立於虛空之上,對著剩下的眾水族道:「敖沖已死,若是不想與他陪葬,就趕緊滾!」此言一出,眾水族仿佛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大亂起來,紛紛奔逃。
大蚌上,墨魚被掀落水中,只是嘆息一聲道:「可惜了一條大好的蛟龍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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