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清驅洋 第十七章 租界逞威火燒公使樓
（求收藏！求推薦！）
說及這青幫之名，本就是洪天貴福一心血來潮的提議，可等到這詞彙剛剛從嘴裡蹦達出來都不曾在空氣中消散，便是連他自己都有些驚呆了：這怎麼就扯到青幫頭上去了？而說來，這青幫的名頭還當真不是什麼尋常的無名幫會，據傳這威震八方的青幫，因漕運而成幫，名頭成立極早，而且怕是如今的規模多半已經遍布全國，且就在江浙一帶會員最多。
這下這指派給鍾天翔原本也不算不上太折騰人的任務，這難度如此看來，一下也愣是升了好幾個檔次。不過再細細一想，倘若這鐘天翔當真能夠先期在上海重鎮站穩腳跟，而後以這青幫之名收服各地青幫成員，到時候只怕這青幫將不再單單只是龜縮在上海城區的小股勢力，不說縱橫天下，便是與清廷分庭抗禮，自定規章又有何不可？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所以，即便洪天貴福已然想到這青幫已有實名，但也沒有因此特別對鍾天翔有什麼關照的話。此事交由他，也便任由他自由發揮，即便到時候當真遇到麻煩，他照樣會用自己的辦法去解決，這可比一味由洪天貴福遠程操控可是靠譜許多不是？
那老話怎麼說的來著？知人善用方才是成人之君是麼？雖說不是很明白這裡面的意思，但不強壓別人，別人開心；只要做出成就，也照樣是滿堂歡喜，何樂而不為？
但再說到這天王想要在上海建立勢力的說法，呤唎自打聽聞也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意見，畢竟他身為外國人，雖說多次出入上海口岸，但對當地情況倒也並不算熟悉，如果當真能建立起一個能服務於太平天國的隱藏組織，對他倒也有利無害。
不過作為一個見聞遠比李容發及曾雲廣要廣闊許多的外國人，他在細細品味洪天貴福關於建設青幫的想法後，瞬間對後者的認知更加深刻了幾分，心中的震撼也是加重了幾分。因為在他看來，這青幫的建立，顯然不只是能搜集情報、採購軍火那麼簡單，只要用得恰當，甚至便能潛移默化地將這中華咽喉——上海，輕鬆囊括入天國的版圖。
這話又該從何說起呢？解答這個問題，那就不得不提到這19世紀中葉各殖民國家霸占被殖民國家的土地所用的方法。這當中最便捷且省力的無非就是像英國這些年的作為一般，利用堅船利炮轟開國門而已，但此法雖說效率略高，但弊端同樣也不少，往往極容易遭到當地人的反抗，且還要花費數年整治這方領地方才能開始獲取收益。
但比起前者倒還有另一方法，也是呤唎當年還在英國皇家海軍艦隊服役時，聽聞艦長閒聊所言才明白的方法。倒也與洪天貴福的手法大有幾分相似。就如同這不遠處的英國租界一般，便是利用建立勢力劃定區域而逐步同化併吞噬整個城市，從而連帶將這篇土地上的人民思維一同同化，直到徹底占領！而且不得不說，這兩年，英國似乎也在逐步開展該方法在大清帝國版圖上的應用：比如香港。
這等以時間消磨替代武力征服的手段，說實話除了自己的大英帝國外，在其他地方他還當真不曾見有誰用過。而這看似不足二十歲的天王卻有如此遠見和氣魄，果然非比尋常！
然而對於呤唎此刻內心的澎湃，洪天貴福自然是一無所知，他哪裡能想到這只不過是自己因為缺乏關係網而無端觸發的想法，會給他其後的復國舉動帶來多大的影響。而現在，洪天貴福也是在不停思索著今晚對這小洋樓的行動而已，畢竟只要此舉做得妥當，洪天貴福倒也能斷言，這姓馬的老鬼，明日必定會選擇同自己一同出發前往天京。
倘若當真如此，這江南之地便再也無法困住自己的腳步了！而後的大業，又算是什麼難事！不得不說，這一經想起這代表著太平天國的國旗飄揚在華夏上空，縱橫在太平洋上的美景，洪天貴福心中也是說不出的豪情！真不知道這以後的歷史書會怎麼描述這個天國的幼主？
「萬……大人！兄弟們都到了，包括我們四人在內，總共是七個人，只需大人在此安坐，看微臣如何將那英國租界鬧他個雞犬不寧。」
也就在洪天貴福幻想著日後的盛況而有些忘乎所以的時候，倒是曾雲廣的一聲提醒讓他瞬間回到了現實。
「咳咳咳！對付一個小洋樓，七個人夠了數了！嗯？七個？你們沒打算把我也給算上嗎？我剛剛想了一陣，關於這夜襲的計劃，我覺得我們應該適當調整，那裡畢竟是英國租界，一旦動靜鬧得過大，極容易引來英國駐屯軍，這些人並不會買湘軍腰牌的賬，萬一因此而將我們的身份當眾揭穿，那後果不堪設想！」
「嗯！都聽好了！我們的人不多但也足夠！我決定分成三部，一部包含我、李容發、曾雲廣三人，我等三人之前已然在人前露臉，實在不宜參加夜襲計劃，所以我決定一部就侯在巡捕房附近，設法在夜襲發生之後拖延英國巡捕的前進！」
「而二部，則有呤唎與鍾天翔組成，你等身份特別同樣不適合參加夜襲，但任務也同樣重要，需要潛入英國租界，並在夜襲成功後掩護夜襲的弟兄快速逃脫。之後也再無需與我回合！伺機在上海站穩腳跟，天京突圍前，我會另派得力之人協助與你們！」
「而這三部，也是最為危險的一部，則只能由聵營的三位弟兄完成了！任務很簡單，目標只有一個：公使洋樓！你們只需設法製造有人偷襲的響動，並將那小樓引燃，任務就算是完成！但在完事之後，絕不可在附近繼續逗留，要立馬想法子與鍾天翔回合，並相機出城！」
洪天貴福如此安排當然也有他的道理，其一也正如他在安排一部事物時說的一般，太平軍人數八人，其中大半都曾在租界露過臉，此番行動非比尋常，一切順利倒也罷了，如果當真出了什麼差錯，只怕又是打草驚蛇之事，倒不如有那麼幾人出現在巡捕房前，到時即便有人懷疑，英國人的證詞總說沒人會去質疑的；而其二則是配合問題，天平軍八人，各個原本都是隸屬不同派系，要不是天京陷落，天國巨變，其中很多人還不一定能見著面。這個暗襲之事，偏偏講的是默契，如此一來，倒不如當那三個聵營之人動手，這來無影去無蹤，也容易讓人放心。
當然，這也虧得這聵營五百確是各個精英，這些年被聵王修煉得便是能通過別人嘴型而判斷對方的意圖，幾乎與常人無異。不然，當真想要把這些信息說明清楚，倒也是一件費腦子的事。
而且說起來，這也是洪天貴福第一次站在小分隊隊長的立場上與底下的弟兄說明任務，也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這一時那聲線多少有還帶著些許顫抖的意思，一時這連他自己聽來多少都有些尷尬。
但這些年齡似乎都不是如何大的聵營探子，似乎並沒有察覺洪天貴福的異樣，又或許這種異樣也是被他們直接忽略而過，幾人也是衝著洪天貴福略微一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地便是化作數道黑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你們說，他們都能平安歸來的嗎？」
說起來，這洪天貴福平日倒也不是矯情之人，只是此刻不知為何，眼瞅著那三個聵營弟兄消失的方向，心跳也是突然變得不規律起來，一絲極為古怪的危機感突如其來。而這一問，也是將剩餘諸人問得一愣，一時也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算了！我們立馬分頭行動！只有一個宗旨，把自己戲份可都要演足了！要知道江南十來萬弟兄的性命可都掌控在我們手中了！」但事不宜遲，聵營已經展開行動，自己自然不能再做猶豫，而且這所有算計都在洪天貴福自認的意料之中，怎會再出什麼異端？
這中國人將就日起而作日落而息，可這西洋人似乎在習慣上就頗為不尋常，就算如今這電燈還不曾問世，半夜歌舞的夜生活也照樣沒個消停，就連此刻一直徘徊在巡捕房前的洪天貴福隔著老遠也照樣能聽到嘻嘻哈哈的女子歡笑聲。
這樣的動靜也是一直持續到夜半子時。突然間，這租界之類赫然傳出數聲槍響，而後一道紅光也是立馬沖天而起，瀰漫的焦煙便是連隔著數條街的洪天貴福三人也是清晰可聞，那方向儼然正是下午洪天貴福駐足了小半天的公使洋樓。
可這是什麼情況？這仨聵營弟兄到底對那小洋樓做了什麼？怎麼起了這麼大的火！？
這一時，洪天貴福覺得自己整個腦袋轟的一下都大了，但願這仨兄弟下手不要太狠，好歹也給那姓馬的留條活命的機會才是！
其實洪天貴福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在這租界利用湘軍的身份滅了這畏畏縮縮不肯探頭的清廷欽差，但一想起曾國藩老辣的手段，如此不盡不實的手法到最後反倒容易弄巧成拙，倒不如和原計劃想得一般將這欽差原原本本得送入清營，只要是死在這江南清營當中，那曾國藩再是如何狡猾，這凌遲之罪也是逃不掉的，不反必死，反則還有一線生機，如何還會不反？
「What』sthehappen？」顯然這樣的動靜，也是總算驚動了這巡捕房中英國巡警，頓時探出數顆醉意朦朧的腦袋，可等到看見那漫天耀眼的紅雲時，當真是嚇得連握在手裡的酒瓶都拿捏不住了，「Fire!Isonfire!Comequickly!」
一時間這周圍警笛響成一片，這租界之內更是亂成一片。
「大人！我們怎麼辦？」顯然，這般情形不光是讓洪天貴福始料未及，便是連曾雲廣一時多少有些驚愕。
「HiSir?Whatplaceisonfire?」但洪天貴福此刻並沒有選擇去回答曾雲廣的問題，也是一把拉住一正扛著水桶往裡面沖的英國警察，便是扯著嗓子吼道。開玩笑，這英語對這個時代的國人來說或許等同於鳥語，但作為21世紀的中國人，這英語反倒是必修課，大學生再是如何又怎會不能來這麼兩句？（當然，有人如果看不懂，那……面壁思過去！）
「YoucanspeakEnglish?Good!Comeon!」這警察看見這扯著自己的居然是一穿著清朝軍服的中國人，本來還是極為不厭煩想要一把甩開，抽出警棍便是給這不開眼的傢伙來上那麼幾下，可沒成想那熟悉的發音也是讓他一愣，眼中也是顯露出幾分驚喜，便是將水桶往洪天貴福胸口一塞，自己又從庫房中翻出一隻大桶，帶著洪天貴福三人便是沖了進去。
走到近前，洪天貴福也是一下便確認了這著火的便是公使洋樓，只見此刻那沖天的大火居然絲毫不亞於當日在雨花台自己放的那一把，熱浪滾滾，參與救火的人此刻也大多都是遠遠站在一邊束手無策。
開玩笑！這麼大的火，又沒有水槍，光用水桶潑水？指不定是這火燒得快還是咩得快！
「糟了！我擔心聵營的弟兄多半是誤解了我的意思，這姓馬的多半是陷在裡面了！咦？不對啊！這火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從閣樓上燒起來的，難道聵營的弟兄還當真潛入了這洋樓內部？」
看著眼前的火景，洪天貴福可謂是心裡發苦，可再等他細細看去，這才發覺這火燒的有些不對味，如果是聵營弟兄出手，再是如何說最先也是最為合適放火的應是這洋樓一側堆放柴火的木牆，這火由下往上才能起到最佳效果不是？可是如今這一層雖說濃煙滾滾，可就愣是沒見一朵明火，反倒是二層閣樓，火光瀲灩，大有是要掀翻了這屋頂的架勢，這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
在聯想起那看見火光之前的那數聲槍響，洪天貴福也是心頭一跳，這聵營三個弟兄可是都沒有裝備洋槍這種武器的！那如此這開槍之人多半便是洋樓中人……
好傢夥！果然是能混跡在清廷官場之人，好一出金蟬脫殼！我還倒是小看了你了！這一想法瞬間也是讓洪天貴福本就不如何好看的臉色黑了大半。
「曾雲廣、李容發！我們走吧！這馬大人已經不在此地了！」
「那我們怎麼辦？」
「去驛館！多半這馬大人已在那兒等候多時了！」
（如果覺得《逐清驅洋》尚還入得了各位大大的24k寶眼，還請多多支持！小說正頁有一劇情投票！洪天貴福的未來走向掌握在各位的手中！）
第十七章 租界逞威火燒公使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