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滿天風雪,堪比風刀利劍刮在臉上,雪花在無盡的黑夜肆意狂舞,時而衝破阻礙,向高遠天空飛去,時而俯衝向下,在冰冷的空氣中打著迴旋,鱗次櫛比勾心鬥角間,全積攢了一層厚厚的霜雪,在夜色的映襯下,整個世界都是灰、白、黑三種顏色,唯有家家戶戶屋檐下的紅燈籠,把這座城渲染的格外喜悅,往來路人喜笑顏開。樂筆趣 www.lebiqu.com
雖然夜已深,天氣嚴寒,但天音城一帶,其繁華程度毫不亞於北襄州最豪華奢侈的「千花城」。
在天音城城中心,有一巨型山峰,叫止水峰。止水峰被深不見底的江水環繞,山峰怪石嶙峋,陡峭無比,高聳入雲,在山腰上,零零散散綴著一些房屋客舍和院落,在霜雪與陡壁的掩映下,近乎快和山石融為一體。
這陡峭山峰和江對岸充滿人間氣息的天音城截然不同,用一個較為謙虛的說法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莊嚴肅穆」了,這裡就是北襄州四大門派之一的天音閣。
天音閣可不是一個閣樓,而是以符道出名的門派,地處天音城最為兇險的止水峰上。
天音城也因為有天音閣的庇護,止水峰方圓十里的百姓夜不閉戶,畢竟有名響四方的裘掌門坐鎮,就算是哪個有眼不識泰山的外來劫匪跑到這來打劫,聽別人喊一聲「裘掌門來了」,那可比縣衙的官爺帶著幾十個魁梧士兵親臨現場更有效,可謂立竿見影。
在整個北襄州,裘平安這個名字,讓那些打家劫舍的匪徒聽了聞風喪膽,因為此人對待歹徒,從不手下留情,那叫一個狠絕。
但今日,止水峰上的天音閣,卻和以往截然不同,大到校場,小到每一條山間小徑,以及普通弟子宿舍門前,都掛上了一對小小的彩紅燈籠,就連每個人臉上也多出了幾分喜悅的笑來,在寒冷的冬日夜晚,顯得格外溫暖,好不熱鬧。
因為天音閣掌門夫人的孩子,還有一個月就要出生了,裘掌門一高興,就派弟子門下山過江,買了幾百籮筐的紅燈籠,迎接這個即將到臨的新生命。
在止水棧道上,一位穿著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剛從書房離開往寢房走。他速度極快,走起路來步態凌厲生風,袍腳隨風翻滾,一看就是常年習武,內力極高之人。
他顴骨微高,濃眉闊目,一張莊嚴肅穆的臉,因摻著一點笑意,多了三分溫和。最顯眼的莫過於他頭上一頂高高豎起的黑色頭冠,約莫成年人一掌寬的高度,像一把被人截去劍頭的劍,頂在頭頂正中央,多了幾分俠肝義膽的英雄之姿與凜凜不可輕犯的威嚴。
與其他各路名門正派好漢英雄不同,別人都是持鐵劍,而他常年隨身攜帶的是一把木劍,此人正是天音閣符道掌門裘平安。
方才他在書房親筆把請帖擬好,準備孩子生出來後,送到各門派,現在準備回寢房看看夫人和孩子。
一年輕婢女匆匆跑來來,神色慌張地對掌門報告道「裘掌門,不好啦夫人又、又不見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這不臨走前才交代她不要亂跑的嗎」
掌門臉上笑意瞬間消失,這不才踏出夫人的房間一個時辰,後腳人就不見了。
「奴婢也、也不知道奴婢這就去幫您找」
裘平安一抬手「不必了你先退一下吧」
「是」
裘平安四下尋找著,終於在一處小湖邊找到了夫人。
直到裘平安走到一積滿白雪的柳樹下,看見湖邊一位姿色絕美的女人,她正在和小婢女堆雪人。
那女人,硃砂紅唇、黛眉纖細,一雙桃花鳳眼風情萬種,睫毛纖長不掩秋波,頭戴金雕髮飾,一頭烏髮從額心往兩邊撥開,攏在腦後,千絲萬縷在發頂挽成一個小巧的靈蛇髻,溫婉端莊的同時,不失靈動可人,墨綠色長裙逶迤在地,她身材纖細,唯有小腹高高隆起。
「咳咳」裘平安從樹後走出,正色的咳嗽兩聲,咳嗽之後放慢了腳步。
蘇櫻聽見裘平安的聲音,心頭咯噔一聲,想到「這下好了,才出門一個時辰就被逮住了。」
畢竟掌門在離開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亂跑,她情堅意決的發誓,自己絕不會亂跑這下被現場抓包,於是做賊心虛的扯出了一個比黃連還苦的笑。
而蘇櫻旁邊的丫頭,看見裘掌門,像看見什麼龐大的蛇蠍怪物,好像隨時會把她吃掉,整個人僵硬的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夫君真巧啊竟然能在這裡遇到你。」
蘇櫻眼神閃躲的在裘掌門臉上遊走一圈後,迅速落到了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她在心底估摸著這一次被逮住了,又會有什麼後果。
裘掌門平日溫和的笑容泯然,他凝攏可以夾一張紙的雙眉,靜靜地佇立在蘇櫻和小丫鬟面前,半晌沒有說一句話。
如此安靜,安靜的可怕,蘇櫻忐忑不安的心更沒底了,想起上次偷偷溜出來被罰的經歷,瞬時覺得雙臂酸軟無力,苦不堪言。
「是啊,是挺巧的」裘平安嘴角勾起一絲諷笑,這笑容讓那丫鬟覺得頓感不妙。
裘平安勾起的嘴角,像極了一把尖刀,要將一側生硬如石壁的臉頰撬開,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可她是被夫人強行拐出來的,最無辜的就是她了。
「下去畫三百遍傳信符」裘平安對蘇櫻旁邊的丫頭丟下這句話,小丫頭先是一驚,隨後臉上出現如釋重負的表情,畢竟比起上次陪夫人被罰抄一千遍傳信符的丫鬟,這簡直就是特赦
估計是掌門看她年齡小,沒有重罰,於是,小丫頭將腿飛快的掄成了圈,逃離這是非之地。
裘掌門想「難道三百遍少了」
蘇櫻腳生了根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緊張懊惱的同時,感覺周圍的梅花一點都不香了。
裘掌門見那丫鬟溜開之後,默無聲息地走到蘇櫻身邊。
蘇櫻烏溜溜的眸子跟著裘掌門的步子挪動,每一步仿佛都在丈量此刻度日如年的時間。
直到那雙黑色靴子止步在自己身前。
蘇櫻如芒在背,難受至極,只好硬著頭皮破罐子破摔道「這次要殺要剮隨你,符文,我是不抄了」
她語氣堅定,不容置喙。
裘平安失語一笑,生氣歸生氣,天寒地凍,夫人的身體最重要。
裘平安將自己外套脫下,披在蘇櫻肩上,溫聲道「先回房這次不罰你畫符文,但背詩總是可以的」
「啊我不背詩詩有什麼用能當飯吃」
「那你這堆雪人有什麼用」
「我是拿它來練劍的。」
「挺著這麼大的肚子,還練什麼劍」
「你不懂,這叫胎教」
這胎教法,可真叫人心驚膽戰。
「反正我不畫符,也不背書你要我背詩,我就不回屋去」
「哎呦,我的小祖宗好好好不背詩」
蘇櫻剛隨著裘平安走了幾步,小腹卻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疼起來,一股莫名的暖流從身體中脫離。
蘇櫻一把抓住裘平安衣襟「疼,我」
她臉色煞白,疼的說不出話來,原本古靈精怪的勁兒,全然消失,頃刻間,蘇櫻額頭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裘平安立刻察覺到不對勁,抱著蘇櫻往屋裡急步快走,一邊走一邊大喊道「快來人夫人要生了」
隨後,眾弟子聞聲趕來。
「快,把劉大夫喊來」
「好弟子們這就去」
他所指的劉大夫,是北襄州最有名的神醫劉快意,算得上一位奇女子。
「哎呦疼死我了」
「夫人別咬我手呀」
「咬你怎麼了啊救命啊」
「好好好咬你咬就是」
「救命啊」
一群女弟子匆忙跑過來,攙的攙、扶的扶,將蘇櫻放到床上,一位女弟子將房門關上,屋裡只剩下五六名女弟子幫助蘇櫻。
但她們對於生孩子這種事情,愛莫能助。
裘平安一會守在門邊,一會又折回屋裡,來回踱步,夫人的哭喊聲就在耳邊。
人生頭一次這麼無措,他這一生,快意江湖,懲惡揚善除奸扶弱,面對幾千土匪,手持一木劍,不摻一點害怕,而如今面對這種情況,全然束手無策,只能任由自己所愛之人,備受折磨,卻不能幫她分擔一丁點痛苦。
太沒用了自己太沒用了
他整個人焦躁難安起來。
不一會,一小廝,跌跌撞撞跑到門口來,緊張巴巴道「裘掌門,劉大夫被淨雲門姜家人請走了說是,說是,姜夫人那邊也要生孩子了」
裘平安這才想起,淨雲門大當家姜年的夫人也懷了一個孩子,而且比他們家的孩子大一個月。
如今自家孩子早產,按時間推算,那孩子也該在這段時間出生,可怎麼就偏偏撞上了今天
眼下,劉大夫去了姜家,姜家和裘家,世代交好,總不可能半路把劉大夫劫過來。
裘平安正焦頭爛額之時,急中生智,最近他在研究祖上留下來的「縮地符」,才研究出來幾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縮地千里符」能在短時間內把人從一個地方迅速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不過這樣招呼都不打,直接出現在姜家,恐怕失了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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