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大公一臉嫌厭地盯著慕宗法,怒氣值已經飆到了頂點。
他接到消息本就晚了一步,也猜到那些老怪們定然不會和自己客氣。
如今,他費了老大氣力,趕到此間,就是急著要尋許易,若是許易被別的老怪弄走,那他真就是悔之晚矣。
偏偏這看著向來得用的晚輩,如今像是得了失魂症,全然只剩了囈語,耽誤的都是他的寶貴時間,他如何能不怒。
慕宗法見自家大公神色不善,急急將事由說了出來。
慕家大公倒抽一口涼氣,怔怔盯著慕宗法,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
慕宗法顫聲又說了一遍,慕家大公仰天嘆息,「此乃妖劫,天實佑吾!」說著,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至此,好好一個王盤山誅魔大會,徹底雞零狗碎。
而許易那頭,卻也沒多少立威出氣的快感,倒是看到了熊北冥,寧無缺,金屍老曹,算是意外之喜。
此番,他不遠萬里趕過來,本來就是要大鬧一番的,按他的原計劃,總是要做翻了東煌霆,才算出一口惡氣。
奈何,四境強者躥出來了,這仗就沒法兒打了,只能動用最後的殺手鐧烏沉葫蘆了。
此烏沉葫蘆,在他煉化佛陀道果時,便被最純淨的香火願力,重新浸潤得得用了。
此番神威發過後,又歸於寂寥了,這最大的底牌,才歸於寂寥,許易心裡便不那麼踏實安穩了。
一路上,他催著小狼狗不停加速,一口氣遁出數萬里,又鑽入地下數百丈,鑿出個洞窟,才堪堪心神安穩下來。
這一番折騰,他實在疲乏了,連鐵造一般的小狼狗也疲乏了,一人一獸,齊齊在這洞窟中昏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查了一眼時漏,已是三日後,他精神依舊疲乏得厲害,小狼狗還在昏睡,荒魅更不提了,吞了東煌老祖和慕家老祖的雷嬰星輝,當即就不省人事了,到這會兒,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
許易一看這種情況,又幹了一個單位的靈液,吞了些熟肉,悶頭又睡了過去,沒辦法,實在太困了。
又一覺醒來,已經是七天後,這覺睡得結實,各種妖夢入懷。
自修行以來,他入睡幾乎就不再做夢,如今做夢,他反而倍覺親切。
再睡醒時,小狼狗已經趴在他身邊警戒了,念頭挪回星空戒,荒魅依舊昏睡不醒。
「醒了,讓老荒睡個夠吧,咱們該幹活了。」
許易拍拍小狼狗,一人一狗,便又發動了。
他所謂的幹活,正是要尋找高品位的礦脈,他打算繼續祭煉高階礦精。。
如今他已修成地仙,煉化真空五行,其實已經不大需要高階礦精了。
但他用不上,小狼狗卻用得上,前番他於困頓中抽煉高階礦精,行事倉促,抽煉出的礦精,皆被他耗用了,小狼狗卻是空等一場。
如今,他騰出手來,自然要幫小狼狗抽煉礦精,若能將小狼狗的境界再往上推一層,那他就更有了橫行天下的把握了。
尋找高品階的星辰礦脈,對小狼狗而言,已經稱得上是輕車熟路了。
而抽煉礦精,對許易而言,也不算多難。
不過半個月,他便抽煉出了足量的黑級,紫級礦精,這也是小狼狗目下最得用的兩種礦精。
抽煉完畢後,他便開始投食小狼狗。
這日夜晚,在吞噬了大量的高階礦精後,小狼狗終於起了異變,不斷地尖聲嘶嚎,咆哮蒼穹,萬山搖晃。
伴隨著他的咆哮,大片的月華自天際灑落,小狼狗的嘶嚎越發悽厲。
許易看出來,小狼狗這是差臨門一腳了,趕忙取出一枚黑色異核,直朝小狼狗張大的嘴巴投去,那枚黑色異核,不是別的,正是他配合小狼狗滅殺陳太重的那隻黑級異獸的異核。
當時得了這枚黑色異核,小狼狗便急著想要吞食,卻被許易攔阻,他想的便是用在這關鍵時刻。
助小狼狗沖關多次,許易很清楚,星辰靈精之力,不能代替異核之力,這黑色異核得來不易,要用也只能用在關鍵時刻。
而現在就是關鍵時刻。
許易將那枚異核才投入小狼狗口中,小狼狗便停止了哭號,吐出一枚已化作褐色的異核,頓時引動大片月華,將小狼狗團團裹住。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小狼狗終於吞了異核,天上的月華依舊不停灑落。
到得最後,小狼狗乾脆化作一個黃玉狗模樣,靜靜地盤著,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
許易無比的淡定,他知道大事諧矣,只要小狼狗醒來,便是功成之時。
這一等便是足足兩日,兩日後,荒魅甦醒過來,小狼狗還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再掃一眼依舊在星空戒內昏睡的冰火兔,許易心中頓時有一句mmp,不值當講不當講。
「老荒,你什麼情況,我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如何,這一遭沒讓你白忙吧,雷嬰修士的星輝,滋味不錯吧。」
不待荒魅接茬,許易又道,「行了,眼下不是將廢話的時候,趕緊幫我看看吧,大黃這是怎麼了,已經昏睡兩日了。」
荒魅冷冷掃了許易一眼,「心神不定,將來成就也必然有限,還須磨鍊。」
許易知道這傢伙每次吞大號的仙魂,都會有點後遺症,消耗了原主人的記憶後,難免在短時間內沾染原主人的性情。
這副以上凌下的裝十三范兒,可不就是雷嬰修士特有的麼?
許易懶得和他一般見識,只要他想辦法。
荒魅道,「冰火兔睡了幾十年,弄不好就是上古異種,醒來之日,便是天翻地覆之時,這小狗崽子,本來就是異獸,異獸乃是蒙昧蠢物,連妖都算不上,偏偏在你的強推之下,一再打破天塹極限,上蒼都看不下去了,特降此罰。眼下這種狀態,應該主持這種蒙昧蠢物突破天塹時,遭遇的天寐。也就是說,上蒼寐之,不許此獠更進一步。」
「傳說中,還不曾有蠢物打破天寐,也就是說,這小崽子已經死了,跟了你這一路,他能長到今日,已經是一段傳奇了。若使不遇你,他恐怕連絲毫的靈智都開不了,不知在那場獸潮中,就化作齏粉了。你也無須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