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笑道,「別演了,你會答應的,你的聲音已經開始急促了,你無法拒絕我的提議的誘惑。誠然,你不助我,我和韓琦還是要斗下去,但礙於彼此的身份,和對彼此實力的忌憚,這種爭鬥短期內根本不可能再爆發,你要等,也許十年二十年都過去了。就是不知你那些兄弟們,地下有靈,能不能等得……」
他就像一個料理人心的巫廚,一點點地將張方的心意烹煮到沸騰。
「你既是金殿長老,沒有立命魂牌?」
張方冰冷的聲音傳來,許易心中冷笑,知道終究是將這傢伙說動了。
便聽他道,「我這個金殿長老孤家寡人一個,立那命魂牌作甚,死就死了,還指望誰給我報仇不成。」
祖廷的確有提讓他立命魂牌的事兒,他以立命魂牌不祥的理由拒絕了,根本原因,除了給張方的藉口外,還是擔心有人拿命魂牌中的血脈做文章。
謝妖主也不勉強,所以,他立命魂牌的事兒就這樣擱置了。
那邊又是一聲冷哼,「希望你們同歸於盡。」說完,通訊中斷。
許易仰天嘆道,「死是死不了,老傢伙到底是一介妖主,這些年的積累,又豈會這般容易坍塌。」
一念至此,他想到了那根威力霸絕的金鞭。
半盞茶後,他在一處幽僻山澗,開了一處石室,布置好陣法,便算做好了臨時的洞府。
鋪開軟塌,被褥,沐浴著陣法導入的清新靈氣,許易很快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周身疲乏盡消,神清氣爽,飽餐一頓後,沐浴更衣,默念冰心訣,將自己心態調整到極為放鬆、舒展的狀態。
隨後,他取出十三枚種子,在身邊排開,這十三枚種子,有五顆是他積攢的全系種子,剩下的八顆,都是從被殺的六名刺客處,弄來的戰利品。
許易準備融入天道種子了,關於種子的熔煉法門,他自己收集過,資深知識專家荒魅老師,也仔細提點過他,許易並不陌生。
當下,他喚出屍體許易,本體、屍體相對而坐,兩人同時運轉熔煉種子的口訣,一團屍氣和一團法力,混合一處將全五系種子全部包裹。
霎時,整個包裹化作一團五色雲團,雲團放出一道金光,直射屍體頭顱。
此般熔煉之法,頗為高端,出自荒魅的手筆。
一般上屍修士獲取天道種子不易,幾乎是獲取一顆,就熔煉一顆,似許易這樣一上來就把五系全弄齊全的暴發戶,自然可以在熔煉時,多一些選擇。
五系同時熔煉,並非是真的同時,因為種子彼此是有排異的,總會有先後順序。
此刻,許易看著是同時熔煉五系種子,實則是讓他的身體自由選擇熔煉的優先權。
五色雲團爆發的金光,才射向許易頭顱,雲團便炸開了,金木水土四系種子,同時跌落在地,只余火系種子,源源不絕地向屍氣供應著天道之力。
每一縷火系種子的力量融進屍體中,許易心中便多生出一分感動,體內的法元也在氣海中呼嘯湧起。
許易道心穩固,心思游離,熔煉過程,也是絲毫不驚,他一邊熔煉,一邊觀察屍體的變化,卻發現這傢伙變白了不少,除此外,整個屍體的氣質多了些出塵的味道。
熔煉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一顆火系種子,便盡數投入屍體中去。
許易大手一揮,屍氣和法力同時湧出,故技重施,其餘四枚種子再度聚成雲團,只不過成了四色。
隨著屍體和本體一起催動法訣,四色雲團忽的再度射出金光,豈料,那金光才沒入屍氣,屍氣便有潰散的跡象,下一瞬,許易停止了施法,四顆種子同時落在地上。
「排異!難道我的資質就這麼差,不科學呀。」
許易滿是迷惘地盯著那四顆跌落在地種子,喃喃語道。
種子與種子之間,會有排異反應,許易早就知道,但一般是熔煉二到三顆後,才會出現。
熔煉兩顆種子,就產生排異反應,已經算資質偏差了,畢竟,能混到上屍的,天資就沒有不好的,這個差也只是相對而言。
可現如今,他才熔煉了一顆種子,就起了排異反應,讓他難以理解。
遮沒是兩次熔煉的時間太近了?
不對啊,荒魅也說過,只要屍氣沒有堅持不住的跡象,沒有排異反應,就是一次熔煉五顆種子,成為五全聖人也是合理的。
「莫不如我一顆顆的試。」
許易思慮片刻,決議照此而行,次序亂就亂吧,是肉總要吃到嘴裡才好。
當下,許易開始按笨辦法,一顆顆試驗,轉眼,一個時辰過去了,他心裡只剩了茫然,四顆種子,沒有一顆能夠被熔煉進入。
「我的資質怎麼可能差,老荒,老荒,出來看一下情況。」
許易將意念送入星空戒,荒魅酣酣而睡,絲毫沒有動靜兒。
許易悶坐片刻,頓時又有了主意,試驗麼,總不是折騰,他又從戰利品中取出一顆種子,又組成了全無系。
當下,他又故技重施,五彩雲團才騰起,金光射了出來,立時被屍體捲入,令許易崩潰的一幕發生了,四顆種子再度彈開,又是火系種子單獨被吸納進入。
「這,這不合理!」
許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儘管他的修行之路,始終都是各種怪事頻出,但五系種子真的不能開玩笑,一旦達不到平衡,是不可能成就五全聖人的,若不得成五全聖人,又哪裡來的仙劫,如何成就地仙。
他從來就沒聽說過,誰會吸納兩顆同系種子,這要達到平衡,豈不是要吸納其他四系各自兩顆,十顆種子,什麼樣的屍體和神胎,能容納十顆種子?
許易再是驚恐,熔煉已經開始,根本無法中斷。
眼睜睜看著那顆漂浮的火系種子,被一點點煉進屍氣中,最終消失不見。
「這,這……」
許易這回真的廟裡失火——慌了神。
他一路行來,多離譜的事兒,都發生過,按理說,以他的見識,犯不著大驚小怪,可這回真的是卡在節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