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女有點冷 第55章陳縝

    陳縝是一個私生子，是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富豪在外沾花惹草的結果。

    小時候，當他還不知道這一切的時候，還是一個開朗的孩子。也許是傳承自他那模特母親的優良基因的緣故，他長得極為可愛，在同學中也很受歡迎，是真正的孩子王。

    後來，他碰上了人生中第一個大坎——小兒麻痹症，雖然最後病好了，但卻留下了後遺症，左腿就這樣瘸了。

    這段日子也許是他這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光了，以前對他溫善親近的夥伴們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他的身邊不再圍滿了人，遊戲的時候也沒人再願意和他作伴，漸漸的，他變成了班裡的孤家寡人。

    特別的經歷孕育特別的性格，陳縝開始變得一天比一天沉默，對所謂「正常人」的生活愈加不抱希望，每天冷眼旁觀周圍人假惺惺的交際，惡意猜測他們什麼時候撕破臉皮。

    不知不覺中，他逐漸習慣了一切，連那些事情都已懶得去做了。在他小小的心裡，終於明白了「歧視」的定義。

    人生在世，如果天然地具備某些特徵，那就一定繪劃為某個圈子裡。個高的歧視個矮的，生得美的歧視生得丑的，聰明的歧視愚笨的，出生繁華地區的歧視出生落後地區的，所以，但凡人還活著，就一定會陷入這樣的怪圈，唯一的差別只是程度大小而已。而對他來說，無非是腿正常的歧視腿不正常的罷了，這些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同類。

    7歲的時候，陳縝發現了網際網路的好處，從那以後，他就一下子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網絡一方面可以匿名瀏覽，不必再承受生活中血淋淋的歧視；另一方面有數不盡的小說動畫供他消磨時間，逃避現實。

    8歲，陳縝遇到了人生的第二個大坎，他的母親被查出患了癌症，在半年的時間裡耗盡了生命力，撒手人寰。

    這時候，他從未見過的父親終於出現，他才知曉了自己是私生子這個事實。

    父親把他帶回到家裡住了一段時間，但那位正牌夫人對他十分刻薄歹毒，最後父親便在外面為他安置了一套房子，給了他一筆巨款，並請了個人來照顧他。從那以後，到他成年為止，和父親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陳縝明白，其實父親也不喜歡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子嗣像野狗一樣餓死在外面而已，至於那套房子和錢，不過是他資產的九牛一毛而已。

    15歲，對陳縝來說是一個命運的轉折點，當他在某技術論壇里灌水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他後來的師傅。

    事實上，他逛的是一個黑客論壇，這個人也是一個國際上有名的超級黑客，在這個人的調.教下，陳縝很快成為了國內黑客圈子裡年青一代的新銳，綽號白龍。

    在現實世界，陳縝是一個連狗都不如的人，而在網絡世界，他卻是一個叱吒風雲的強者，被國內的無數同行熱議和敬畏，擁有無與倫比的江湖地位。

    陳縝的師傅是一個美籍華人，活躍於美國的黑客圈子，但是陳縝17歲這年的時候，他的師傅終於突破了法律的邊界，被fbi拘捕，從此銷聲匿跡，陳縝也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之後，陳縝雖仍不斷地磨練自己的技術，但再也沒有用它做過什麼具體的事情了，最多就是侵入一些日本動畫製作公司的電腦，提前觀賞他們做好的新番。而每次這樣做以後，連他自己都覺得相當的無趣。

    24歲對陳縝來說有些特別，在這一年裡，他遇到了一個和他同齡，而且和他一樣瘸了一條腿的人。說真的，雖然陳縝很早就懂得了歧視的意義，但他從未想過去主動尋找自己的「同類」，所以這次的相遇卻讓他感觸頗深，仿佛開拓了一條新的思路。

    不過，陳縝卻很快察覺出，這位「同類」莫柯對他沒什麼大的興趣。他有些不解，看莫柯的狀況，明顯和他有著一樣的經歷，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可以平等地和現實中的同類交朋友，他竟然可以毫不在意？

    莫柯的態度越冷淡，陳縝的好奇心就越重，不覺間已經用手頭的技術把莫柯的里里外外全翻了一遍，莫柯的一生幾乎完完整整地展現在他面前，但他沒找到答案。

    「是你更樂觀，還是你更絕望？」

    這兩種猜測不停地在陳縝腦海里縈繞，始終不能斷絕。直到某一天，他忽然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羨慕莫柯的心理狀態，因為同樣是遇到同類，陳縝很快就被攪亂心湖，而莫柯卻可以這麼的淡然和無所謂。

    漸漸的，觀察莫柯的生活成了陳縝的愛好，他和外界的每一段通信都在陳縝的掌握之中。後來趙晶對莫柯的所作所為，他也一清二楚。

    有時候回想起來，陳縝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茫然，甚至懷疑自己已經成了個**，不過一旦停下，他卻連他最喜歡的番劇都看不下去了，仿佛撲火的飛蛾一樣欲罷不能。隨著時間的推移，陳縝逐漸明白了自己這麼做的理由，除了一部分窺私慾作祟外，他其實還是太寂寥了。

    和莫柯不同，「同類」這個概念很早就深深地根植於他心裡，一旦爆發，就像蝕骨腐心的毒一樣再也拔除不掉，可是莫柯卻毫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自覺，於是陳縝只好在不甘中淪陷，過起了連自己都覺得混亂的監視生活。

    本來，陳縝以為這種日子他還要過很久，但一切卻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陳縝是在警方公布了手機號碼以後才知道在車禍中被碾死的是莫柯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像是忽然抽空了一樣，悵然若失。

    這份惆悵並未持續很久，陳縝也很快發現自己並沒有如想像中的那樣悲傷，不過從那之後，陳縝就一下子慵懶了起來，似乎生活中很難再有令他興奮起來的東西了。

    時間，對陳縝來說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有時候一閉眼、一睜眼就是一天過去了，餓狠了就叫個外賣，有力氣了就看幾集動畫，直到那一天，他終於經受不住大哭了一場之後，才總算緩過了一點勁兒，恢復了以前的作息。

    雖然說是恢復，但此時的陳縝就像大病了一場一樣，精力折損了好大一部分，微胖的臉龐和身材也瘦了下來。

    陳縝時隔數月，再次登上qq，猶豫了很久，終於把光標移到莫柯的頭像上，點擊右鍵，刪除好友，這個時候，頭像忽然亮了起來——莫柯上線了。

    愣了好幾分鐘，陳縝才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麼，心裡只閃過一個念頭：「這絕對不是他！」

    也許是關心則亂，陳縝連續責問了好幾句，才想起自己的一手黑客絕活，立刻激活了曾經用過的幾個肉雞，開始追尋qq那頭的人的方位。

    就在他摸到對方小區方位的那一刻，對方的防禦系統忽然開始發揮作用，把陳縝打得措手不及，他這才發現對方的網絡居然居然依託在一個隱蔽而嚴密的防禦體系之中，而自己就像一隻闖入蛛網的飛蟲一樣陷了進去。

    之後，陳縝的電腦開始受到猛烈的反擊，同時陳縝敏銳地感覺到有高手加了進來，想找到他的方位，陳縝迅速鎮定下來，幾乎傾盡全力，才終於把自己隱藏了起來，退出了這場追逐戰。

    到最後，陳縝知道的，只是對方住在七色苑小區這一點而已。

    「也許是盜號的吧。」陳縝這麼想著，但很快又自己給否決了，「不！絕對不是！盜號的哪有這麼厲害的技術？這樣的防禦體系，國內只有兩三家企業擁有，他們還用得著以盜號為營生？」

    「現在的重點是，究竟是誰上了莫柯的qq？」陳縝想到這裡，忽然心灰意懶起來，「算了，人都死了，誰上的又有什麼關係？」

    陳縝點上一根煙，在混亂的思緒中度過了前半夜，後半夜到了床上，依舊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以至於第二天一大早，面色灰白，像個殭屍一樣。

    他到此刻終於知道，莫柯的存在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的第三個坎，是一種難以逆天改命的遺憾。

    天剛蒙蒙亮，陳縝就來到了七色苑小區門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過來，但身體就是這麼來了。

    七色苑小區的住戶非富即貴，因此警戒十分嚴格，陳縝繞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偷入的可能。

    陳縝靠在樹下面，神色黯淡：「算了，進了又如何？找到那個人又如何？莫柯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時候，他看到小區里走出了一個小女孩，一身學生裝，背著一個粉灰相間的書包，手裡還提著一個球包。紮起的馬尾辮在背部蕩漾，纖細的身姿邁著小小的步伐移動著，一種青春活潑的氣息撲面而來。

    「是哪家住戶的小孩嗎？」陳縝沉吟片刻，踩滅菸頭，追了上去，想做最後一搏，看能不能向小女孩問點東西，不行的話就馬上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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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我不說什麼，是我懶，但昨天我已經盡力了，最終還是沒有碼完，也許我的天賦真的有限，只能一點一點地磨出來。

    明天沒有更新，後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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