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凍結成冰,冰流緩緩向著廢棄的城市進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像是迅速鋪開的雲錦,凍結著這座被上帝遺忘的基地。
那冰流從雷場四周向內蔓延,漫過湯和年的屍體,從四面將湯圓的屍體緩緩凍結,那藍色的液體在湯圓腐爛的身體內流淌著,一點點的進入那心臟。
身上那成白的傷口漸漸復原,絕美的側臉如同塞外天上的仙子。
凝固在湯圓屍體上的冰流越來越厚,淡藍色的臉龐讓人無法忽視。
雪越下越大,周圍的溫度越來越冷,冰雪輕柔的落在湯圓長長的睫毛上,為她鍍上了一層冰霜。
她的面容安靜而又祥和,世間靜的只留下雪落大地的聲音。
忽然那睫毛輕柔的抖動,冰雪隨之顫落。下一秒,眼睛忽然睜開,藍色的冰眸沒有一絲情感,卻美的足以失天際失色。
&回來了。」冰唇輕啟,她的聲音像是冬日裡深夜的寒雪,不帶一絲溫度,能夠在一瞬間將人拉入深淵的冰冷之中。
她從地獄歸來,代表著有些人要被送下地獄了。
遠在五百公里的首都基地,也遭受到寒流的影響,可孟家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來臨的氣息。
&蘭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接姐姐他們啊!」湯恆焦急的看著安謹蘭,眼下b基地被毀,姐姐待在那裡隨時會有遇到喪屍的危險。
雖然姐姐自身的實力不弱,可她還要保護爸爸,一定會很吃力。
&氣狀況不好,這暴雨還有轉雪的可能,飛機是無法起飛了,等會我們開越野車去接他們。」安謹蘭也不想再等了,b基地還有許多人,把她們留在那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們拖後腿。」湯恆拉著安謹蘭的衣袖撒嬌。
&自己答應過湯圓要好好照顧湯恆,所以讓他留在首都基地是最好的選擇,可看著他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安謹蘭又有些不忍心拒絕他。
&蘭趁現在風雪小一點,我們快點走吧。」孟悠然已經收拾完畢,黑白撞色的棒球棉服讓人恍惚覺得是哪個大學裡走出的校草,陽光而有朝氣。
&蘭姐你就帶上我吧!」湯恆不死心的拉著安謹蘭的袖子搖。
&就別去了,到時候我們還要保護你。」孟悠然對於湯恆對謹蘭撒嬌的行為有些反感,這個湯恆也是快成年的男人了,怎麼還跟個女孩子似的。
而且每次看他這麼親切的黏安謹蘭,自己便有點不爽。
自己的女人,自己還沒黏,他倒時時刻刻都黏上來了。
&保證會好好待在謹蘭姐身邊,絕對不給你們添亂。」湯恆搖晃著安謹蘭的手腕,他長得很精緻,像是動漫里走出的小哥,眼神中像是蘊藉著星辰,可憐的讓人難以拒絕。
&吧,你要乖乖的跟著我們。」安謹蘭最終還是敗給了湯恆的眼神,摸著湯恆的腦袋,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一定乖乖聽話。」湯恆開心的笑了起來,明媚的如同八月里初放的荷花。
一邊的孟悠然看到這幅景象,眼中某些東西被深深刺痛。蘭蘭那樣寵溺的笑容從未對他出現過,他見過她發怒的模樣,見過她開心的模樣,也見過她古靈精怪的模樣。
卻從未見過她如此溫柔的模樣,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卻又在下一秒迅速藏掉,恢復那幅乖乖大少爺的模樣。
&然要一起去,就快點上車吧。」孟悠然露出溫和的笑意,衝著兩人喊道。
&嘞。」
由於安謹蘭要照顧湯恆,兩人坐在汽車的後座駕,孟悠然坐在副駕駛,而顧實坐在駕駛室,他們的車子後還跟著八輛越野車。
&蘭你要是累了,就休息會吧。」孟悠然透過後視鏡,看著安謹蘭的黑眼圈,她已經熬了兩夜,早已疲憊不堪。
&沒事,你更幸苦,要不你先睡會。」孟悠然也陪著自己熬了好幾夜,一想到這,安謹蘭心裡不由得滑過一陣暖流,雖說他出手幫b基地更多是因為政治因素,可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她對自己和自己家人的關心和照顧。
&你也休息會吧。」孟悠然想伸手摸摸安謹蘭的腦袋,但礙於有人在場,又把手縮回去,靠在車窗邊假寐。
時間一點點過去,湯恆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其實對於安謹蘭,湯恆曾經是有過一絲動心的,那個跑得比風還快的紅衣俠女,在他的心頭,流過一道無法磨滅的痕跡。
不過現在她能遇到比自己更好的幸福,自己也真的是為她高興,自己這麼弱小,只會拖累她。
以後就把她當姐姐一樣對待吧。
&了嗎?」安謹蘭溫柔的問道。
&嗯。」湯恆點了點頭。
&就睡會吧。」
湯恆拍了拍嘴巴,緩緩閉上眼睛,沒多久就又進入夢鄉。
看著湯恆那單薄的身子,越往b基地便越冷,而湯恆只穿了一個秋季的外套,單薄的讓人心疼。
安謹蘭脫下外套,緩緩披在他的身上。
忽然湯恆的腦袋本能的尋找依靠點,靠在剛好給自己披衣服的安謹蘭肩膀。
安謹蘭眼神餘光看向前面,覺得畢竟是在孟悠然的車上,這樣親昵有些不妥。卻瞧見孟悠然已經睡著,再看湯恆那疲憊的睡容,猶豫了一會,終究不忍心推開湯恆。
嘆了一口氣,儘量保持穩定姿勢,讓湯恆睡得安穩。
對於湯恆,安謹蘭的心情很複雜,他是第一個讓她動心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讓她產生如此強烈保護欲的男人。
初見便驚艷了她的世界,可對他那朦朧的好感也只能到這裡,或許這好感里有歡喜的成分,但她知道更多的是對一個弱小而又堅強的小弟弟的疼愛。
她現在很確定自己喜歡的是誰,安謹蘭的眼神落在前面的副駕駛上,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他便是自己的幸福。
安謹蘭緩緩閉上眼睛,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