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當初看上李紅燕,卻被李紅燕一口拒絕。
對此,九嶷非常不爽,免不了說了些李紅燕壞話。
有一次宗門內部聚會,李紅燕當眾指著九嶷大罵,說他是又老又騷的肥豬!
這讓九嶷很難堪,這件事也成了他的笑柄。
九嶷自此恨上李紅燕,可李紅燕也是築基修者,在宗門內也有她的關係。
他雖然是內門弟子,把持著賺錢的鬥武場,在宗門內地位卻不高。
其實所有操持造化城雜務的修者,在宗門的地位都不高。
真正的核心是九澄這種修者,專心修行不問外事。
他們都有著遠大前途,享受著豐厚資源,絕不會在瑣事上浪費時間。
九嶷又沒膽子用暴烈手段對付李紅燕,時間久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在雙方心裡,都留下了一個疙瘩。
這次李紅燕在葉飛星身上下注十星連珠,在九嶷看來就是一種挑釁。
關鍵是這種手段非常低級,甚至稱得上可笑!
對方還敢來現場觀戰,挑釁意味就更濃了。
九嶷帶人過來是想耀武揚威,結果卻看到李紅燕和高謙舉止親昵。
高謙英俊瀟灑,氣度不凡。而且,整個人都透出旺盛生機,顯然正當盛年。
相比之下,他就垂垂老矣,時日無多。九嶷沮喪之餘,不免多了幾分忿怒。
九嶷這才當面怒罵高謙。
他對高謙也不在意,一個下界來的修者,在巡護堂當客卿,算個什麼東西。哪有資格和他斗。
另一方面,這種忿怒情緒也是刺激李紅燕。
這女人想和他斗,那就讓對方知道知道厲害。
李紅燕被九嶷指著鼻子嘲諷,更連累的高謙被罵,她也是氣的臉色泛紅,左手都本能的捏起法印。
九嶷瞥了眼李紅燕持印的手,他不屑譏諷:「還想動武,你敢麼?你配麼?這是什麼地方,輪得到你撒野?」
李紅燕聽到九嶷這麼說,反而冷靜了下來。
在造化城私下動手不算什麼,可在鬥武場和九嶷動手,卻是挑戰宗門的秩序規矩。
真要鬧出事的,她不論到哪說都是沒理。只是就這麼被死肥豬羞辱,她又忍不下這口氣。
九嶷又高聲喝道:「你不是壓葉白星勝麼,我和你賭,葉白星要是贏了,我賠你一百倍。你有多少靈石只管壓,你敢麼?!」
李紅燕真想拿出全部身家壓上去,可這樣以來正中對方下懷,完全是白白給對方送錢。
可被九嶷這麼當面叫囂,一點回應都沒有,又顯得太軟弱了!這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李紅燕正左右為難之際,高謙拍了拍李紅燕素手:「有話好好說,這點小事,不值當的生氣。」
有了高謙柔聲安慰,李紅燕心裡這口氣順過來不少,她有些慚愧的說道:「都是因為我,害的你受氣。」
高謙心平氣和的說道:「九嶷道長年紀這麼大了,我們別和他計較。」
說著,高謙還對九嶷友好的笑了笑。
明明高謙表現的非常客套謙恭,可不知怎麼的,九嶷卻覺得高謙的話那麼刺耳,比罵他祖宗還難聽!
這裡面的滋味,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
還沒等九嶷琢磨明白,就聽高謙說道:「九嶷道長興致這麼高,我們就陪著道長玩玩。」
九嶷小眼睛一橫高謙,「我他麼的和李紅燕說話,你這個東西怎麼又冒出來!你算個什麼玩意!」
「道長的火氣很大啊,這可不利於養生。」九嶷語氣暴烈,罵的很髒。
高謙卻平靜無波,他從太一令中取出應龍刀慢悠悠說道:「而且,很沒禮貌很沒修養。這不好。」
九嶷更怒,他張嘴剛要罵人,高謙把刀鞘內的應龍刀抽出三寸,明淨如水刀鋒發出輕輕刀鳴。
純粹冷冽刀意瞬間覆蓋全場,九嶷周身氣血都被那冷冽刀意凍凝了一般,他周身防護法術都自發釋放出來。
層層防護法術靈光閃耀,卻緩解不了九嶷身上透骨冰冷。
九嶷就覺得有一柄無形冰冷長刀從他腦門刺入,一直刺到他小腹,從身體到神魂,都被這冰冷酷烈長刀所貫穿。
在這一刻,九嶷腦子裡只有對死亡的濃烈恐懼。
不止是九嶷,他身邊帶著幾個高手也都刀意貫穿神魂,一個個臉色煞白呆若木雞。
「我這把刀還不錯吧,算十萬靈石應該是個很合理的價格。九嶷道長,你說是不是?」
高謙溫和的聲音就如同從天外傳來,卻把九嶷從死亡恐懼中喚醒,他臉上肥肉猛顫抖了一下,「啊、啊……」
九嶷恢復了清醒,也知道自己剛才太過失態了,居然被高謙差點嚇死。
只是再看高謙,九嶷卻真的多了幾分由衷敬畏,他甚至不敢直視高謙明亮深邃眼眸。
九嶷不知道高謙用的什麼手段,毫無疑問,高謙剛才要殺他是易如反掌。
他有些惶然的看了眼高謙手中長刀,接近五尺的長刀,造型華美。
露出的三寸刀鋒明若秋水,沒有鋒芒卻有種超凡的靈妙。
九嶷不知道這是什麼法器,但從長刀品質來看絕對不凡。
高謙說這把刀算十萬靈石,可以說給了個極低的估價。
九嶷臉色非常難看,這會他已經非常後悔再三侮辱高謙。
造化宗是有秩序,對高謙這種人約束力卻不高。
高謙真要殺了他,轉身就能離開造化城。
太皇天廣闊無盡,以高謙的本事,什麼地方都能立足。
造化宗也不太可能為了他,大張旗鼓去找高謙報仇。
可是,剛才他把話說的太滿了太硬了,這會也沒退路了。
九嶷權衡了一番還是決定放低點姿態,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乾笑一聲深深鞠躬稽首:「道友,老道有眼無珠沒認出高人,是我的錯、我的錯。」
九嶷連連認錯,「剛才我是老糊塗了,一時氣急說了些許胡話,兩位別在意、別在意。」
高謙微笑道:「道長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怎麼會說胡話。
「我就用這把應龍刀作賭注,陪道長玩玩。道長不會嫌棄吧?」
九嶷遲疑了,高謙什麼意思,一定要和他賭?
他這會可不想和高謙打交道了,贏他一把刀有什麼用,反而會結仇。
九嶷滿臉為難的說:「這就不必了吧。剛才我一時失言,冒犯了高先生。
「不如這樣,這一場就當高先生贏了,我給兩位賠八十萬靈石。」
李紅燕壓的賭注不過兩萬,贏了也就四十萬。
他翻倍賠給對方,已經非常有誠意了。
高謙搖頭:「無功不受祿。怎麼能白拿道長的靈石。我們還是按照剛才道長說的,我用這刀下注。
「葉白星輸了,刀歸您。葉白星贏了,您給一千萬靈石就行了。」
高謙堅持要對賭,這讓九嶷更遲疑了,這小子什麼意思?到底想幹什麼?
九嶷還要推脫,高謙一伸手已經抓住九嶷的胖手,「道長這麼有雅興陪我們玩,我們總要奉陪才行。」
九嶷更怕了,要知道他身上幾件護體法器還在閃耀靈光,外物根本無法靠近。
高謙這麼一伸手,卻穿透重重法術保護拉住他的手。
高謙手掌修長有力,這麼熱情握著他的手,他用盡吃奶的力氣都無法掙扎。
沒辦法,九嶷只能賠笑,「高先生執意要玩,那就玩玩,別當真、別當真……」
「道長,你臉上都出汗了,是不是有點氣虛啊,注意身體。」
高謙笑吟吟和拉著九嶷聊天,又熱情又親切,不知道還以為兩人是多好的朋友。
九嶷卻特別緊張,他想控制身體,可周身法力都難以流轉,這讓他更為緊張。
他本就是胖子,沒有了法力護持,身體因為緊張開始瘋狂出汗。
沒一會功夫,九嶷已經變成了個汗津津的胖子。
李紅燕本來很生氣,可看到九嶷狼狽樣子,她甚至有點同情這個死胖子了。
她也更佩服高謙,氣氛這麼尷尬,高謙還能談笑風生,還能那麼親切體貼,還能那麼優雅有禮。
九嶷的幾個手下也知道情況不對,可九嶷身為築基都被高謙隨手拿捏,他們上去還不是送死。
而且,九嶷就在高謙手裡,誰也不敢妄動。
就在這種奇異的氣氛中,下面的決鬥開始了。
決鬥擂台下方的大門打開,一隻巨大狐狸走上擂台。
這隻狐狸長著紅白雙色兩條長長尾巴,身上是純黑皮毛,一對眼睛碧綠如火。
狐狸四肢著地,身高也差不多有一丈,兩條長長尾巴足有兩丈多長。
巨大狐狸渾身都散發出強大靈氣波動,雖然沒有築基修者的身心完美,可散發出的氣息波動卻已經超過普通築基。
更可怕的是,冰火兩種矛盾的靈氣在它身上呈現完美的平衡。
葉飛星知道最後一場必定非常艱難,可看到雙尾妖狐出現,他心裡也有些崩潰。
別說戰鬥,只是對方散逸出的靈力波動就足以讓他失去戰力。
好在葉飛星骨子裡還有股狠勁,這會還能勉強站得穩。
周圍幾萬觀眾,當然有識貨的。不知誰喊了一聲:「冰火鬼狐!」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全場人就都知道這玩意是冰火鬼狐。
能坐在這看熱鬧的就算不是修士,對這裡面的門道也知道一二。
冰火鬼狐最近兩年聲名極大,在場的人幾乎都聽說過。
現場一下就熱鬧起來。不知有多少人為了能看到冰火鬼狐而歡呼雀躍。
不知有多少人憤怒罵娘,這些人都是想反其道行之,在葉飛星身上下了重注。
賭徒麼,總是喜歡以小博大。
何況,這一次莊家給的賠率太誘人了。哪怕有一點點機會,賭徒們都想試試。
冰火鬼狐一出現,眾人都絕望了。
這個時候,冰火鬼狐身上一道道法符靈光消散,一直處在安靜狀態冰火鬼狐渾身黑毛猛然炸開,它一對碧眼如火焰般閃動。
冰火兩種強大靈力在它體內劇烈震盪,鬼狐突然一張嘴噴出了漫天赤紅火焰,把前方的葉飛星瞬間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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