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的幾句話,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無情的劃破了倪晨的衣衫,刨開了他的胸膛,將他藏在心的的那份幼稚的傲嬌展露了出來。
此刻,倪晨可謂是又羞又惱,這個妹夫說話也太扎心了!
得虧跟前沒有旁人,要不然他都得把腦袋塞褲襠里去額自己的。
不過轉念一想,倪晨又覺得楚恆說的還挺有道理。
男子漢大丈夫,既然不能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那還要這份臉面有何用?
於是,倪晨咂巴咂巴嘴,極為認同的點點頭道:「是這麼個理兒,為了爹媽孩子,怎麼樣都不寒磣,就是我沒看開而已。」
「您這麼想就對了。」
楚大明白臉上露出一抹孺子可教的笑容,轉過頭又接著開始切菜,嘴裡還不停的逼逼叨著:「對了,忘了說了,您工作的這個事,我走的是沈家的路子,所以甭管您願不願意,您這身上自然也就印上了沈家的標籤,這個沒得選的,回頭等您上班了,可千萬別站錯隊了,再有沒事就跟沈高官多匯報匯報工作,這對您沒壞處。」
「唉,我記著了。」倪晨聞言連連點頭,沉吟了下又趕緊借著機會問了些市委里的情況。
楚恆自然是知無不言的,一股腦的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都給抖落了出來,什麼派系啊,人際關係啊,八卦啊,巴拉巴拉的說了很多很多。
讓倪晨受用良多。
倆人就這麼一個問一個說,不知不覺,一桌飯菜就做好了。
「得嘞,其他的以後再聊,咱趕緊開飯,要不然等會看電視的過來了,咱這酒就喝不消停了。」說的口乾舌燥的楚恆意猶未盡的停駐了話茬,端起兩盤菜隨手遞給了大舅哥。
「成,過幾天我請你涮羊肉,到時候咱再接著聊。」倪晨一臉欽佩的看了妹夫一眼,接過盤子轉身出了廚房。
此時他心裡可謂是感慨連連。
這不聊不知道,到今天他才發現,這個妹夫心裡的花花腸子可真多,看來以後要多來請教請教了。
在這兩個老爺們的操持下,不多時,一桌豐盛的飯菜就端上了桌。
滿打滿算一共六道,花生米,爆炒小青菜,紅燒肉燒土豆,清蒸魚,炒雞蛋,再有就是白蘿蔔配黑木耳,這個菜是楚恆自創的,別看這兩樣不搭嘎,但配在一塊吃的話,卻別有一番滋味!
誰吃都說好!
「哎呦,怎麼弄這麼多菜,恆子你也太客氣了。」大嫂看著有葷有素的六道菜,頓時眉開眼笑,從這幾道菜上就能看得出,這妹夫對他們還是蠻重視的。
「嗐,你們倆多久都不來一回,不得多做點菜嘛,就這我還嫌少呢,要是您早跟我言語一聲,我高低得弄個大肘子來招待大嫂。」楚恆笑呵呵的起開一瓶茅台,先給姥爺倒一杯,然後才給自己跟大舅哥倒上。
待都倒滿酒後,倪晨笑著端起酒杯:「來,恆子,今兒我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經過剛才的一番談話,他在面對楚恆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拘謹,變得隨意了很多。
楚恆將他的變化有盡收眼底,滿意了笑了笑後,端起酒杯跟姥爺還有大舅哥碰了一下:「祝大哥步步高升!祝姥爺福壽延年,幹了!」
言罷,三人便仰頭飲盡杯中酒,旋即就熱火朝天的高談闊論起來,嗯俗話說叫吹牛逼
「咚咚咚!」
「楚主任在家麼?」
屋裡氣氛正烈之際,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誰啊這是?」
聊得正歡的楚恆皺眉放下酒杯,起身去門口開門。
來人是一位陌生的黑臉青年,一頭精悍的短髮,個子不是很高。
「您是?」楚恆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個陌生人。
「是楚局讓我給您傳幾句話。」青年神神秘秘的低聲說了一句,便迅速邁步走進院子。
楚恆揚了揚眉,趕忙道:「您說。」
「楚局讓我告訴您,羅正榮他們好像弄到了什麼對您不利的證據,再有就是,明天早上楊宇會派人過來監視您。」
說完,青年就轉頭出了院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迅速離開。
「呵!」
楚恆來到院外,看著青年的背影笑了笑,便跟沒事人似的,扭身回了屋裡,繼續吃喝。
過了二十多分鐘,來看電視的人就過來了。
幾位早早就吃完飯的街坊小孩,一人拿著幾個小板凳,烏泱泱的湧進小院,待占好位置後,就興奮的談論起今天的電視節目,都是滿臉期待。
楚恆聽到動靜,探頭看了眼院裡,無奈的放下空掉的酒杯,說道:「得,來人了,今兒就到這吧,回頭有機會在接著喝。」
「成。」倪晨笑著點點頭,很自覺的站起身,幫著楚恆一塊收拾碗碟。
過了沒多久,院裡就開始熱鬧起來,街坊鄰居,親戚朋友,陸陸續續的都提前跑了過來。
楚恆指揮著連慶跟幾個年輕人把桌子跟電視搬出去調試好後,便丟下跟大表姐她們聊得火熱的小倪,回屋跟姥爺一塊喝茶水去了。
夜,銀月當空。
小梨花旁邊的一條巷子裡,負責監視楚恆的幾名羅陽手下哈欠連天的蹲在角落。
一名國字臉的青年看了眼手錶,苦著臉對吳林說道:「吳哥,這都十一點多了,咱們該撤了吧?」
「再等等,過了十二點就走。」吳林狠狠拍死飛到臉上的蚊子,心裡同意叫苦不迭,想不明白楚恆為什麼要讓他等到十二點再走,是嫌他遭的罪不夠多麼?
「幹嘛十二點啊?往常咱不都是過了十點就走嗎?」另一名青年難受的撓了撓臉上的包,商量道:「撤了吧,吳哥。」
「不行,就十二點。」吳林輕輕的搖搖頭,剛要開口忽悠身邊幾人兩句,穩定一下軍心,那名國字臉突然拍了他一下,低聲說道:「吳哥,你看那胡同有人出來了,好像是楚恆!」
「哪呢?」
吳林精神一震,趕忙朝小梨花胡同口望了過去,旋即就見到楚恆推著一輛自行車鬼鬼祟祟的走了出來。
見此,他心中一動,也想明白楚恆為什麼要讓他等到十二點了,敢情是要等他出來!
就是不知道,這位爺到底要唱哪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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