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最為真實的傷害?
真實傷害,就是最真實的傷害,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對於一位動作片女演員來說,最大的侮辱就是說她造型不佳,其次就是技術不行而程嘯的這句話,則是精準地踩到了原名深田詠美的海雯,內心深處最大的兩個雷點。
要知道,海雯本就是因為被事務所算計從而欠繳稅款,又為了彌補欠債廣開戲路試圖轉型,進而在絕望之中進入了主神空間本來奎蓮娜為她重新取名的過程,亦是海雯內心自我所願,但此時程嘯一句無心之言,卻不亞於在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之後,又狠狠踩上了幾腳!
「去死吧!」
原本還在心中抱著幾分貓戲老鼠之意的海雯面色陡然之間化極北冰川寒,猶如被激怒的雌獸一般爆喝出聲。只見她身體周遭炸開一股狂暴能量波動,左右手雙刀一併,血光過處,赫然將兩把野太刀融合成為一把接近兩米五長度的鋒利長刀!
出身自東海隊,海雯的身高本就不算太過出眾。此刻她所握持的武器幾乎是身高的一倍半,儘管這把長刀在旁人眼中似乎難以運用,卻在海雯的手中如延展的肢體般運用自若。
只見虛空之中,海雯以一個最為標準的武士姿勢,雙手反握長刀抬過肩膀,纖細的腰肢緊繃用力,將她那凹凸有致的成熟身軀拉成了弓形然後雙翅一振,直衝而出!
雲層和大地,於頃刻之間被甩到身後;劇烈爆裂的空氣,在海雯的身後形成了數環明顯至極的音爆雲,接著凍結成冰!
海雯兌換的本就是「雪女血統」,擁有吸取他人的精氣與熱量,以致失溫死亡的能力。而如今在傑諾瓦細胞和血族血能的加持下,她便是連這大氣中的靈氣與熱量都要掠奪吞噬,化作自身的能量,血色的魔炎在雙翼後噴發融入,化作比她本身還要龐大數倍的血炎之翼!
在這一刻,海雯速度相較之前快了不止一個數量級,仿佛一顆血色的流星般橫衝直撞而以神速之勢襲來的第一刀,赫然是自下而上斜斜挑向程嘯身軀,要將他整個人開膛破肚!
好快的刀!
乍見此刀,程嘯目光一凝。身為武道家的他,自是能夠看出這一刀後續的無數變化,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能夠斬出這般神妙無方的一刀,但他的身體,甚至比他的思想動得更快!
即便刀氣如滾滾怒濤撲面而來,程嘯依舊臨危不亂,右手如閃電般伸出側敲,竟然正中長刀側面,同時借力飄飛數米,躲過了海雯狠毒無比的一刀!
但躲過,不代表沒有受到傷害。刀光過處,程嘯赫然發現自己體內的鬥氣與內力都在加倍揮發,更是仿佛身處零下百度的冰窖,一陣寒意襲向全身!
——就算沒有斬中,只要在其影響範圍之中,就會不斷失去力量?
電光石火間,程嘯皺起眉頭,他頓時理解了對方這招的危險所在,即便是稍微動動腦子便可知曉,伴隨著這個吸收能量的過程,敵人的下一刀會來的更快更猛!
就如同程嘯所想,雖說躲過一刀,但武器的長度成為了最為有利的優勢。海雯只需在半空中踏出一步,太刀便化作了一條蜿蜒的毒蛇,自上向下再度激射襲來!
第二刀!
真正的零時出刀,中間不僅沒有絲毫回氣收勢的空隙,更不存在任何想法上的遲疑,如流水一般順滑無比!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出幾刀?
見聞如此精妙的刀法,程嘯眼中泛起一絲興奮的戰意,體內熱血更是再度沸騰。
隨著風系仙術中的「仙風雲體」運起,程嘯整個人化作了風中輕輕擺盪的柳絮,再度躲過了海雯的第二刀!
依然是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也沒有換氣的時間,接踵而至的是自腰間平揮的第三刀,以及自上而下划過圓月軌跡的第四刀!
這一次,即便有著仙風雲體的輔助,隨著力量的不斷流失,程嘯也躲得有些力不從心起來,而化作「X」型的第五刀與第六刀,則是讓程嘯狼狽偏頭,數根髮絲被斬下化作灰燼,而身體更是因被抽取了太多熱量而開始凍結成冰!
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急,靠著不斷吸收周遭能量與程嘯的精力體力,海雯的每一刀都自不可思議的角度出刀,來得更毒辣更刁鑽。
到第七刀恰到好處的上挑,試圖自下而上地崩解防禦架式,營造出致命的破綻時,程嘯已不得不用「吉爾伽美什」進行格擋,才能將長刀險險盪開這回,等待他的不再是寒意,而是與之截然相反的熾熱。血炎開始在他身上灼燒蔓延,即便只是些許微小火焰,卻依舊帶來仿佛灼燒靈魂般的疼痛!
疼痛,會不自覺影響精密的動作,一瞬之間,程嘯便失去了最後閃避的機會而等待著他的,則是最後那恰到好處地當頭斬下,勢大力沉的第八刀!
刀,自天穹而落,雖是一刀,卻如同穹廬般覆蓋而下,令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除了硬接之外,別無他法!
面對這封死了他所有退路的一刀,程嘯只得挺直腰身,紮下馬步雙手上舉,以一記「擎天架海」之勢,運起全身鬥氣凝型於臂鎧表面直迎而上!
「鐺!」
如同懸鐘遭受猛烈撞擊般的鏗鏘巨響,程嘯原本筆直的脊樑瞬間向後彎曲,他整個人都被震得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幾乎要失去對自身防禦姿態的掌控。
好在經由楚軒的重新強化後,「吉爾伽美什」展現出了其堅不可摧的本質。儘管攜帶著前七刀力量的長刀在拳套上狠狠擦出無數火星,甚至在其上刻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跡,程嘯依舊以他那堅定不移的意志,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擊!
八刀。
這是程嘯心中問題的答案,他原本認為以對方的武道修為,最多只能夠出到第五刀,但海雯卻是施展出了如閃電般的足足八連擊但這本為終結的第八刀,卻並不代表著攻勢的結束!
於這一瞬,程嘯的雙眼不可思議地睜大,因為他清楚地看見原本窮盡變化的第八刀,居然硬生生地生出了第九刀來!
「唰!」
滿面殺意的海雯以一種完全無法想像的角度收刀,然後以超越極限的神速再度突刺。而這一次,程嘯再也無法防禦,仿佛巨浪摧毀堤壩,銳利無比的刃鋒已然在瞬間貫穿了鬥氣化作的鎧甲,刺入了千錘百鍊的肉體當中!
「如何?在見識過我的真-八刀一閃後,還能繼續張開你那該死的臭嘴嗎?」
伴隨著海雯一句包含殺意的低語,由流霜夜魄與羿日焓靈兩把野太刀合為一體的「正宗」刀上猩紅之色一閃,被刺穿身軀的程嘯只覺體內能量與生命力被飛速榨取,內臟經脈皆有寒毒侵襲,更有冰錐從他體內刺出,而就在下一瞬間,他被竊取的一切能量,便皆盡轉化為灼燒他自身的魔焰!
——八刀,是這一招的極限,卻不代表著刀法的極限。
——因為,八刀一閃與真-八刀一閃,從來都是兩個招式。
以血能侵蝕的方式,吞噬掠奪而來的能量;再以最為惡毒的方式放出,以兇狠的血色炎浪將一切燃燒殆盡,同時創造出灼熱與冰寒雙重極致
而在程嘯看來,雖說眼前這招在威力上決然無法與複製體鄭吒的戾炎相比。但比起那無差別毀滅一切的戾炎,反而是這種方式更能揭示吸血鬼這一種族先靠掠奪生命積蓄力量,再以這份力量變本加厲地荼毒生命、招致死亡的邪惡本質。
「咳」
程嘯咳嗽一聲,吐出一口充滿寒氣的血色冰片,此時血色冰錐從他的體內刺出,血色火焰於體表燃燒,看起來當真是狼狽無比。
只是即便身受重傷,陷入這般極端不利的處境之中,這個平日裡口花花的男人,依舊抱著一抹略微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你的』八刀一閃?」
「你也配?」
面對海雯的惡毒招式與嘲諷,程嘯以不屑作為回應:「沒有直接斬下我的頭顱,而是用這種花里胡哨的方式來對我發動攻擊,便證明即便你獲得了力量,依舊是一個可悲的弱者!」
穿透了肉體的利刃仿佛成了一扇窗戶,透過這扇窗,程嘯隱約瞥見了另一幅景象。
那是一名身著戰甲,俊美更勝女性的英武青年,透過他那齊腰的長髮,程嘯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背後那飄揚的黑色片翼然而,這一切終究不過是通過傑諾瓦細胞反射出的記憶幻影,是那些埋藏在細胞基因深處的記憶虛影,在刀鋒冷光中的一次短暫浮現。
——你的劍上沒有信念,只是空洞無物的虛無,亦是在照葫蘆畫瓢另一個人的劍招而你本人,終究只是一個拙劣複製他人斬擊的劣等品!
——如果是真正的八刀一閃,那麼現如今的我早就死十次還有多了!
這是程嘯心中唯一想說的話語,而本想讓對方受盡折磨,死得悽慘無比的海雯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但她剛想拔出自己的武器,卻發現程嘯無間入有間,用肌肉骨骼緊緊夾住了刺入體內的刀刃,仿佛台鉗夾住鐵片一般!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還有如此力量?這個男人明明被我榨取乾淨,為何體內還有如此多的生命力與能量?
望著遭受變故,海雯那突兀變得驚慌失措的表情,程嘯咧開嘴笑了起來。
他笑海雯無知,不知道《原蟒噬淵錄》除了自食物中攝取能量外,亦是存在其他神乎其神之效用。
五味入口,藏於腸胃,味有所藏,以養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原蟒噬淵錄,便是如此之功法,而在吞食了如此之多的珍惜毒物後,程嘯也終於將這功法推到了第二層境界。
是為,「天食人以五氣,地食人以五味」!
食肉者勇敢而捍,食谷者智慧而夭,食氣者神明而壽,但凡進入第四階的強者,都會或多或少,不自覺地自天地之中吸收游離能量,用以補充自身的消耗。
在這一刻,周遭的風靈之力急速湧入程嘯體內,使他整個人仿佛與風融為一體。
萬物負陰而抱陽,比起被海雯這吸血鬼吞噬殆盡助紂為虐,此方天地自是更願意助尚屬第三階基因鎖的程嘯「食天地之氣」,將身負傑諾瓦細胞的海雯徹底剷除!
「南斗水鳥拳奧義」
望著遭受變故海雯那突兀變得驚慌失措的表情,程嘯咧開嘴笑了起來:「風遁-螺旋手裏劍!」
下一瞬,風的力量在拳上研磨成刃,又在程嘯的操控下凝為一體,聚集於掌心處的圓球劍刃,按在海雯的腹部位置。無比洶湧的狂風化作螺旋,帶起螺旋狀的龍捲風勢,不斷席捲聚集著周圍的風系靈力!
高密度的鬥氣操控著不斷加速的風靈之力,同時切割著海雯的無數身體細胞,人間的純陽清氣亦被程嘯集中於此,使得螺旋的球體如微型太陽般輻射著金黃的光輝,這至正至剛的力量天然克制陰魂血魔之類,將「死河」中存在著的一條又一條替死性命成百上千地抹除;又化作微觀層面上的細小風刃,將「傑諾瓦細胞」與屬於「海雯」的個體之間聯繫,徹底割裂開來
不斷膨脹的螺旋球體,更是將海雯無情地轟擊向遠方,她的身影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清晰可見的白色軌跡,宛如射星般直線飛馳,直至爆開一道通天徹地的圓形颶風!
「對方隊員被殺掉一人,中洲隊當前積分為正一分,目前得到獎勵點數正兩千點,恐怖片結束時,負獎勵點數者將直接被抹殺」
聽著耳邊傳來的主神提示,冰炎纏身、血流不止的程嘯咳嗽兩聲,露齒一笑:「呵,你或許以為掠奪生命、踐踏弱者就能證明你從被人凌虐的弱者,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強者但是真正的強大,向來是以公理為前驅。」
「而且,想和我玩滴-蠟之類的遊戲」
「你還早了兩萬年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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