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盒 第4章 全民學長

    劉關張也有點不好意思，這小攤也缺德，面具就沒個蛇精的？看著也能順眼點啊！哪怕有個小白兔的，自己也不用這麼尷尬。也不管賽天仙臉上表情多難看，死皮賴臉的讓她試試，賽天仙擰不過，終於把面具套在了自己腦袋上。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在面具剛戴到頭上的一瞬間，劉關張雙手一轉，把面具前面的兩隻眼睛轉到了側面，賽天仙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劉關張順勢扶著賽天仙兩肩一扭，把她推到一個路人身上，之後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賽天仙的叫罵：「劉關張我草你祖宗！」

    劉關張一點速度都沒減，愛草草去吧，老子自小是孤兒，爹媽都不知道是誰，誰在乎祖宗啊！這兩條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步下生風，褲襠都涼颼颼的。下次運動會讓賽天仙在起點站著，弄不好自己能把校記錄給破了。

    跑出能有三站地，估計那女鬼說死也追不上來了，劉關張才停了下來。坐在路邊，呼吸著汽車尾氣，把這口氣喘勻了，用一句成語形容，叫驚魂未定。

    離學校還有三站地，這要是平時也就走回去了，三站地坐車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可現在劉關張連驚帶嚇，腿都是軟的，站起身，走幾步就是車站，沒等兩分鐘，車來了。上車，刷卡，「嘀，學生月票卡」。

    刷了卡劉關張就要往裡走，腿還沒抬起來呢，就被司機一把拉住。那司機也真是敬業，兩眼上下打量著劉關張，問道：「學生卡？你學生證拿來我看看！」

    也不是司機多事，這劉關張從穿著打扮到年齡氣質，的確不像是個大學生，怎麼看怎麼像是社會油子。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一臉無奈，把學生證遞了過去。

    上下車的比較多，司機真把學生證拿到手裡看了看，是航空學院的學生證，鋼印沒問題，照片也是本人，「1990年出生？哥們兒，你今年大幾啊？」

    劉關張直嘬牙花子，「咋地？你要相我做妹夫啊？開你的車得了，你管我大幾？」

    &這年齡對不上啊！」司機問道。

    劉關張一把搶過自己的學生證，白眼一翻，「要你管，老子捨不得畢業，咋地？」

    他沒吹牛，他不是畢不了業，是真捨不得畢業。一畢業，助學貸款就開始算利息，而且學校的宿舍沒法住了，出去租房子一個月少說得500！最關鍵的是，一畢業空乘系的那些漂亮學妹就很難有機會再見到，劉關張固執的認為，空乘系裡，肯定有一個學妹一直在等著自己，他等了一屆又一屆，美國總統都換屆了，那個屬於自己的學妹還沒來！

    不管在職場上還是在社會上，混的就是個資歷。在學校里也是如此，劉關張在航院已經混到位了，不光在學生中資歷最老，就連新來的老師都向他打聽學校的內幕。有幾個年輕的留校導員，見面都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學長，就連繫主任沒事也愛拉著他喝點小酒，回首一下前塵往事。郭德綱說，相聲這一行，你把同行同業的耗死了，你就是藝術家。劉關張在學校里，那是碩果僅存的老藝術家！

    那年，他在少管所報名參加高考，結果一出來就考上了大學，還上了當地的報紙。少管所里也拿他的事跡大書特書，還給劉關張資助了一萬元的獎學金。雖然所里的政委堅稱那一萬塊錢屬於敲詐。

    別人在幼兒園的時候，他在孤兒院，別人上中學的時候他進了少管所，終於，別人考上了大學，他也考上了大學，可是別人畢業了，他還在上大學……就這樣，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大四，大四，大四，如果按照自己的順序算的話，今年他應該是大八。

    誰與爭鋒？

    劉關張在學校里沒有朋友，因為朋友難免要相互之間請客吃個飯什麼的。請他吃飯，實在有點傷不起，於是學校里數萬名學生，都叫他老大。當然，初生牛犢不怕虎，每一屆的新生里都有不服的。劉關張根本不用動手，走，咱比比飯量去。

    無往不利。

    走在校園裡，碰見的同學無不對他頷首致意。有比較親近的，還過來打個招呼。沒辦法，太熟了！現在就算是新生，也在學校里呆了半個學期，哪怕有不認識校長的，也沒有人不認識劉關張。一個以校為家，把大學讀到了如此境界的前輩。當得起大家叫的那一聲學長。

    現在的劉關張，根本不去上課，幫人點名的活，他在大五那年就不接了。每天吃飯，他都跑到教師食堂那邊吃小灶，他手裡的飯卡其實是校長的。自從大二那年把竊聽器放到了校長的辦公桌下面之後，校長就心甘情願的請他吃飯。

    只是沒想到，一吃就是這麼多年……

    在大一的時候，劉關張吃飯是會引起圍觀的，這些年倒是沒那麼誇張了，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他吃飯的時候，也只有承包食堂的范師傅會看著他默默的流淚。這事范師傅向校長反映過多次了，校長安慰道：忍忍吧，他就快畢業了。

    這一忍就是八年。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對劉關張這樣，從來不知道什麼是飽的人物來說，榮辱什麼的，也就是嘴上說說，很少真往心裡去。所以，廚子那想要殺人的眼神，他根本就不在乎。

    &王叫我來巡山……」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吃的滿嘴都是油膩的劉關張，拿起電話，一看來電顯示，臉上都笑出花來了。

    打電話的叫花明，比劉關張小兩屆，現在已經畢業了。他是為數不多敢請劉關張吃飯的幾個人之一，誰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家裡到底有多少錢，手上的鑽戒那麼大個，離遠一看，就跟手裡拎著塊兒板磚似的。

    花大少整天無所事事，最大的愛好就是贊助學校的學生會舉辦各種舞會，每次舞會結束，都會有個空乘班的妹子，坐上他的蘭博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