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一直被壓著不動,原因只是有人不想讓它動,和效率並沒有多大關係。只要事情有了進展,那麼哪怕進度再慢,也能一點點看到結果,而不是像之前那樣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不過當特別行動組那裡拿出誠意來的時候,沈江瑜這邊卻沒空了。他這回是真沒空,不是吊著組織耍小性子。
這點,鄭舅舅直接就代表說了:「高考……咳,高考不是個事兒。主要是畢業後,小魚和小意兩個人要訂婚了。澹臺家那種家族,你們也知道的。小意又是大少爺,上次的成年禮已經是簡化過了的,這次的訂婚……按照他們的說法,那叫過文定,得六禮什麼什麼的,很麻煩。別說是兩個小的,兩家的大人都忙得團團轉。」
胡老和澹臺博也不是認識一兩年。這些年來,澹臺家族能邀請賓客的場合,他幾乎都去過。
&意的成年禮我沒去。」沒人邀請他。
鄭文海乾咳了一聲。胡家不是世家,那有什麼辦法。更何況,這邀不邀請的,撇開小圈子不談,很多非世家的人根本就不懂古禮,也不理解。所謂來者是客,到時候客人犯了什麼忌諱,對主對客都不好。
尤其是涉及到家族的大事,就如同澹臺銳意的成年禮,邀請的同輩一巴掌的數都不滿;就算是長輩,數量也並不算多。
這回兩個小的要訂婚,為了表示對沈江瑜家庭的尊重,以及對沈江瑜本人的看重,更加是對外顯示澹臺家族對這位特殊新成員的地位的認同,所以只會往隆重里辦。
&意的訂婚典禮,肯定會邀請您。」鄭文海說得很肯定。
澹臺家族人多,各種像是服裝之類的,有自己的裁縫,而且式樣什麼的,早就在澹臺銳意成年禮的時候,就差不多已經訂好了。其它的事項也差不多,全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攤在兩個當事人頭上的事情,並不太多。澹臺銳意甚至還把訂婚典禮當天,所需要的花卉綠植的活攬了下來。這些天除了折騰婚房之外,就是培育那些花卉。對於一個高階異能者來說,培養這些普通的植物,根本就不費力氣。
反倒是沈江瑜在干力氣活。他準備修橋鋪路。
這地方再怎麼婚房,交通不便是事實。兩個人也沒想著讓車子直接開進去,刻意限制了寬度,用火燒木從自己的地盤開始鋪路。
附近工地上的人,正操作著各種機器在平整土地。根據規劃,這裡會造一個綜合性的實驗樓,包含一些功能性的設施。
沈江瑜用的火燒木,就暫時被堆放在清理出的空地上。
&少,你要的材料都在這裡,要搬哪兒你說。」工人們一眼就認出是在裡面生活的小少爺,沈江瑜的年紀就跟他們的兒子差不多大,再說人家一點大少爺脾氣都沒有,反倒是常常拿一些水果之類的給他們。那些水果也不知道是哪裡買的,個個都好吃,吃完還精神百倍,幹活都有力氣了。
沈江瑜這回一樣帶了兩個長得像冬瓜一樣大西瓜,不好意思說是澹臺銳意練習異能的失敗品,裡面的能量不夠足,倒是給普通人吃能夠補補精神。
&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張叔,西瓜你拿著。」沈江瑜注意到張叔隨手接過西瓜,人卻差點被西瓜的分量帶到地上,「小心點,西瓜很沉的。」
張叔:這位大少爺到底多大力氣?
他身上還背了個背包,隨手摸出一把捲尺,抽出幾根木條,量了量尺寸:「咦?怎麼每根都差一點?」算了,湊合著用吧,反正是室外的東西。
然後整個工地的人就張大著嘴巴,看著一個瘦竹竿一樣的少年,隨手一抱,就搬起了好幾箱木條,連叉車都沒用,跟抱著一團棉花似的,直接就輕飄飄地搬到了將來的步道邊上。
山上原來是連一條像樣的小徑都沒有的。不過最近他們兩個往來頻繁,又弄了好多建材和生活用品什麼的,來來回回純人工踩了一條出來。不過作為步道而言,這一條小徑還是太小了,而且很多地方都不能直接鋪設。
沈江瑜搬過來木頭之後,就看到澹臺銳意已經拿著工具,在開始平整路面。
圖紙早就已經規劃好了,存在腦子裡,可是具體實施的時候,兩個人還是難免有所分歧。
沈江瑜拍拍邊上的山壁:「這個塊石頭就這樣放這裡挺好的,這邊扶手可以不用搭。」
強迫症表示:「可是只裝一邊的扶手,這樣很不對稱,看上去會怪怪的。」
&邊得弄個吊橋。」
&前不是說弄獨木橋的嗎?」
&在想想覺得吊橋好看。」
整個步道鋪了三天,沈江瑜也就和澹臺銳意鬥爭了一天。第二天的進度工人們已經看不到了,他直接一腳把這個煩人的強迫症踹開,拿出新做好的傀儡來鋪設,幹起來又快又好,完全跟畫出來的一樣。
澹臺銳意在邊上糾結:「其實我覺得這個方案完成的太倉促,有許多細節可以再探討一下。」
沈江瑜橫著眼睛掃過去:>
澹臺銳意閉嘴:「沒有。我是說明天要去接媽媽和弟弟。」嗯,訂婚了就得改口了。
沈江瑜不用回頭,就知道澹臺銳意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龔月桂這次來還帶著工作,她來之前根本就沒想過說什麼文定不文定的,就連訂婚……一個十八、一個十六,還不跟小孩子過家家酒似的?
然後,母子兩個就被接到了澹臺大宅里。
&媽和小冬瓜先住在我們這裡,具體細節一會兒我爸媽會過來跟您商量,如果中間您有任何不滿意,都能修改……」
龔月桂有些被巨大的宅子給鎮住了。她知道澹臺銳意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這個不普通也太不普通了。她一開始還能自欺欺人,說這只是個非常優質的大型小區。但是進來之後所見的一切,都證明了,這裡只住了一大家子人。
管家把兩個人的行李提到了客房,還帶著他們參觀了一下房子裡的各種設施。
小冬瓜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有些不耐煩,直接就摸去掛在自己哥哥身上。
沈江瑜有些受寵若驚。
澹臺銳意也有些意外,他都張好手臂等著了:「小冬瓜不要大馬哥了?」
&的。」小冬瓜回答地很乾脆,扭回身用肥爪子拍了拍哥哥的頭髮,「哥哥長高了。」
沈江瑜:這種大人誇獎小孩兒的口氣是怎麼回事?還是最近又看什麼亂七八糟的電視劇了?
小冬瓜扶在沈江瑜的肩膀上,肉嘟嘟的小臉貼著哥哥的耳朵:「哥哥能帶我去見見媳婦兒嗎?」
破孩子怎麼還沒忘記自己那不靠譜的媳婦兒呢?
兩兄弟正糾結著,澹臺博和澹臺漳、鄭文君、澹臺學真先後走了進來。
&澹臺學真已經會說話會走路,還能蹬著小腿一溜小跑,一個字叫得鏗鏘有力,從大門口進來一路帶倒一個花架,撞翻一個花盆,所過之處一片狼藉。換別的孩子,這麼大的動靜早就被嚇得哇哇大哭了,澹臺學真卻是哈哈大笑。
當爹的跟在後頭,兩手插褲兜:「寶寶走慢一點啊,不要摔著了。」
每一個熊孩子身後都有一個熊家長。澹臺銳意死魚眼看著自家老爸:「你來幹嘛?」
澹臺漳瞪眼:「這不是跟親家母談你們兩訂婚的事情嗎?我不在場怎麼行?」
關鍵時刻,他老婆拆他的台:「阿漳你帶好寶寶就行了。訂婚的事情我和親家母商量,放心,有爸看著呢。」
小冬瓜有些認生,看到人多了就趴在沈江瑜肩頭不說話,然後他就看到翻到在地的兩棵植物,自己從花盆裡走了出來,把灑了一地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掃進花盆,然後自己再慢悠悠「走」進花盆裡。花朵低垂,似乎有點委屈的樣子。
小冬瓜掙扎著下地,跑到廚房去要了一杯水,剛走到花盆邊上,一片長長的葉子就卷了過來,拿走水杯往自己根部澆了半杯,把剩下的半杯澆到了隔壁鄰居身上。
小冬瓜接過空空的杯子,張大小嘴看著重新挺立的植物,扭頭看他哥:會說話了都。
沈江瑜把小冬瓜隨身的小馬駒拿出來,放地上開跑,又去工作室拿了一駕迷你馬車出來,把小孩兒放到馬車上,前面拴上兩匹大一點的木馬,開始滿地瘋跑。
沒一會兒,澹臺學真也坐了上去。
兩個孩子瘋起來,足夠拆掉一座房子。小冬瓜和澹臺學真兩個還不至於拆房子,但是整個屋子裡都充斥著他們的吱哇亂叫。幾個在談正事,但是一個字都聽不到的大人,很快就無奈地停下來。
龔月桂發話:「老大,帶著弟弟們出去玩。」
沈江瑜完全不想參與什麼訂婚的討論,很乾脆地帶著兩個小鬼去了外面。細節什麼的,還是讓澹臺銳意去把握吧。
澹臺漳:孩子原來是這麼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