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城邦衙門無數,這段時間,各大衙門都是緊繃著一根弦。而泰坦學宮內部,更是如此。
特效藥這玩意,一經拋出,必然引起整個地心世界的興趣。保不齊就會有一些膽大心黑的傢伙,盯上特效藥,甚至不惜動用一切手段來巧取豪奪。
在泰坦城邦的地盤,要說強闖泰坦學宮搶奪特效藥配方,那絕無可能。泰坦學宮有著這個世界最強大的防禦,哪怕是千軍萬馬一起發動進攻,也不可能突破泰坦學宮的正面防禦。
在紙面上的防禦力量,泰坦學宮的安保可以說已經是地心世界最強了。即便是其他任何力量,都無法與之媲美,頂多也就是與之接近。
學宮本身就高手如雲,明里的暗裡的安保力量,更是超乎外界想像。更兼還有許多禁制陣法,一旦發達,闖入的人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因此,學宮從來不擔心有誰膽子那麼大,敢明闖泰坦學宮。
可暗地裡就不好說了。
特效藥的誘惑太大了。這背後的利益,不管誰得到,都可以算得上是潑天的富貴。
尤其是那些黃金族群得到,這特效藥的利益,更可以無限放大。
泰坦學宮方面毫不懷疑,這天大的誘惑面前,一定會有人鋌而走險的。他們挖空心思,想方設法,一定會拼命尋找學宮的防禦漏洞,試圖矇混進來。
事實上,這些日子,他們也抓住了幾個這樣鋌而走險的人。不過這些人來之前顯然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一旦落入泰坦學宮手中,幾乎沒有廢話求饒的。在落網的前一刻,就直接給自己來了個了斷,而且還是特別狠的那種。
根本不給泰坦學宮秋後算賬,折磨人的機會。
正因為如此,泰坦學宮更加謹慎,更加小心,安保工作越發嚴格。毫不誇張地說,一隻蒼蠅,一隻蚊子,哪怕是一隻螞蟻,都休想混入學宮內部。
進入學宮內部,光是身份驗證,血脈驗證這些程序,就要過三道。這還不包括人工關卡,可以說十步一崗都毫不誇張。
沒有誰有特權,就算是學宮的幾位紫金綬帶大學士,也同樣如此。
銅椰學士作為學宮的一名學士,進入學宮十幾年,混到一個學士的位置,其實也算是官運亨通,一路順風順水。
照這個趨勢下去,他的天賦也許無法到達紫金綬帶大學士的位置,可也是有機會攀登第二級別的黃金綬帶大學士。
別看就是一字之差,其實黃金綬帶大學士,就是紫金綬帶大學士的副手。一個紫金綬帶大學士,只配備兩個黃金綬帶大學士的副手。
也就是說,泰坦學宮一共五個紫金綬帶大學士,那麼配備的黃金綬帶大學士就只有十個。
而普通學士,平日青袍銀色綬帶的著裝是標配,則有幾十上百個,這一級一級,層次分明,構成學宮的高層架構。
至於中層,那都是數以千計的存在。
像銅椰學士,除了那十五個頂流,就到他這個級別了。看起來似乎頂上有十幾個人比他地位更高,似乎不怎麼起眼。
可要知道,泰坦學宮幾乎是整個地心世界最強的一個機構了。能在這種機構混到只有十五個人比你地位更高,這要是放到外面,絕對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為什麼校郎司的施校尉跟銅椰學士明明是老兄弟,卻對他畢恭畢敬?僅僅是因為銅椰當初是帶頭大哥嗎?
顯然不是!
草莽的交情本身就不穩固,又都是陳年舊事,施校尉不可能因為過去的交情就低聲下氣,矮他一頭。
他所忌憚者,還是銅椰學士如今的地位和能量。
別看他是校郎司校尉,似乎已經是人上人。可這事要看跟誰比。跟銅椰學士一比,他這校郎司校尉就不算個事。
毫不誇張地說,銅椰學士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施校尉萬劫不復,甚至是家破人亡。
銅椰學士只要勾一勾手指,一定會有無數施校尉這個級別的人,願意為他效勞,甚至舔他的臭腳。
出了泰坦學宮,銅椰學士絕對是跺跺腳,市面上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可在泰坦學宮,他這個白銀綬帶學士,跟其他人並無區別。一樣要接受一道道檢測。
接受血脈驗證,身份驗證,一道道程序,他必須老老實實配合,還不能露出半點不耐煩的意思。
怎麼著?紫金綬帶大學士都不搞特殊,你一個白銀綬帶學士,雖然是高層,但你憑什麼不耐煩?
當然,作為白銀綬帶學士,銅椰學士接受檢測驗證的時候,人家態度上還是友好的。
公事公辦沒有錯,但不代表這些檢測的人就可以狐假虎威,基本的人情世故還是有的。
當然,銅椰學士的助手,可就沒這待遇了。接受檢測的時候,人家臉上的笑容明顯就淡了很多,完全公事公辦,動作也遠不如檢測銅椰學士時那麼客氣溫柔。
當銅椰學士完成一道道檢測程序後,終於進入學宮內部,首先要去點卯,然後接受新一天的任務。
他這些日子的任務一直只有一件,就是配合那個地表女人的工作。
銅椰學士要說沒有怨念那是假的。他覺得學宮那幾位大佬簡直就是戲弄他銅椰,甚至拿他當魚餌試探那個瘋女人的反應。
學宮幾位紫金綬帶大學士明知道那個瘋女人有復仇的執念,對當初抓她的那伙人恨之入骨,也知道他銅椰就是靠當初那次功勞崛起,並在學宮一路晉升到學士的。
在這種情況下,每天安排他銅椰去面對那個瘋女人,配合她的研製工作,口頭上說是器重他銅椰,說他悟性高,或許可以在配合中,全程觀摩特效藥的研製,以期可以一窺門徑。
可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銅椰自然不可能當真的。
誰不知道,這特效藥的關鍵環節,那個瘋女人根本不會讓他插手,甚至學宮高層其實已經大致知道整個環節的流程,以及配方等等。
學宮現在其實已經有獨立於那個瘋女人之外生產特效藥,只不過版本是最初的版本。
現在這個瘋女人唯一的用處,就是升級特效藥版本,增加特效藥的藥效,降低副作用。
而這一切,其實學宮也有能力去完成,只不過學宮要完成的話,也許需要三五年,也許需要的時間更長。
而這個女人一路參與研製,她的思路更完善,更具體,怎麼操作她更加輕車熟路。
銅椰學士縱然十分不情不願,卻也不敢表露出來。
他甚至猜測,學宮壓根不是想通過他來偷學那瘋女人的本事,只是想用他來試探瘋女人的心性,測試她還剩下多少自我意識,她的自我意識多久才會爆發一次,以此來觀察九尾族大佬的神識融合到底進度如何。
可以說,他銅椰學士在學宮的計劃中,也許就是一枚棋子。
這枚棋子要不要犧牲,完全取決於這個地表瘋女人的態度和表現。
這才是銅椰最鬱悶的一面。可他還偏偏無從反抗。他有能力翻臉嗎?有能力說不嗎?
即便要說不,唯一的選擇也只是一聲不吭逃離泰坦城邦,從今以後隱姓埋名,同時還要接受學宮無窮無盡的追殺。
因為這樣悄無聲息離開,意味著背叛,叛徒不得好死,這是學宮的鐵律。
可不走,卻時刻要提防成為這個瘋女人的復仇對象。
按照學宮高層的邏輯,如果這個女人心頭復仇的情緒得到完全釋放,再加上家人死絕的話,她作為地表人類最後那點執念必定消散,從而徹底失去抵抗力,徹底被九尾族大佬的神識融合。
地表人類的意識消滅,地心族的神識成形,那麼她今後就將是地心族,從此跟地表人類沒有關係。
而這一切的原由,只因為她的天賦,尤其是研製靈藥的能力,完全超出了學宮的想像,百分百將成為紫金綬帶大學士。
這是學宮根本無法抵制的誘惑。
相比之下,犧牲銅椰這麼一個學士,這個性價比還用考慮嗎?
雖然一切沒有明說,但銅椰作為當事人的直覺,以及理智的判斷力,其實已經洞悉這個殘酷的事實。
因此,銅椰學士現在每一日點卯上班,都是忐忑不安的。生怕這瘋女人哪一天就發作了。
直到目前為止,銅椰學士還是安全的。這瘋女人跟他在工作中交流的時候,並沒有流露個人情緒。就好像兩人都是工具人一樣,只有業務上的交接,根本不存在任何情緒上的碰撞。
而這瘋女人,似乎也沒有認出他來,眼神和肢體語言感受不到任何敵意或者異樣情緒。
這讓銅椰學士稍微感覺到了一點點安全感。
當然,銅椰學士也並不打算坐以待斃。他出身於草莽,發跡於殺戮掠奪,骨子裡就有一股兇悍氣質,怎可能坐著等死?坐等命運宣判?
他每日裡勤勤懇懇來點卯,認認真真工作,實則有他的一點打算。他一直在觀察,但凡這瘋女人所做的一切細節,他都默默記在心上。
雖然學宮不可能讓他全程參與特效藥的完善工作,可這並不代表他什麼都學不到。
事實上,這些日子下來,在銅椰學士冷眼旁觀,有心觀察下,其實也掌握了不少特效藥有關的機密。
尤其是通過一些靈藥材料的提煉,以及一些殘渣的處理,銅椰學士已經確定了特效藥的好幾種材料,包括一些基礎流程,以及一些核心操作。
雖然具體參數完全不會過他的手,可他通過靈藥材料的供給量,殘渣的份量,大致也能推算出一些數據。
雖然這些還遠遠不夠,可終究也是收穫不是。而這些收穫,每天也是在增加的。
就算他銅椰學士不可能在這裡學成獨立製作特效藥的能力,可每多掌握一分,日後都是立身保命的資本。
萬一哪天要逃離學宮,帶著這些數據去投靠其他黃金族群,不愁沒有人供著他,為他提供庇佑。
試問現在整個地心世界,哪家黃金族群不想獲得特效藥的配方?
所以,如今的銅椰學士,也是忍辱負重每日來點卯。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走鋼絲繩,每多來一天,都多一份風險,離死神越靠近一些。
可他為了長遠打算,還得來。
首先,現在那筆生意還沒做成,該拿的錢還沒到手。這要是亡命天涯,手頭有錢沒錢完全是兩個概念。
第二,便是特效藥相關的東西,他覺得自己還有可學的空間。掌握得越多,日後越好賣高價,自保的底牌也就更雄厚。
因此,這些日子,銅椰學士就像一塊海綿,貪婪地泡在知識的海洋里。
今日的銅椰學士同樣如此,打卡之後,他領到了今日的任務,第一時間便去了更衣室。
要進入實驗密室,必須更衣,穿好防護服。
這一點,地表世界和地心世界的原理是相通的。你不可能穿著便服,大搖大擺就進入實驗密室。
而更衣室,則是學宮裡唯一比較私密的空間。
在這裡,你可以放鬆身體,放心去寬衣解帶,更換衣服,得到難得的放鬆,也不用擔心有人來查你,要求你驗證這,驗證那。
銅椰學士將一個背箱放下,慢條斯理地開解銀色綬帶長袍的紐扣。解到第二個時,那枚紐扣忽然自動脫落,吧啦一聲掉在地下,順勢滾到門帘後面,脫離了銅椰學士的視線。
銅椰學士無奈搖頭,真是人背時了,喝水都塞牙縫啊。
這袍子上的紐扣,從來就沒有脫落過的時候,這會兒居然掉了下來,讓銅椰學士不免有些覺得兆頭不是很好。
不免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預示著,學宮這邊要對自己下手了?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這個棋子要犧牲了?
他越想越是心神不寧,氣惱不已。一個小小的紐扣都跟自己過不去,他憤憤地往門帘上一扒拉,準備將那紐扣找出來直接捏爆,一解心頭戾氣。
可他這一扒拉門帘,一股詭異的氣流卻忽然透著門帘侵入他的體內。
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跟被什麼魔法擊中,除了兩個眼珠子還能轉,全身手腳竟是完全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