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親密 第三十三章:點滴積累
顏言忽然繞過吳漾走出去看了張辰一眼，當然張辰也注意到了他刻意關門的奇怪舉動。
「誰都可以……是嗎？」
顏言說著一步步走近吳漾，快要貼到身體的時候，他又說：「跟喜歡你的人做朋友不行嗎？像跟王浩那樣。」
吳漾沒有躲開的意思，反正顏言這麼靠近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開玩笑的時候還差點親到他。
「我們……超過做朋友的程度了。」吳漾說。
顏言的瞳孔似乎有所閃動，「不噁心嗎？」他問。
吳漾皺了皺眉，他到底跟顏言沒有那麼深的羈絆，所以同樣的話從顏言的口中說出來，並沒有王浩說的時候那麼讓吳漾震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吳漾說。
顏言低垂著眼帘，視線落在吳漾的衣服上，淡淡的開口道：「我，因為這個經常睡不好覺，不想跟人說話，不願與人接觸，有時候覺得自己孤僻到快要死了，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說實話，真正在做的時候我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快感，能感受到的，只有疼痛，只有屈辱，折磨……」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毀掉他人生的男人。
「對不起。」吳漾終於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要道歉？」顏言又逼近過去，手抓到吳漾後背的衣服。
「不知道。」吳漾搖頭，「我覺得我好像背叛你了……」
他不太會注意到其他人微妙的情緒，但顏言的話確實讓吳漾感覺到了這層意思。
「怎麼會？我們又不是可以背叛的關係。」顏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吳漾的臉頰，說：「既然誰都可以，乾脆換作我好了。」
「我該配合你的玩笑話嗎？」吳漾認真的問道。
顏言的視線打量了一下吳漾，他很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因為他偶爾「喪心病狂」的時候也想過，如果是跟吳漾的話……作為出擊的那一個他是願意的。
「我也喜歡你啊，不行嗎？」顏言有一種破罐破摔了的感覺。
不過他不受控制的話也就只能說到這裡，因為張辰在吳漾回答他之前，就及時的走進來推開了他。
看顏言是病號，張辰並沒有用力，但他的臉色卻是十分的不好看，「說完了嗎？」他問。
顏言根本不理張辰說了什麼，而是堅持的問吳漾：「吳漾，你回答我，行嗎？」
張辰走過去一步正好擋在吳漾的面前，一副「護妻」的樣子，說：「不行。」
「我在問吳漾。」顏言的語氣冷冷的。
張辰勾了一下嘴角，並不在意的繼續說道：「你再喜歡也沒用，他現在是我的。」
顏言本來要去看吳漾的視線被他們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牽在一起的手吸引，吳漾略小一圈的手放在張辰的手掌心裡，即使是站出來說話時也沒有因為不方便而分開。
「你還回來考試嗎？」吳漾問，他不是在轉移話題，而是比較關心這一點。
顏言搖頭，吳漾又說：「等成績出來以後，我們一起去n市吧。」
選擇離開的話，自然等於是選擇逃避了。吳漾跟顏言都很清楚這一點。
「我知道了。」顏言說著看了一眼張辰，接著就收回目光，重新到病床上躺好。
吳漾於是跟張辰一起離開，因為剛剛顏言反常的話，他甚至連該說一聲好好休息都忘記了。
「你怎麼不叫我一起去？」張辰問。
吳漾與他並肩走著，反問他：「你會去嗎？」
「當然。」張辰的臉上總是掛著自信的神色。
吳漾這次卻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走出醫院的時候，吳漾才想起來要解釋一句：「顏言他絕對不是這種人，他是不可能對我有心思的。」
張辰轉頭看了吳漾一眼，「你說是就是吧。」
他這麼說，吳漾就更想要認真的解釋清楚了：「真的，我知道他很介意這種關係，但是……」
「但是什麼？」見吳漾不往下說，張辰於是問道。
「但是……」吳漾還是拖長著尾音，他考慮過這件事的，選擇無非兩個，報警或者讓顏言借著念書離開蹇正勛，當然顏言是怎麼想的，他並不知道。
吳漾輕嘆了一口氣，看到了路邊的書店，就說：「我進去買本書。」
「一起。」張辰不會離開他左右。
吳漾在書架上挑選著作文類的課輔，張辰隨意的在看對面擺放著的音樂cd。
這件書店不大，種類倒是齊全，所以東西也顯得不太整齊。吳漾看著看著就走到了雜誌架的位置，擺在最上面的一本吸引了吳漾的視線，上面二十歲左右的那個男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由自主的拿起來之後，吳漾轉頭看了張辰一眼。
這一樣的臉型，耳朵，立體的五官……不就是張辰手機里，在飯桌上跟他一起合照的那個人嗎？
吳漾走過去拍了拍張辰的手臂，力道很輕，像是拍灰，「你看這個。」
「怎麼了？」張辰好奇他注意到張銘的原因，所以沒有馬上說清楚這就是自己的哥哥。
吳漾沒能從他平常的表情里看出些什麼，只好尷尬的把書拿到自己的眼前，邊看邊說了句：「挺帥的。」
「能有我帥嗎？」張辰不敢相信的把書拿了回來，這才認真的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張銘，還是那一副斯文死板的樣子。
「你也挺帥。」吳漾語氣敷衍的說著，轉身繼續去找自己的書。
不過吳漾同學口中的「挺帥」含金量可是很高的，他很少會夸其他男生。
張辰把雜誌放了回去，內容是什麼他一點兒也沒看，「在我面前誇別人，不怕我吃醋？」
吳漾不用回頭就知道張辰是帶著笑意問的，所以也就跟他打著哈哈，說：「你為什麼要吃醋，憑什麼吃醋？」
張辰頓了頓，又認真的問他一遍：「你還是不願意跟我交往嗎？」
吳漾閉著嘴不開口，又惱又羞的臉色有些微紅，他都答應過了還要再答應幾遍？
不會再說的！吳漾心想。
他推開張辰走出去準備結賬，快到的時候卻又折返回來，拿起了剛剛的那本雜誌。
走出書店，張辰一副不滿的樣子。
「幹嘛？」吳漾緊緊的抱著一本課輔和一本雜誌在自己胸前，轉頭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怎麼了嗎？」張辰的臉冷著，薄唇的弧度微微向下。
吳漾又把雜誌往上放了放，說：「你好像意見挺大的樣子……」
「沒有。」張辰斬釘截鐵。
吳漾無視了他否定的話，直接要把雜誌塞給他：「算了，看你這麼在意……這本雜誌還是你拿著慢慢看吧。」
張辰很快接到手裡，卻是說：「有什麼好看的？」
吳漾目視著前方，隨口答道：「奮鬥史啊，成功案例什麼的，你大學不是要學金融嗎？」
張辰愣了一下，接著嘴角才浮現起笑容，他兩步追上吳漾，故意問他：「我學什麼專業你都打聽好了？」
關於未來四年的打算，張辰還沒有跟他說過。
吳漾倒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就直接說：「是啊，拜託馬竟軒幫我打聽了一下。」
「你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張辰不太理解。
「我不好意思問。」吳漾一臉正直的說。
張辰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名叫吳漾的病，因為他看他故意板臉的樣子也覺得可愛到不行。
「喂！幹嘛捏我臉啊。」
吳漾在被張辰捏臉之後慢了半拍才伸手去攔。
張辰淡定的收回手，說：「你要去n市念書怎麼不叫上我一起，我應該也要在你的計劃之中吧？」
計劃？吳漾覺得這種東西他並沒有。
「因為你是讓我最沒把握的人。」吳漾說。
「我？」張辰疑惑，他覺得他的感情一直都是表示得非常明白，不可能是模稜兩可需要質疑的。
吳漾眉眼彎彎的笑了一下，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
如果說他就是個害怕孤單的人而且必須把相伴前行的賭注壓在某個人的身上，那一定不會是張辰。
因為他就像是平原上刮來的一陣颶風，很強烈，但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也不知道他最終要去往哪裡。吳漾是追不上的，他只能站在原地。
張辰看吳漾的情緒低落下去，就用雜誌拍了拍他的後背轉移他注意力說：「沒事，我的計劃里有你就行了。」
這話聽到吳漾的心裡還真是出奇的感動，他明明是最不喜歡透支約定的人，過早的把話說滿，最後的結果難道不是一次次的打臉嗎？
「不看就還我。」吳漾伸手把雜誌拿了過來，翻看了一下內容找到封面人物專欄的那一頁，驚訝的發現上面的人物介紹是：啟航集團未來ceo，集財富與光環於一身的男人……
吳漾驚訝的又看了一遍，再翻回來看了看封面，接著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張銘……啟航……張辰？」
張辰忽然接話：「沒錯，是我哥。」
他之前有跟吳漾說過自己的事，吳漾怕不是已經忘了。
「你們長得真的很像。」
吳漾這次是真的覺得好笑，一邊笑著一邊還把雜誌放到張辰的臉邊對比兩人的五官。
「雙胞胎嗎？」吳漾開了句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