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麼算?」娘娘腔揮袖甩開,又伸手,「金票拿來!」
婦人蹙眉,開什麼玩笑,再有錢也不是這樣玩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帶了幾分警告意味,「公子,別鬧了!」
「你…」娘娘腔欲怒難發,霍然轉身,又朝兩名中年漢子伸手,「金票給我!」
一名沉默以對,一名淡定道:「公子,我們身上沒這麼多錢。」
「你們…」娘娘腔一口漂亮牙呲了出來,回頭接觸到牛有道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看來,那是滿滿的嘲諷,仿佛在說,沒錢那麼大口氣幹嘛?
而再看看人家的出手,啥都不要,砸出一堆金票只為買個清淨而已,高下立判。
再想想自己剛才的話,娘娘腔那臉紅的,感覺是自取其辱,羞憤難耐,然而拿隨行的三人也沒辦法。
娘娘腔忽朝牛有道吼道:「本公子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錢,先欠著行不行?改天一定還你!」這話說的連她自己都心虛,人家和你素不相識的,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說欠上這麼大一筆錢不是扯麼。
沒辦法,大話說出口了,有點收不回來,指望對方拒絕了,自己好找個台階下。
誰想牛有道點了點頭,「筆墨紙硯給他,欠據寫上!」
雷宗康立刻找驛長拿筆墨紙硯去了。
那婦人盯著牛有道沉聲道:「朋友,我們公子年輕不懂事…」話一頓,對方這位的年紀看起來似乎和自家公子差不多,拿『年輕』當說辭似乎說不過去,不過話還是繼續了下去,「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見諒,得饒人處且饒人,別過分了!」
她心裡清楚,自家這位公子受不得這激,真會寫欠據的,為一口吃的東西欠一百萬金幣不是扯麼,回頭他們這些隨從回去了,沒擔當好看護的責任難交差,看人家那樣子可不像是怕你賴賬的人。
娘娘腔卻朝她吼道:「誰不懂事了?」
牛有道:「我說了,我們不是打雜的,從一開始就是你們這位公子在咄咄逼人,孰是孰非,大家心裡有數。聽你這話的意思,倒成了我在故意找麻煩?好吧,隨便你們,究竟想怎樣,由你們自己劃個道出來,我接著便是!」
婦人抬手摁在了娘娘腔的肩頭,施法將她壓制的不能動彈,只能幹瞪眼,免得她繼續搗亂,問牛有道:「大家無冤無仇,就此打住,如何?」
雷宗康把筆墨紙硯拿來了,牛有道卻揮了揮手,示意拿回去不用了。
雷宗康無語,只好拿回去了。
牛有道:「這位大姐說話還算講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好,這事過去了!我還是那句話,走的是路,交的是朋友,我請客!」
下巴朝桌上那堆金票抬了下,「別拿這些俗物噁心人,收拾一下。」
又偏頭說:「既然這位公子嫌我們髒,再去做上一鍋,給人家客客氣氣送過去。」
「是!」
黑牡丹上前將一堆金票收了起來,雷宗康和吳三兩轉身又去了廚房。
見事情過去了,婦人盯著還想掙扎的娘娘腔瞪了眼,貌似嚴厲警告,隨後才鬆開了娘娘腔,朝牛有道拱手道:「那就先謝過了。」
誰想娘娘腔跺腳砸下一句話,「要吃你們吃,我才不吃這破東西!」說罷甩袖而去,氣呼呼的,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婦人無語,要吃的是你,這裡答應下來了,你又不吃了?搞什麼搞!
她對牛有道露出抱歉苦笑,不過少了個搗亂的,話也好說多了,「不用再做一鍋那麼麻煩,你們這一鍋好像也是剛上的,若是不介意,一起坐坐如何?」
「好!」牛有道點頭,偏頭吩咐道:「收拾一下。」
黑牡丹和段虎立刻把他們幾個的碗筷給撤掉了,稍做清理,站在了牛有道的身後左右,讓出了位置。
牛有道伸手請坐,「紅燒肉,嘗嘗!」
婦人也示意兩位中年漢子拿了自己的碗筷過來,三人各占一位置坐下了,倒也不矯情,剛才已經試過這肉沒事,三人陸續伸出筷子夾了肉品嘗。
「果然是難得的美味。」一名中年漢子贊了聲,另一位也讚許地點了點頭。
牛有道陪著下筷子。
嘗了幾口後,婦人問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能主動湊一桌坐下,不就是想摸摸這邊的深淺麼。
牛有道:「李四,無根之萍,四處遊逛的散修罷了。」
「散修?」婦人看看他身後的手下,再想想他之前隨手砸出的金額,笑道:「李公子可不像是一般的散修!」
牛有道戲謔道:「你家的那位公子也不像男人。」
婦人唉聲嘆氣道:「小姐被家裡寵壞了,不通世事,家裡讓她出來見見世面,我們陪著走走。小姐愛鬧,不懂事,公子不要往心裡去。」
牛有道:「正因為看出她是女人,否則今天怕是要不太愉快。」言下之意是我不跟女人計較。
婦人笑笑,問:「不知公子什麼修為?」
牛有道呵呵道:「上不了台面,築基期罷了,三位呢?」
三人相視一眼,看著這麼年輕,修為就突破到了築基期?越發感覺不簡單。
婦人道:「我們像公子這般年紀的時候,還在鍊氣期掙扎,如今算是熬到了金丹期吧。」
都是金丹期?黑牡丹等人暗暗心驚,也不知道那個女扮男裝的究竟是什麼來歷,居然有三個金丹期陪在身邊遊玩。
幾人發現道爺剛才簡直是在玩火啊,真要惹出事來,對方一個人怕就要把他們給收拾了。
牛有道倒是淡定,微笑道:「都是高手,倒是在下在幾位面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婦人:「只不過比公子痴長了一大截歲數罷了,假以時日,公子修為超越我們當不在話下。」
「希望吧!」
稍候,雷宗康又端了一盆肉上來,初次吃這種食物的三位倒是吃不膩。
雙方就這樣聊著,婦人自稱名叫裴娘子,兩名中年漢子一個叫劉封海,一個名叫柴非,至於那個娘娘腔,對方只透露了姓昊,點到為止,多的不願多說。
初次見面,牛有道也沒那麼犯忌諱刨根問底,對方也同樣沒追問太多。
見面鬧了個不高興,坐下吃吃喝喝一頓,散桌時大家倒也高興。
互相道了個別,大家各回各處。
目送裴娘子三人離去,黑牡丹等人再看看雲淡風輕離去的牛有道,想想之前砸錢的經過,其中意味深長,真正是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此地驛站的房間和以前見過的不一樣,最大的區別床榻都是炕,下面烤著火,睡上面肯定暖烘烘的。
上等的房間還有泡澡的池子,下面也能燒火,能保證水溫。
外面天寒地凍,屋裡泡在熱水中,也是一種享受,邊上依舊是一壺酒,一把劍。
黑牡丹敲門而入,泡在池子裡的牛有道已經無所謂了,也懶得再遮遮掩掩,這一路上已經習慣了這女人。
然而讓他不習慣的是,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牛有道偏頭一看,只見黑牡丹在旁寬衣解帶,一件件衣服滑落在地,連肚兜之類的褻衣也在他跟前摘下了,就在他眼前脫了個精光。
那曼妙胴體,渾圓處圓潤,盈盈處纖美,前凸後翹的身段玲瓏畢現,果然如她自己說的那般有料。
牛有道警惕道:「你幹什麼?」
黑牡丹拔掉頭上髮簪,甩頭搖落一肩如瀑長發,妖嬈、嫵媚,舉足邁入他泡著的池內,就在他對面,挺著顫巍巍的胸慢慢坐下,一身小麥色肌膚泡進了溫熱水中,舒服得閉目吁出一口氣,睜眼後,不以為然道:「這麼一池水,一個人泡多浪費,順便讓你大飽眼福,便宜你了,你也別想多了。」
曲著的雙腿緩緩舒放平了,與牛有道的腿混在了一起。
「我想多了?你這擺明了在勾引我!」牛有道慢慢舉杯唇邊,盯著她沒入水中的胸口,戲謔道:「我把你當男人行不行?」
黑牡丹翻了個白眼,「早就知道你有病!」
牛有道呵呵一笑,一口飲盡,杯子把玩在手中,盯著黑牡丹曼妙體軀的目光漸漸迷惘。
「你在想什麼?」
「想許久許久以前的事…」
「你和唐儀有過這方面的男女關係嗎?」
「你一個女人總關心這個幹嘛?沒有。」
「沒有?你們沒洞房?」
「做給別人看的過場罷了。」
「那你有沒有和其他女人有過男女關係?」
「不好說。」
「什麼叫不好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那就是有吧,和很多女人有過,有比你更黑的,還有金髮碧眼的,各種各樣的,多到自己都數不清。」
「嗤,多到數不清?你就吹吧,你這年紀到哪數不清去?沒有就沒有,又沒人笑話你。金髮碧眼都出來了,夢裡和妖怪搞一起去了吧?」
「說了你又不信。我說你呀,你這樣搞,我以後有嘴都說不清了。」
「要說清幹嘛,道爺,你可不像是會在乎這個的人。」
「我是無所謂的,但我跟你不會有結果,你這樣壞了自己名聲,以後不打算再嫁了?」
「不嫁了!已經被狠狠傷過一次了,再受委屈我會很難過的,有了那層名分,受了委屈還得忍著。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不想再在這種事情上受委屈,其他的事情我也許做不了主,但是嫁不嫁人…苦難中一路走來,我唯一能做主的事情為什麼不活得高傲點?遇到了喜歡的就喜歡,不喜歡的扭頭不理,多好!」
「好像有點道理。」
兩人就這樣泡在水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