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篝火旁關注這邊的各派人員皆驚的站了起來。
牛有道居然拔劍了!
居然劍指縹緲閣的管事!
眾人皆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謂震驚!
芙花身形一動,閃到了昆林樹身邊,拉住了欲過去的昆林樹胳膊。
昆林樹回頭,芙花與之四目相對,對他微微搖頭著,情況不明,示意他不要衝動。
玄耀亦震驚,面對各派修士彰顯出的倨傲不是沒有原因的。
慣性思維中,縹緲閣凌駕於天下人之上,各派最多敢背地裡針對縹緲閣做點見不得光的事,公然對抗縹緲閣的事很少見!
當然,以前不是沒有過,但都遭到了強勢鎮壓,被殺了個雞犬不留,漸無人敢捋虎鬚。
如今竟冒出個膽大包天的人,簡直是不知死活為何物!
圍住了牛有道的縹緲閣人員吃驚之餘更多的是愕然,感覺此行的目的突變,而且是突變的如此順其自然,前來審問的,怎麼就突然變成了滅口?
玄耀面頰抽搐,無視牛有道的劍鋒,盯著牛有道凝視了一陣,忽對左右道:「去問問那兩個人審問的怎麼樣了。」
牛有道這邊,他已經問不下去了,希望能從另一邊找到突破口,一旦找到藉口,他將立刻對牛有道發作。
必須要有理由,否則「滅口」這頂帽子他吃不消的。
沒有理由,只要一動手,不是滅口也有了滅口的嫌疑。誰叫他自己搞岔了,話沒接對,弄出了貌似滅口的嫌疑,再號令隨行人員動手的話,已經不合適了。
真要動起手來,除非將牛有道給活捉,一旦出了什麼意外,或者讓牛有道給跑了,恐怕還真要出現牛有道所說的後果,最輕的結果他恐怕也無法避免被扣押審訊。
他一發話,立刻有兩名縹緲閣人員從這裡撤離,奔赴秦觀和柯定傑那邊。
稍等一陣後,那邊有人朝玄耀招手示意了一下。
玄耀找到了台階下,立刻閃身而去,詢問審問結果。
秦觀和柯定傑自然也見到了這邊發生的一幕,兩人亦吃驚不小,牛長老居然劍指縹緲閣的管事,那後果兩人無法想像。然而兩人想像中的後果並未出現,縹緲閣的人員面對如此挑釁居然沒什麼反應。
這一幕給了兩人不少的信心。
玄耀先來到了秦觀這邊聽取了審問人員的稟報,之後又親自詢問秦觀。
再後來又去了柯定傑那邊,同樣問話。
問不出什麼,這兩人對大多數情況一問三不知,知道的也和牛有道所說的能對上。
兩人說一開始獵殺到的妖狐豎眼都給了牛有道,後來不知那些豎眼去了哪裡,問過牛有道,說牛有道讓他們不要多問,讓他們當做沒獵殺到。
兩人也都能證明晁敬失蹤的時候牛有道的確是跟芙花等人在一起。
白白浪費了一番工夫,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玄耀又閃身回了牛有道這邊。
牛有道依然拔劍在手,與圍著他的三人對峙著。
玄耀回來,揮手示意手下人放下了武器,盯著牛有道冷冷道:「看在這場歷練是聖尊發起的份上,我們不宜干預,但你記住,你遲早要為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走!」轉身揮手,領著一起來的縹緲閣人員撤離了。
夜幕中,六人駕馭三隻大型飛禽騰空而去,就這樣走了。
被牛有道這樣一搞,也實在是查不下去了,牛有道已經不會配合了,關鍵是牛有道不配合他也不敢對牛有道怎樣,一頂「滅口」的帽子扣下來,已經沒辦法再照丁衛吩咐的去強行撬開牛有道的嘴巴。
沒有完成丁衛交代的任務,鎩羽而歸!
目送三隻黑影消失在夜空,唰!牛有道手中劍歸鞘,又杵在了地上,雙手扶立,面無表情地瞅著縹緲閣人員燃起的篝火。
各派所有人皆靜靜看著他,眼神中皆透著驚疑不定,難以置信,都對縹緲閣拔劍了,竟然就這樣沒事了?
秦觀和柯定傑率先閃身而來,心有餘悸的樣子拱手道:「長老!」
牛有道嗯了聲,冷眼問道:「你們沒亂說話吧?」
「沒有!」兩人齊聲應下,秦觀道:「都按長老吩咐的回的。」
「我也是。」柯定傑附和,之後又試著問道:「長老,沒事了吧?」
牛有道淡定道:「能有什麼事?縹緲閣不是哪一家說的算的,想動我,也得問問其他人答不答應。」
話中有玄機,兩人相視一眼,皆心領神會,看來牛長老在聖境內果然有人。
之前殺了那兩個縹緲閣人員時,兩人很惶恐,一度想過要不要去檢舉揭發、將功贖罪,如今看來,慶幸沒有衝動,否則還真有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牛有道提醒過他們的,羅芳菲為什麼偏偏送他離開聖境,而不是其他人,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
如今的情形無疑證明了牛長老的話。
兩人鬆了一口氣之餘,跟著牛長老,心中也越發有底氣了。
昆林樹也過來了,見面拱手,「道爺,沒事吧?」
牛有道揮手卷了幾根拾取堆積在旁的乾柴拋入火堆中,「沒什麼事。」
昆林樹猶豫了一下,沉吟道:「那邊的人之前說了些對你不利的話。」
牛有道頷首:「我都知道了。」
昆林樹為自己辯解了一下,「我沒說什麼。」
牛有道笑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又能說什麼?」
昆林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再跟在他們身邊不合適,今天開始,我回你身邊。」
牛有道偏頭看著他,平靜道:「事情都過去了,沒什麼事,繼續跟著芙花好了。」後面他還是不會獵殺妖狐。
有些事情,不到逼不得已,他暫時不希望對方卷進來,今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對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他還是看重昆林樹的價值的,加之對方對天火教的感情,不會坐視天火教前來歷練的人遇險而不顧,有可能會讓局面出現難以調和的矛盾,他不想哪天逼不得已對昆林樹幹出滅口的事來。
他甚至琢磨過,要不要讓狐族直接把天火教的來人給做掉。
昆林樹:「出了這樣的事,在他們身邊有點彆扭。」
牛有道面對篝火彎了腰,一手扶劍,一手撿柴扔入火中,「不是讓你去彆扭的,幫我盯著他們。」
布置了任務,昆林樹默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回去了。
目送其離去後,秦觀問道:「長老,他們出賣了您,就這樣算了?」言下之意是不是要給那邊點顏色看看,連縹緲閣的人都不能把這邊給怎麼樣,多少有了些底氣。
到了這個時候,他和柯定傑也知道了,那幫人把自家長老給出賣了。
牛有道:「被人出賣了是不好受,但有些事情個人感情上的感受並不重要,沒必要哀哀怨怨的,影響的是自己。既然跟了我,就不要算那小肚雞腸的帳,想算賬得學會算大帳,眼光要向前看!人家有必要為咱們賣命嗎?做這妄想對還是錯?在這鬼地方跟他們翻臉有什麼好處嗎?得不償失,計較這些是跟自己過不去。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以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明白嗎?」
兩人欽佩其心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什麼人待久了,多少會受到一些薰陶,對這番話多少也有了些領會,面對剛發生的事情有現實做對比,不僅僅是聽了番道理那麼簡單,一起拱手道:「是!」
牛有道抬手了,朝那邊各派的人員招了招手。
某些人挺尷尬的,不過還是一起湊合著過來了,一個個或尷尬或乾笑。
牛有道也笑眯眯看著他們,他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樣笑眯眯看著他們,看他們怎麼辦。
最終還是心虛的那一方繃不住了,芙花強顏歡笑道:「兄弟,沒什麼事吧?」
牛有道:「托你們的福,沒事。」
全泰峰出聲道:「老弟,我可是沒說你一句壞話的。」
你?牛有道樂了,倒是想問問他知道什麼,又能說出什麼壞話來,不過還是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義氣千秋!這才像我結拜兄長的樣。」
這話說的,四海四個領頭的越發尷尬了,芙花唉聲嘆氣道:「老弟,我們也是沒辦法。」
牛有道:「理解,完全能理解。沒事,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這些結拜兄長和大姐還真夠講義氣的。我沒責怪你們的意思,我只是想說,這事換了是我,我敢保證,我絕不會說你們半個不是,絕對跟你們有難同當!」
芙花賠笑道:「這點我們承認不如你,你是條漢子,不要跟我女人一般見識,行不行?」
紅蓋天撓了撓滿頭紅髮,「哎呀,老弟,你就別說了,再說下去哥哥我要找條地縫鑽進去,這次是哥哥們做錯了。」
「好,既然知錯,事情就過去了,兄弟之間偶有矛盾很正常,說開了就過去了。」牛有道大手一揮,就此揭過,換來四海四位的笑臉。
不過牛有道又順手指向了某人,「沈一渡,你夠可以的啊,說我在聖境有內線也就罷了,還敢無中生有說我敲詐了你們曉月閣兩千萬。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當你們無知,可以不計較,但這筆賬我記下了。回去後,你問問玉蒼我有沒有敲詐,若沒有,你們曉月閣自己準備好兩千萬給我,這盆髒水我不可能白受,你說行不行?」
沈一渡一臉牽強道:「老弟,我這不是不清楚情況嘛。」
「不清楚就敢胡說八道把我往死里整?擺了我一道,還不想給錢?」牛有道哼哼冷笑兩聲,環顧眾人,漫不經心道:「各位兄長,兄弟我這次受了委屈,你們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