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這是何意?」
老嫗一驚之下,有些懵圈:「我們不是敵人吧?」
「之前不是,現在開始就難說了,道友身上有在下感興趣的東西。」謝歡目光微凝,似笑非笑的看著老嫗。
「原來道友是手頭緊,能理解,不過在下的寶貝在剛才一戰中,全部耗盡,只剩一些普通物品,不知能否入道友法眼。」
老嫗急忙取出兩個戒子,三個儲物袋,並排放在地上。
「剛才的一戰,消耗太大,現在手抖,拿劍不穩,道友不會見怪吧?」
謝歡的手微微顫抖,劍氣在老嫗脖頸上晃動,幾乎滲透皮膚。
老嫗驚恐萬狀道:「道友千萬拿穩!這劍上沾了天闕鬼身的屍液,弄破一點皮我就命休矣!對了,我這裡還有一面斗字金牌,是中品法器,可以扭曲空間,一併贈與道友。」
老嫗急忙摸出金牌放在地上。
「道友太客氣了。」
謝歡手中的劍穩定下來,面帶微笑的說道:「既然道友一片盛情,在下就卻之不恭,只好勉為其難的收下,不過我感興趣的東西,並非這些。」
謝歡伸手一抓,將地上的金牌和儲物袋全部收入囊中,這才說道:「先前道友在某個大殿內取出一件東西,用黃綢裹著的」
老嫗臉色大變,驚怒道:「原來你一直在跟蹤我!」
「道友似乎頗為不滿?」
謝歡微微一笑,一抹殷紅的鮮血從劍鋒下流出。
「滿滿!非常滿!道友還請住手!」
老嫗嚇得不輕,滿是驚恐,又頗為不甘的說道:「那東西是我冒著生命危險,九死一生得來的,道友只要讓給我別別!我不要了,給道友!」
老嫗正說著,突然覺得脖子上又痛了一下,劍進去幾分,嚇得急忙取出一個黃綢包裹,放在地上。
只是手壓在上面,不肯移開。
「身外物與命,孰輕孰重?道友是聰慧之人,別誤了自己性命。」
謝歡看著那滿是繭皮的手,耐心勸導。
「這世上的事,無不是利益往來,有商有量,我希望能和道友詳談一番。」
老嫗突然笑了,眼眸里閃動著迷人的光輝。
這笑容就像是一陣春風,老嫗的臉開始起了變化,謝歡一陣恍惚,就好像回到了第一世,刷視頻的時候,經常看到的開啟瘦臉、開啟大眼、開啟磨皮、變白、柔化、祛斑
頃刻間,一個滿臉皺皮,朝天鼻,深眼窩,兩鬢斑白的佝僂老嫗,就變成了皓齒明眸,頭髮烏黑,皮膚雪白,熠熠生輝的少女。
那明靜的眸子中,清波流盼,五官精緻玲瓏,如花和玉般恰到好處,完美的再無法多一份增減。
黑裙內的身體,也發生了極大變化,原本的佝僂臃腫,變得高挑修長,前有雙陽台,後有大花園。
就連那滿是繭皮,粗糙如樹枝的手,也變得皓膚如玉。
整個人的氣質清華,竟然有一種嫣然風采,瀰漫著仙氣。
謝歡看呆了,驚叫道:「換頭怪!」
「噗!——」
女子一口血噴了出來,瞬間仙氣全無,一雙大眼睛怒瞪,吼道:「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
「哦哦。」
謝歡恍然的樣子,盯著女子說道:「如此美艷的女子,砍一劍下去的話,肯定會哭吧。」
「???!!!」
這是什麼魔鬼思維?!
女子僵住了,壓制住內心的不安情緒,深吸口氣,強顏一笑:「道友真幽默,小女子名叫徐薇,不知道友名諱?」
聲音如鶯聲燕語,聽在耳朵里柔柔軟軟的,十分受用。
謝歡眼前恍惚一下,徐薇那春水般的明眸中,閃過一抹光暈,一種甜甜美好的純真情感,在心底油然而生,如閃電般傳遍全身。
他的眼神變得渾濁起來。
腦海中浮現出久遠前的一幕,那是一個秋天的下午,走在去教學樓的路上,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轉角處遇見那個彩虹般清麗的身影,那是整個青春可望又不可及的白月光,熾熱又耀眼。
徐薇嘴角漸漸揚起,帶著笑意。
她贏了。
她最大的底牌,不是四色雷旗,而是自己的這張傾世容顏與天魅之體,以及天魅之體的本命神通——禍水。
沒有男人能擋得住她的禍水之術。
女人也不行。
「把劍拿開。」
徐薇命令道。
突然脖子上輕微一痛,那劍又割進去幾分,嚇得她花容失色,驚叫道:「我是說拿開!」
「嗤!」
劍又割進去半分,一點血飆出來。
徐薇嚇傻了,臉色瞬間蒼白,脖子上的痛感越來越強,她突然發現謝歡正眯著眼睛看著她,那眼睛裡一片清明,還有淡淡的冷笑,哪有半點被迷惑的樣子?
「你——不可能,你明明中招了的!」
徐薇難以置信,她的禍水從沒有失敗過,這下她真的慌了,楚楚可憐的說道:「哥哥,殺劉正奇,人家也出了大力氣,至少給妹妹留點東西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那模樣我見猶憐,就是女人見了都會心軟,「哥哥」兩字,更是酥麻到骨子裡。
「抱歉,我討厭女的,如果你是男的,還可以考慮給你留點,同時請注意你的用詞,我會誤會的。」
謝歡眯著眼睛,內心卻泛起一陣波瀾,他也認出了女子是傳說中的天魅之體,剛才是運氣好,再來一次的話,自己未必扛得住。
心底那抹可望不可得的白月光,在畢業幾年後,某次ktv花八百塊得到了。
所以謝歡只是失神一剎,就從初戀的迷失中出來。
而且他第一世什麼片子沒看過,網上全是十級美顏,而第二世又站在世界巔峰,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對女人的抵抗力遠高於普通人。
徐薇自知失言,臉上羞的通紅,隨後感受到劍上實質般的殺意,一股寒意涼到骨子裡,知道對方已經沒了耐性,自己再作死的話,就真的會死。
只能可憐巴巴的將手從那黃綢包裹上挪開。
謝歡伸手一抓,將黃綢包裹攝入手中,沉甸甸點,不知是何物,他直接收入儲物袋,微笑道:「收起你的禍水,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否則日後就沒有日後了。」
說完,這才收起劍來。
徐薇心神一震,對方居然知道禍水?
而且言語之中帶著寓意不明的調侃,讓她又羞又怕,只覺得眼前這張掛著陽光般笑容的臉,比劉正奇的鬼臉還要可惡一百倍,無恥一百倍。
「徐道友,這天荒殿內危險重重,非久留之地,道友既然能潛進來,還能悄無聲息的布下四色雷旗,想必也是十分清楚出去之法的。」謝歡說道。
「要從這裡離開,需要一套法印,我現在重傷在身,無法施展。」徐薇本想說不知道,但一接觸謝歡那眼神,不由得心生畏懼,只能沒好氣的說道。
「不急,徐道友安心養傷,身體為重。」
謝歡閉上雙眼,直接盤坐起來。
徐薇捂著滿是鮮血的脖子,好一個身體為重
謝歡雙手結印,運轉長生訣,修復身體的創傷。
他此刻的狀態遠比看上去的要虛弱,鬼火對身體和靈魂的創傷極大,一個不穩,就可能肉身俱損,魂魄潰散。
好在長生訣本就是木繫心法,具有極強的治癒能力,靈氣轉為一絲絲綠色的生機,遊走全身,滋養靈魂。
他不擔心徐薇反抗,倒是擔心這天荒殿,未知元素太多,剛才的一番戰鬥下來,這大殿居然沒有半點損傷,著實令人警惕,還是及早離去為妙。
時間一點點過去。
徐薇的脖子已經止血,她弄了大量靈水清洗,將傷口和臉反覆沖刷,深怕劍上的屍毒蔓延進去。
雖然得到及時處理,但還是留下了一道腐爛的傷口,幸運的是命保住了,無大礙。
她怨憤的盯了謝歡一眼,這才開始盤坐調息。
徐薇此刻的狀態,比謝歡還要糟糕,先前的一戰中吞食了大量快速漲法的丹藥,現在副作用全部爆發出來,整個人止不住的寒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一陣子,才慢慢壓制下去,身體逐漸趨於平靜,呼吸也變得平穩。
她偶爾睜開一線目光,偷窺謝歡,心念電轉,想著如何搶回那黃綢包裹。
突然渾身一窒,像是被某種恐怖的存在盯住了,嚇得閉住呼吸,急忙睜開眼來向謝歡望去,但那種感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謝歡臉色平靜的端坐在那,十分祥和。
難道不是他盯我?
徐薇一顆心怦然跳動,不安的感覺涌遍全身。
那感覺如果是從這男人身上來的,那這男人太危險了,如果不是,那就是這天荒殿太危險。
東西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還是先離開再說。
她立即沉下心來,調息內元,恢復氣機。
謝歡嘴角微微揚起,睜開一線目光,那清澈的眼睛裡,蘊含著一點幽綠,在完全睜開的剎那,消失不見。
數個時辰後,兩人先後睜開眼,目光一接觸,徐薇立即神色複雜的撇過臉去,站起身來說道:「可以走了。」
說完就開始繞著大殿內的柱子走起來,步伐十分奇異,並且不時打出法印,殿內的十五根柱子上,逐漸浮現出一道道金色紋路,像是人體的經絡圖。
靈力從柱子上擴散出來,交織在空中,不斷匯聚,最終形成一個奇異的符文。
這符文轉動下,虛空像是被無形之力撕裂,緩緩化出一條白濛濛的通道。
「完成了。」徐薇吐了口氣,擦拭了下額頭的汗珠。
「還請徐道友先行。」謝歡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薇轉過臉來,目光複雜的盯著謝歡,想要將這張臉牢牢記在腦子裡。
「沒看過長得帥的?」
謝歡不以為意,心想要看隨便看,反正這元泱海浩瀚無邊,出去後各奔東西,再次遇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徐薇一口心血差點噴出來,狠狠瞪了謝歡一眼,轉身走到大殿一角,將劉正奇的鬼頭提起:「這斯罪大惡極,被懸賞了十幾年,我的家當都給道友拿了,我提這頭去換點賞錢。」
說完便走入那濛濛通道,在前面帶路。
謝歡見她一漂亮妹子,提著這樣一個鬼腦袋,極不美觀,於是發善心,贈給她一個空的儲物袋。
「我真是謝謝您勒。」
徐薇噘了噘嘴,委屈的眼眶發紅。
「不客氣。」
謝歡微笑著的回道:「我輩修士,當傳正能量。」
徐薇只覺得腦袋眩暈,心想不能和這人說話,否則會活活氣死,但必須知道他是誰,這樣就冤有頭債有主。
「和道友相處了這麼久,尚且不知道友名諱,在哪修行?」
「道友沒必要知道。」
「那不知我們何時還會再見?」
「不會再見了。」
「佩服,才兩句就將天聊死了。」
「本來就沒打算和你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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