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根檀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檀香燃盡的一刻,青天炸雷,一聲巨響。
六法微微一笑,祭文已經上達天聽,天空風起雲湧,雷音滾滾,雙月並行,一銀,一紫,兩輪明月帶著陣陣天威朝天帝所在位置奔來!
天帝看著大變的天象和紫白雙月,臉色灰敗難看,那篇祭文他也看到了,他心同天心,沒想想到他手段如此詭異,一篇祭文,竟然攜著眾生願,又以眾生祭為要挾,恩威並用,即是請求,又是威脅,天若不應,從此天將無人再祭。
天道明察秋毫,自然能知曉天帝所作所為,自己選的代言人,令眾生離心,天道顏面受損,天威受到質疑,始作俑者,天帝陛下自然要倒霉……
但這些,六法已經不再關注,後續如何發展,那是天的事,他的大祭術,也不過才完成第一步,天祭。
六法從四方大地攝來四方土:東方黑土、南方紅土、西方白土、北方黃土,黑紅白黃四種土混合為四色土,六法捻土為香,高三尺、粗三寸,也是九根!
九根四色香被立起,六法再整衣袍,閉目清神,人道祭壇上的人道氣運重新凝聚,然後如同抽絲一般,人道氣運成線,然後織網,網越織越大,無邊無際,一張以祭壇為中心的地網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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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網沉入地下,人族四方大地被地網覆蓋。
九根四色香燃起,六法披頭散髮,雙手托起一顆明珠,口中似吟似唱:「古老偉大的存在,您是大地的神祗,您是萬物的起源,您是眾生的信仰……
今,您的孩子人族同七大種族,共聚一堂,為您舉行眾生祭,讚頌您的偉大,懷念您的慈悲,偉大大存在啊!無論你在何方?無論你在何地?請享用香火,眾生奉上的祭品,這是叛逆天帝的意念珠,現已奉上,等您尚饗!」
六法扮演著一個古老神秘的職業,神棍,他大每一句祭詞,都以祭壇為中心,地網為導線,迅速傳向了四方大地,人族之地已經傳遍,可依然沒有回應。
六法眉頭微皺,對著八仙桌上的六大信物微微躬身道:「我受眾族皇者授權,此方天下我人族當暢通無阻,還請大開言路!!!」
鬼帝令、魔皇令、聖火令、蛇王鱗、異人令、萬古令、打神鞭,砰砰砰……急促震動起來,震動之聲各不相同,猶如電報密碼,發送出去,諸族王令隨著人道地網傳向四方大地……
&不!你不能!我是天帝,我是天帝!!」
白髮蒼蒼的天帝陛下如野獸一般嚎叫著、怒吼著、哀求著……
可天道無情,天帝在他眼中並無不同,既然於天道有害無益,自然被毫不留情的捨棄……
天空一銀白、一純紫的兩輪月亮罩在瘋狂掙扎的天帝頭頂,一道道天道法則被抽走,這是天道的決策,從此雙月總攬天道法則,兩月同尊,相互配合,又相互牽制,天綱出明月……
六法看到天道變遷、法則移位,兩月奪權,古怪的笑了一聲,這算不算雙子逆襲,奪權篡位?算不算弒父!
天帝真身隨著則一道道被抽離,開始縮水,越縮越小,他的實力也在不停跌落,天權之杖越來越短、法則牢籠越來越弱……
鬼帝魔皇等六大高手正摩拳擦掌,準備隨時攻入。
隨著最後一道法則被抽離,天帝真身完全散去,成了一個落魄的老人,他雙目赤紅,瘋瘋癲癲,口中咳血,不知是法則抽取太過暴力傷了心神,還是被氣出了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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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則牢籠猶如一個氣泡般破碎,天帝這個半死不活的老人就暴漏在六位王者身前,這幾位可沒有什麼不忍,法器拳腳相加,一頓狂風暴雨般的圍毆。
老天帝癱倒在地,不知為何,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如夜梟一般,滲人陰詭,聲聲尖銳……
&們給我滾開!」權杖上的眼球亮起,一圈圈銀光散出,六位沒人敢讓銀光掃中,縱身四散。
天帝掙扎著站起,慢慢的整理衣冠,他的動作很慢,卻很淡定,萬萬載統御天帝的威嚴散出,依舊讓人不敢輕舉妄動,沒人敢將他當成落水狗,即使現在他跌落帝位,那也是龍落淺溪!
&呵!沒想到我於九貴為天帝,總攬則,操控眾生命運,已經是至高無上,如今卻落到這般下場……」
他看著鬼帝他們吃吃的笑道:「你們是不是在嘲笑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可以任人欺辱……」
天帝搖了搖頭,居高臨下的看著鬼帝他們,輕哂一聲,道:「我是敗在你們手裡了嗎?你們又有何資格笑我,你們哪一不是我的手下敗將,即使我如今落魄到此,你們敢說,你們不怕我!!
一群無智無能之輩,有何資格辱我!!我是敗了,可和你們何干?我是敗在了他手裡!」天帝指著祭台上的六法,嘴邊噙著笑,卻沒有絲毫輕視和嘲弄,反而是一種認真平和。
六法抬頭,同樣靜靜的看著銀髯銀髮的老人,兩人目光相遇,沒有爭鋒,只有平靜的交流,沒有成勝利者的傲慢,也沒有失敗者的氣累……
只有彼此明白的意思,很簡單:這一局,你贏了,但我不會認輸,下一次我一定會贏回來!
此局我贏了,就是終結,沒有下一次,你不會再有和我對局的機會!!
天帝收回目光,冷笑一聲,他用權杖指眾人道:「我要走,你們敢攔!你們又有誰能攔得住?你!你!還是你!」
鬼帝他們死死的盯著這個褪去天帝光環的老人,此時他只是於九,可他們依然無法反駁他任何一句話,不是天帝之威,因為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狄濤老人老臉漲紅,氣憤的叫道:「你囂張什麼,老夫拼了老命不要,也要將你留下!!」
於九蔑視的看了老人一眼,道:「天真,你不過百年壽元,一刻鐘都要不了,我就能讓你化為枯骨!」
&你這是什麼眼神,氣死老夫了!老夫跟你拼了!」
狄濤老人舞著腰帶就要上,卻被白蛇王盤住了,老人感受到冰涼滑爽的蛇皮,身體一個哆嗦,臉色一白,不僅怒火盡消,還怕的要死。
&白蛇王……放……放開……我……我怕……蛇……」老人哆哆嗦嗦的說完,已經有些喘不過起來。
白蛇王陰測測的一笑道:「你這老鬼,你傻啊!這裡比你壽元多的,大有人在!別人不出聲,找死?你還往上蹭!我看你這麼熱血,就給你冷冷血,本王的身體中流的都是冷血!!」
鬼帝乾咳一聲道:「狄道友,稍安勿躁,還沒到拼命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