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已經寅時,該起床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擾到了美夢,真的是一個美夢。
寧澤這個夢很神奇,那是一個宏偉的世界,有點像上古時代,但又不同,一個關於小寧澤的故事,小寧澤的父親是大禹古國的七十二侯之一,母親是侯妃陪嫁丫鬟米氏,米氏在侯妃竇氏撮合下,成了填房,肚子爭氣,生了小寧澤。
小寧澤是寧侯爺的第七子,小時候特受父親喜愛,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父親不再關心他了,也許弟弟多了吧?即便如此,他也是錦衣玉食,唯一的遺憾是,他武學天賦很不高。
寧侯爺現在看到小寧澤,大概只知道,有這麼一個兒子,是他第七子叫寧澤,小寧澤卻很仰慕自己父侯,總想得到父親的認可。
為此,小寧澤苦修武道,五歲開始,八年努力,卻依然平凡,侯府中和他同齡子弟就有三千多,天才如雲,奇才如雨,他想得到寧侯爺認可,希望極其渺茫。
寧侯府坐落於大禹都城虞城,也叫禹都。
禹都有三十六座親王府,七十二座侯府,世家林立……禹都中心皇城,居住著大禹古國的主人,嬴氏皇族。
小寧則所在世界,武道為尊,這裡百家爭鳴,萬千宗派齊出,古國大教並列,人族機遇與危機共存……
武道是衡量人價值和地位的標準,小寧澤在家族中處於中流水平,很是平庸,少年雖生活無憂,卻苦惱不已。
……
寧澤睜開眼,美夢難做,轉眼即逝,心中的遺憾為何如此強烈?
誰在叫他?
難道是酒店的客服,也對,今天九點的飛機,還要拜訪幾家供應商,已經約好,他起身準備洗漱。
可是不對,哪裡不對?
身上的衣服不對,房間不對,這不是自己昨夜入住的酒店,他很喜歡選擇自己熟悉酒店和房間,這樣有助於他睡眠,這絕對不是他入住酒店的風格……
可為何這個地方又是如此熟悉?
這是他的房間,這是寧澤的第二個念頭,可這確實不是自己的房間,難道是夢?他拍了自己額頭一下,很清醒。
寧澤從床上蹦起來,圍著屋子轉了一圈,這怎麼可能?
不錯,這正是夢中小寧澤的臥室,百年紅木雕花的床,四周青色幔子,床邊有個几子,上面放著大禹禮服,靠著窗戶有一古木書桌,上面有筆、墨、紙、硯,特別是那條沉香墨,散發著陣陣墨香,桌子旁邊立一高凳,高凳上擺放著一隻青花長頸廣口瓶。
地面青磚鋪地,赤腳踩上去猶如溫玉,磚面鏤刻著古典的花紋,這房間目測有六十平米,布置簡單敞亮,但每一處細節都體現著底蘊富足。
門外站著兩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寧澤從混亂的信息中想起,這兩位是小寧澤的貼身侍女,年紀較大的叫柳如,小一點的叫小紅,剛才喊他起床的應該是柳如。
寧澤冷靜下來,打開門,兩位侍女,走了進來,寧澤沒有說話,像木偶似的隨兩個丫頭處理著自己洗漱、穿戴。
「公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在大廳用,還是擺到您這兒?」
「送這裡……」
小紅和柳如端著洗漱用具下去了。
寧澤坐在梳妝鏡前未動,他在整理自己的思緒,鏡子裡的少年不是原來的他。
這張臉是如此稚嫩,身材矮小,正是夢境中的小寧澤,劍眉,眼睛不大、有神,高挺的鼻子,嘴唇偏薄,剛梳理好的烏髮,用金絲絛束著,外表不是那種讓人驚艷的俊美,清秀乾淨,身穿緊身武道服,外面套著紫紅色大禹禮服,走兩步,感覺不像武者,倒有魏晉之風,像個書生。
他想起來了,寧侯爺,也就是小寧澤的父親,讓他專修文道,至於裡面的武道服,是小寧堅持要這樣穿的,有點不倫不類,這是小少年的一點反抗。
不一會,飯菜擺好了,兩葷兩素……用完飯,寧澤閉上門,坐在書桌前,陷入了沉思,現在他需要捋一捋,將自己的處境理清,不能慌,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精英,冷靜是制勝的第一準則。
他可以確定這不是夢,那麼可以證實,他的思維,也就是他的靈魂不在原來的世界,是奪舍,不對,因為他有兩份記憶,兩個意識共用一個身體,也不對……
以科學的論述,人活著就是有記憶,一旦記憶沒了,就是這個人精神上死亡,失去記憶,就如同將過往一切都抹掉,是另一段人生,現在兩個記憶都存在,那麼可以說兩寧澤都活著,但又不是兩個寧澤,是一個複雜結合體,記憶上互相補充,性格上互相影響。
寧澤苦笑一聲,雖然他的記憶占主導,有點以大欺小,畢竟小寧澤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既然已經成了這樣,就得接受現實,想想其實也不錯。
原來的世界,雖然物質豐富,精神世界卻很荒蕪,好在那是網絡的時代,每個人都能在虛擬中,找到一些精神上的慰籍,但假的終歸是假的,必須回到現實,夢醒時分,總有一絲遺憾。
寧澤是一個喜歡古文學,宗教文化,喜歡研究各種古籍,書法是他的愛好,這些可以讓他找到平靜。
這是一個俠以武犯禁,武道可以追尋的時代,這裡充滿挑戰,一切都是這樣新鮮神奇,這是修者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想到武道,寧澤心中莫名興奮,這將是他新的人生目標,兩個寧澤的共同目標,此時身心一輕,他們徹底融合,小寧澤的武道和大寧澤將來的武道,融為一體。
……
父母、親人……寧澤一陣心酸,不知道失去自己,父母得多難過,還有弟弟,想起和父母、弟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著想著不由得淚流滿面,以前覺得無所謂的事,現在卻成了讓他難以割捨的痛,真是只有失去了,才會彌覺珍貴,唯有深埋心底,只有深深地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