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沒去那個色鬼貝勒爺的埋骨之地之前,李玉陽和司徒?香倆人就抽空又去看了一眼那個李老頭。
總得來說,他也要了解一下這位李老頭的最後心思,因為如果光是這位色鬼貝勒爺的家人去求他的話,怕是他還真沒那個心情去答應救他們。
畢竟你們家祖上缺德的事情乾的太多,李玉陽在這件事上雖然有失察的過錯,但是對方要是這麼個為富不仁的家族的話,那還救他幹啥,讓他們家的骨血繼續延續下去,好再繼續禍害別人嗎?
可沒成想這位李老頭在想了一夜之後,竟然口風不變,依舊還是去懇求李玉陽,讓他想辦法能夠解救自己主子的家人,說真的這可就讓李玉陽想不明白了,怎麼對方在他腦袋上這樣的作威作福,他還能緊握那種愚忠不放,還是想要救他主子的家人呢。
這李老頭在看見李玉陽的那副遲疑的面孔之後。才微微一嘆,一臉苦澀地對其說道,雖然他的主子對他不厚,但他如果不把自己提拔成貝勒府的總管的話,怕是他到最後連把父母厚葬的資本都沒有,為人子女的怕是這一輩子也償還不了對父母的養育之恩,只期望在父母過世的時候能夠風光厚葬,入土為安吶。。…。
反正如果他繼續去做那個馬夫的話,他是一輩子都實現不了這個願望的,而幫他報恩的是他的主子,即便是主子再不是人,他這個做下人的也要感恩戴德。
不過這裡頭最為可憐的應該算是這李老頭的那兩位妻子,按李老頭的話講。她們倆是真心實意地想跟這李慶延好好過上一輩子。
可沒成想天不從人願,直到死的時候她們倆還在埋怨自己,沒給這李老頭生個一兒半女,沒讓李家的香火延續下去。
其實李老頭這一宿並沒有去尋思那位色鬼貝勒爺對他的妻子們做下的那些齷齪事情,而是在暗暗悔恨,因為他明知道自己的兩位妻子是被迫的,他自己作為一個爺們也不敢提出異議,反倒是對自己的妻子動粗,這麼想來他真是對不起他的妻子。
不過悔恨歸悔恨,直到最後他依然提出了一個請求,那就是在為他主子埋骨的時候,他也想要跟著去看看,算是最後報答一次他主子對他破格提拔的恩情吧。
對於這位李老頭的病態思維,李玉陽他們倆是真沒辦法了,在一聲長嘆之後。就只好順了他的心思,同意他一起去,不過李玉陽可提出來一個要求,到了那之後,一切都要聽他的安排,千萬不要犯了一些不該犯的忌諱,好讓自己的餘生都沒辦法安穩地過下去了。。…。
為了把事辦的圓滿,董晉山專門為李玉陽他們仨人配了輛車,而這一路之上,幾個人是各有心思不發一言,以至於這車內的氣氛異常的緊張,連原本還說幾句玩笑的司機也叫苦不迭,暗暗埋怨起自己今天怎麼這麼倒霉,被分派了一個這麼壓抑的任務。
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這次動土的活李玉陽可都是打算自己來乾的,可第一鏟子下去之後,這位李老頭就提出來,自己是不是也能幫忙動手,因為他現在也就只能為自己的主子干點這種事情了。
李玉陽是真對他無語了,奴性的思想竟然這麼濃厚,為了報答埋葬父母的恩情,既然甘願戴綠帽子不說,還打算用一生來恪盡職守地去守護那個色鬼貝勒爺的後人,這他娘的已經不能用賤來形容了,反正大家自己去想,我作為一個筆者是真的想不出那個詞了。…。
在真敵不過對方的那番懇切之後,李玉陽只好點頭應允,算作是默許讓李老頭幫這個忙,反正這墳已經掘開過一回了,土層鬆軟的很,也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氣。。…。
可就在倆人挖到最後,剛把那棺材撬開一道縫隙的時候,一道白光驟然閃現,而那李老頭在一聲慘叫過後,一頭就栽倒在旁邊的土丘子上。
自打這一聲慘叫過後,李玉陽和司徒?香的心裡頭就為之一抖,時下倆人連忙瞅向李老頭,想在這一刻好好看看,那老爺子到底是怎麼了,可一看之下倆人的瞳孔都不由得為之一緊,原來那老爺子的身上正趴著一樣東西,正是那條之前被李玉陽砍斷了尾巴的虬褫。
此時此刻,這條虬褫正吐著信子高昂著腦袋,用那對冰冷的小眼睛看著他們倆,而它的那條尾巴雖然看似回復了原狀,但要是仔細去瞅的話,還能夠清晰地看清楚。那之前被斬斷的位置上,依然存有一條暗淡而又稍顯不規則地接合處。
反觀仰躺在地上的李老頭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因為他的一處腳踝上正黑腫一片,大有要慢慢向上擴散的趨勢,而那狀似腐敗的肉已經分辨不出那裡是傷口了,只有兩道細細地黑血順著那黑腫的地方流淌了下來。。…。
此時此刻的李玉陽心裡頭是越發的不好受了,這可都怪他一時大意,忘記蛇這種動物報復心重,自己竟然在開棺材的時候一點提防都沒有,就這麼讓李老頭活生生地挨上了一口。
這一下本來是應該咬在他身上的,可卻讓這個局外人幫自己擋了這麼一下,現如今李玉陽的心裡頭就如同刀絞一樣不斷地翻騰。難不成自己離了胖子真就是什麼辦不了,難不成自己真就成了一塊難堪大任的朽木嗎?
不過在這個形勢下,想再多也是屁用不當了,此時此刻李玉陽再不敢遲疑,而是一面抽出秋水拔刀就砍,一面大聲招呼起司徒?香,讓她藉機會把這老爺子快點從這裡拖走,然後趕快送醫,遲了怕是真的救回不來了。
而那條虬褫也真給面子,它就好像是對身子下頭的這位李老頭根本就看不上眼一樣,在李玉陽長刀砍過來之後,就身往後稍稍一帶,霎時之間如同一道電光一般,朝著李玉陽又竄了過去。
這一下的角度可是刁鑽的很,李玉陽剛才因為心神失守揮刀用力太猛,所以現在這把刀想要改變軌跡去阻擋那條虬褫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了。。…。
此時此刻李玉陽只能在揮刀的同時。身子順勢一扭人如陀螺一般飛旋而起,朝著旁邊就跳了過去,而這一下也堪堪躲過了這條虬褫的致命一擊。
那條虬褫是得理不讓,在剛一落地之後,就又一次如同彈簧一般電射而去,直指李玉陽,而李玉陽在剛一落地之後,長刀輕掃,在身前小幅度地擺動了幾下,下一刻就刀刃下壓用力一挑,刀尖直接滑向了那條虬褫,而那條虬褫也好像是懼怕李玉陽手裡的這把太刀一樣,連忙頭用力一挺,在身子還沒接觸到秋水之前就落在了地上,和李玉陽對峙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趁著李玉陽和那條虬褫打鬥的當口上,司徒?香也終於和那個司機把李老頭抬到了車上,打算送往就近的醫院。
「丫……頭,你們……別……忙活……了,我……我看……我是……缺德事……乾的太多,這……這是報應啊,我……老頭子……活了……大把的歲數,白……白活這麼久啊,我對不住……寶珊和……小蘭,嫁給我……她們算……算是受盡了活罪了。我只求……只求下輩子還能見到……倆,我要……報……,你……能求……子,幫我……」…。。…。
自打走進了那李老頭之後,司徒明香和那個司機就已經知道這老爺子怕是不行了,那片原本腳踝上的黑腫已經蔓延到了大腿根深上,而那張老臉也變得幾近蠟黃,看似已經沒了半點活人的氣息。
他這一輩子渾渾噩噩,從一個累世的馬夫一躍而成變成了貝勒府的總管,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改變他悲慘的命運,甚至於他的這種周正的愚忠還深深地傷害了兩個伴著他的女人。
他的那兩位夫人到底對他有沒有感情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位李慶延對她們倆人滿是自責,他到死的那一刻還對那兩個女人念念不忘,想要在下輩子遇見她們,並且想要報答她們這輩子嫁給他的情分。
這種情感是荒唐還是可笑,是可悲還是憐憫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李老頭在放下了這番話之後,已經與世長辭,留在人世間的只剩下對那兩位女人的愧疚,和顯露在他臉面上的解脫而已。
對於這李老頭而言,司徒?香可以挺直了腰板拍著胸脯去保證自己根本就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可即便是這樣幾滴淚水依然在她的眼眶裡轉個不停,讓她對於這個不值得同情但卻可憐的人抱有一絲憐憫。。…。
雖然直到他咽氣之前。司徒?香都沒有替李玉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但她的那顆泛濫的同情心卻告訴她說,即便是了李玉陽不去答應這件事情,她也會硬磨著李玉陽辦這件事情,因為這李老頭雖然這輩子活的窩囊,但他畢竟是個普通人,並且他也是個受害者。
李老頭死了,可李玉陽的這邊卻異常兇險的很,因為自打那條虬褫落到了地上後,李玉陽就覺得胸口發悶自己連口氣都喘不上來了,而他的身子也在這一刻不能挪動分毫,可那條虬褫卻像是一個很是高傲地得勝將軍一樣,朝著他緩緩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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