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了,降頭術這個很邪惡的法術是很逆天的,長時間連續的使用降頭術即便是神仙怕是也扛不住的,既然不能過多連續的使用,那它就一定會有個極限時間,而據茅山宗的掌教真人推測,應該就是在今天晚上了。
「師伯,師伯,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一個小道童慌慌張張地外面跑了進來,一見到茅山宗掌教真人的面就跪倒在了地上,讓原本這一屋子的老道士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出啥事兒了,慌成這個樣子,咱們茅山宗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吧。」掌教真人眼眉一挑,雲淡風輕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來。
「師伯,有人把咱元符宮的招牌給拆了。」一聽這話,幾個還在喝著茶水的老道士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
「啥?你說啥?有人還敢拆咱們的招牌,真是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走。出去瞧瞧,是那個不長眼的敢在咱們元符宮撒野。」
眭鳳賢道長是個火爆脾氣,眼瞅著有人挑釁都打到臉上了,登時猛然起身一揮袍袖,也沒管還在嗆水的茅山掌教,就那麼心急火燎地走了出去。。…。
眾人穿房過屋的走到正殿前面,才發現可不是咋的,那原本掛在外面好好的牌匾竟然被扔進了院子,而那匾額上的瘦金大字都摔了下來,不過眼下元符宮的宮門可是還沒打開呢,難道就是這麼從牆那頭扔進來的?這得有多大的力氣啊。
就在這些人還在猶豫不定的時候,原本緊閉的那幾扇大門忽然轟的一聲被震開了,八個衣衫襤褸鬢髮蓬鬆看不清臉面的人抬著一大轎子。從那扇大敞四開的宮門走了進來。
有幾個小道士當仁不讓的就想跑過去斥責他們,可等到他們一看見那些抬轎人的臉面時,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帶著這顆心也像是跳的漏了一拍子似的。
這抬轎子的八個人根本就不是活人,一個個雖然軀幹完整,但那張臉卻已經腐爛不堪了,偶爾有些時候他們還會抬起頭來看看四周的情形,不過那一雙雙隱約可見的血紅色眼珠子卻讓人打從心裡沒來由的散發出一股寒氣。
「這位朋友深夜造訪我們茅山宗,可是有大事相詢啊?不過這夜色已深,我們茅山宗已經閉門謝客了,還請大駕折返下山,等明天一早在來不遲。」。…。
眼見那頂轎子一落在院裡。那些個不知道是人是屍的東西就全都耷拉著腦袋杵在原地動也不動了,原本還想著轎子裡的那位正主能說句話或者出來見個面,可等了半天只有四周越來越稠密的霧氣和遠處樹枝上的蟲鳴而已。
轉瞬間,這霧氣稠到已經看不清楚四周的狀況了,掌教真人眉頭一皺,不由得大喝一聲,「點起火把,讓這位不請自來的朋友看看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話音剛落,這火把就好像已經事先準備好了一樣,忽然就亮了起來,一個個年輕的門人弟子衝進場中,不大一會的功夫,這空曠的地界上就已經落針可見了,
不過不知道怎麼的,始終是有點霧氣還在轎子周圍處散發著,給人的一看之下的感覺,就好像這轎中的正主好像不是來尋仇的,如果不看四周那幾個抬轎子的,那就是天上的那位散仙降臨到元符宮的正殿前了。
一看對方這麼大的架子,這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嘴角一翹,忽然從懷裡頭一伸手掏出一張符紙來,然後就著身邊高舉的火把「呼」的一下子就點燃了起來。…。。…。
這符紙一著,大夥耳邊就覺得有什麼細微的東西在耳邊吱吱的叫喚,不大一會的功夫一隻只細小的甲蟲就從四周的空氣憑空掉在了地上。
眼看著這糟老頭子這麼扎手,舉手投足間就已經把自己悄悄施展的手段給破了,轎子裡這主忽然輕輕一撩開轎簾,一隻感覺非常違和的粗糙大手就從裡頭伸了出來。
就見這隻手只是在虛空中輕輕地彈了一下,一股子紅霧就從那手指縫裡飄了出來。
眼瞅著這這股子霧氣在空氣中越飄越淡飛快地向外擴散著,可這不起眼的茅山掌教,只是眼睛一挑,一股子為老不尊的輕浮氣就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
這老東西一回身的功夫,把一個也不知道從哪裡倒騰出來的香爐就放在了地上,然後伸手從懷裡頭又掏出了三張符紙,一張挨一張地卷在了三炷香上。
眼瞅著已經變成淡粉色的薄霧已經飄到近前了的時候。這掌教真人伸手一扔,這三炷香就插進了香爐裡邊。
就看這位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劍指長舒猛然一揮,眼前的這三炷用符紙纏住的供香就忽地一下燃了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股粉紅色的薄霧就已經和這股繚繞的香菸交匯在一起了,掌教真人猛然一拉開架勢,然後劍指舞動不停在身勾畫寫著什麼,隨後就見那陣煙塵如同被人什麼東西引導一樣,在眾人身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螺旋盾牌。
那陣粉紅的霧氣也不示弱,緊隨其後地照著眼前這陣螺旋煙霧的中心點就撞了過去。可那股粉紅色的霧氣剛接觸到眼前的那陣螺旋煙塵時,就見這巨大的螺旋盾牌忽然向里一凹,領著這那些霧氣就衝著眾人飄了過來。
不過這陣煙塵大概離那位茅山掌教真人還有不到一步距離的時候,忽然矛頭一改直衝天上,下一刻,那螺旋的煙塵在空中打了一個彎又一次地飄回到那頂轎子那邊去了。
只不過這股子煙塵飄到離轎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掌教真人雙手合實在胸前捏了個奇怪的法印,而那團煙塵也漸漸地變得混沌,猶如一個口袋一樣把那股子粉紅煙塵全都收到了內里,形成了一個約莫雙拳大小的煙球。。…。
這煙球形成了,香爐里的那三炷供香也燒完了。這掌教真人猛然瞪大了一雙老眼,下一刻伸出一隻手在身前緩緩成拳,同時口中大喝一聲破!
就見這眼前的一團白色的煙霧忽然向內緊縮,同時裡面也好像有什麼東西似的不停掙扎想要出來,不過怎奈木已成舟大局已定,就聽見空氣中傳來一聲細微的哀鳴聲,下一刻那顆煙球寸寸碎裂,從裡頭竟然掉出來幾段細小的東西。
眾人借著場中的火把往哪裡瞧去,原來那是幾隻約莫一指長蚰蜒樣子的怪蟲被爆成了數斷。
不過這些蟲子好像還沒死絕一樣,掉在地上還抖動幾下,不大一會的功夫,那些殘肢才迅速的乾癟,漸漸地被風吹散。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的後面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大家回頭一看,才發現有幾個小道士正一臉鐵青,睜著眼睛在地上不住地蠕動呢。
可能是因為太過痛苦,那雙手一直在虛空中抓著什麼,可這些道士從這幾天血淋淋地教訓里得知,這個時候,你就只能站在原地看,千萬別衝到前面去,因為如果離的太近的話,下一個躺在地上這副慘樣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這些個躺在地上痛苦不疊的小道士的七竅里竟然竄出了一株株奇異的野草,這些草好像蟲子一樣,先是在他的七竅里緩緩生長,長到最後竟然莫名其妙地緊靠在了一起, 大有要合併在一起的樣子。
頃刻間,這些怪草好像已經不能滿足於一直在七竅中生長出來的現狀,眼瞅著這些個小道士的身上漸漸地生出了一點點綠意,不大一會的功夫,那些草竟然從毛孔里鑽出來了。
在場的這些個道士親眼著自己的昔日要好的同門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個的草人不免一個個哀聲悲嘆。而即便是這樣,這些個變成草人的道士依舊在地上不斷掙扎,不過明眼人一看到這裡,就知道這些人已經早都絕氣身亡了,而他們的掙扎也不過是因為這些怪草的生長而產生的副作用而已。
不到片刻的功夫。這些個草人竟然慢慢生長出一根碧綠的草莖,一個個碧綠的骨朵就在草莖的頂端慢慢地滋生出來。
眼瞅著這花骨朵越來越大,大有要開花的意思,那個一臉傲氣的茅山掌教,竟然臉色一變,大聲喊道:「快,快燒,燒了他們,遲了怕是咱們元符宮就此絕根了。」。…。
頃刻間一團團烈焰在人群中燃燒了起來。每個道士都低垂著臉頰默不作聲,一股子怨憤之氣就在人群中滋生出來。
就在眾人都沉浸在這股哀痛的氣氛中的時候,還是那個紅臉的眭鳳賢道長忽然一聲斥罵,然後抽出長劍就要衝上去和轎中人玩命。
可他這個舉動卻讓掌教真人一把拉住了,沒成想這個眭鳳賢道長老眼一瞪,也沒管拉著他的人是誰,一張嘴就喝罵:「你拉著我幹嘛,這口氣你王道真能咽,我眭鳳賢不能咽,就是拼上我這條老命我也要讓他橫屍在這裡。」
「你放屁,要死也是我這個茅山宗的掌教先去死,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糟老頭子來搶老子的風頭了。」說到這裡,這位茅山掌教忽然大袖一甩,一轉身,向著場中那頂轎子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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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八屍抬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