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陽他們倆人對於剛才在眼前發生的一幕是大為不解,不過眼前的這個村子看起來很是祥和,並沒有發生什麼非常突兀的事情,而且腿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愛啥時候趕路就啥時候趕路,沒必要為這種事情而想破了腦袋。
眼下倆人只是希望在天黑之前找個好心的人家借宿一宿,等明天一早就儘快趕路,也好快些去辦心裡頭所想的那些正事。
在這村外頭沒看出來啥,可倆人一進這村子裡頭就發現出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了。
雖然這村子此刻依然炊煙處處,有著雞鳴狗叫絡繹不絕,但這就是這樣的一個村子裡竟然一路上連個行人都沒看著,就好像倆人又一次地進入了一個鬼村一樣。
應該不是沒人住,而是這村子裡的人有意識地在躲避著什麼,倆人牽著馬匹在這村子裡頭又走了一會才發現,只要倆人離得稍遠一點這些被遮擋的很是嚴實的院落里就會傳來一陣陣忙碌的響動聲。可倆人只要一走得近了,這些聲音就會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李玉陽對於眼前的現狀有些惱了,橫著眉毛把韁繩塞進胖子的手裡後,挨家挨戶的敲了起來,他用的力氣很大,幾下之後就讓這稍顯安靜的小村子沸騰了。。…。
那些狗的叫聲絡繹不絕,更有甚者有人在大聲的斥責,但不知道為啥,就是沒人肯把這院門打開,難道說,他們這些村民是把李玉陽他們倆人當成了關東四害了不成?
眼瞅著自己可勁敲門扯脖子大喊只能換來一群狗的附和,李玉陽他們倆眼下是真的沒啥辦法了。只好牽著馬,在這村子中緩緩地遊蕩著。
眼瞅著天色已暗,轉眼間就已經稍顯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了,原以為倆人這一夜就這麼隨便找個地方地方對付一夜算了,可沒成想當他們再次走向村口的時候,身後的一個小院子的門竟然悄悄的開了。
這聲音很是突兀,惹得倆人連忙轉頭,生怕主人家就此反悔,可當他們倆人看見從那門裡探出來的那張人臉時,倆人的心裡卻沒來由得抖了一下。
那是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那雙眼睛滿是血絲,就好像打開這道門是要有多大的勇氣一樣。
眼瞅著有人開門了,倆人連忙緊走了幾步,想要就此先謝謝人家,可還沒等倆人說些什麼呢,那人卻抽回頭去,伸出一隻手來朝著他們倆人招了招後。就把那隻手給抽了回去。。…。
如果不是倆人離得近,看到了那道院門還開著的話,他們倆還真能以為自己剛才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了呢。
生怕錯過人家的好意,倆人緊走一步,一閃身就已經進入了院中,可當他們拴好了馬匹,仔細地瞅向這個院落的時候,才發現這不大的院落中竟然滿是一些驚恐的人在看著他們倆。
從這些人的穿著看去,這些人是幹什麼的都有,此時此刻他們這些人的眼裡顯示出來的可都是一樣的東西,那就是驚恐和絕望。
面對這些滿是血絲的絕望眼神,此時此刻李玉陽他們倆人竟然站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了。
可不是因為李玉陽他們倆人怕了,這滿院子的人全都加在一起也不夠他們倆人幾拳幾腳的,而是因為這院中的氣氛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從他們那些人緊繃的面相看來,大有隨時崩潰的可能。
而隨著身後那個人把院門又一次關好後,這些緊張過度的人才稍顯放鬆,一個個井然有序地往身後的那間黑漆漆的屋子走去。…。
李玉陽是個憋不住話的人,其間他想張嘴去詢問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面無人色毫無生氣,就好像是自家有誰過世了一樣。。…。
可他的話才剛到了嘴邊就讓胖子給擋了回去,隨後胖子什麼也沒說,只是拉起李玉陽的胳膊就往面前的這間屋子稍顯昏暗的屋子裡走。
看來胖子不是不想問,他應該是看出點什麼來了,知道有些話不能在這院落中表露出來,還是進了屋裡,讓這些人放鬆下來後,再做詳談也不為遲緩。
直到那些人差不多都走進了這間屋子後,倆人才很是小心地跟了上去,可當他們倆走進這間屋子後,那個剛才為他們倆開門的人卻忽然用力把這屋門關上,隨後一樣樣東西相序地被堵在了門口上。
面對眼前的這些人的舉動,李玉陽樣他們倆人當時就有些傻了,可那些人卻絲毫沒去管顧李玉陽他們倆。不大一會的功夫下就把眼前的這道門堵了個瓷實。
直到屋中的幾盞油燈亮起來之後,倆人才看清楚了這房間裡的擺設。
眼下所有閒置的東西都用來去遮擋那些能夠透光進來的窗子和門了,眼下幾乎屋子裡所有的人都盤坐在那房中唯一的大炕上,使得這件屋子內的空間顯得很是空曠。。…。
那些沒撈著土炕坐的人,只好嘆了口氣,盤膝靠牆地坐了下來,雖說這些人現在的臉色可比剛才好了許多,但從中依舊能夠看出來,這些人只是強壓著恐懼,他們的內心裡好像還依舊害怕著什麼。
「敢問眾位,這村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怕成了這個樣子?」眼瞅著這屋中氣氛太過壓抑,他們倆人連忙開聲詢問,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答覆什麼。
沒啥辦法,倆人只好拿出了劉老爺子他們老兩口為他們倆人準備的一些吃的東西,打算藉機飽腹後好好睡上一覺在說,明天一早倆人準保離開這個村子,這壓抑的鬼地方倆人是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
可他們倆人才把東西拿了出來,這些原本像是失了魂魄一樣的人卻忽然地看向了他們倆,此刻這些人竟然用那一雙雙直勾勾地眼神看著他們倆人手裡拿著的吃食,而那喉嚨也下意識地聳動了起來。
倆人看到這個情形頗感好笑,連忙伸手從包里拿出了幾個饅頭遞給了眼前的那些人,可那些人卻不伸手相接,而是微微一笑後,擺了擺手拒絕了倆人的好意。隨後一個個竟然捲曲起身子,在不多看一眼了。。…。
眼看如此胖子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拿出了幾個饅頭一分二,隨後一人一半地塞進了這些人的手裡。
那些人初時還看著胖子他們倆的舉動還有些發愣,可隨後卻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這些人好像好久都沒吃過饅頭了似得,吃到一半後,這屋子裡就開始響起了一片的嗚咽聲,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而下,這些人竟然哭了!
倆人都知道,眼下這個村子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可這些人不說,他們倆人干著急也幫不上什麼忙,可現在他們這些原本已經滿是絕望的人竟然流露出人性哭了起來,那現如今是不是應該打鐵趁熱好好問問他們,眼下這個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呢。
「你們這眼淚太不值錢了吧,想吃的話,明天早上去別的地方再買幾個,這一個饅頭也沒幾個錢,何必為了個饅頭哭哭啼啼呢。」倆人的默契可不是光說說的,眼瞅著眼前的這人已經失了方寸,李玉陽並沒有直接發問,而是旁敲側擊了起來。…。。…。
不過他這些話剛一說出口,這些人就又開始失聲痛哭,更有甚者竟然開始連連大叫了起來。
他們說的那些話稍有些含糊不清,只知道這些人是在說些諸如出不去了,要在村子裡困到死云云的話。
這些細碎的聲音讓李玉陽聽的心煩意亂,就見他此刻猛然抽出那把秋水,隨後朝著那炕沿用力一斬,也該著這秋水的鋼口實在是好點,一刀之下竟然絲毫無傷,並且還把那炕沿砍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豁口來。
這一下過後屋裡頭的那些嗚咽聲全都消失不見了。一個個睜著驚恐的眼睛就那麼看著李玉陽,而這個時候的李玉陽卻收回了秋水,並用袖子擦了擦到刀身後還刀入鞘,這才一臉兇狠地朝著這些稍顯嚇破了膽的傢伙們說道了起來。
「哭哭哭,都是爺們就別擺出一副娘們的做派,我看你們是真的打算在這裡死扛一輩子了。也好,等明天一早爺們就走。省的留下來看你們這些人的那副窩囊的德行。」
原本李玉陽的這番辱罵並沒有讓他們開口說些什麼,可到最後他竟然當著這些人的面說明天就要走,這句話可頓時讓眼前的這些人慌了起來。。…。
「這位老弟,不能走啊,不能走啊,我看你人好給我們饅頭吃不想讓你們倆出事啊,算老哥我提醒你一句,這村子不乾淨,要不就別進來,進來後又想著出去的話。那可是必死無疑啊。」
說這話的人就是那個起初給他們倆人開門的人,他這句話一說完,那張原本就滿是紙色的臉上又有些泛白了起來。
「走不出去?不乾淨?難不成這個破村子裡還他娘的鬧鬼不成!」李玉陽的這句話剛一出口,這屋裡所有還在哭天抹淚的人一下子就都沒了聲音了,而現如今他們這些人竟然用一種滿是絕望和驚恐的眼睛在看著李玉陽。
此刻李玉陽他們哥倆那可真是差異的很,眼前的這些人竟然一個個身如篩糠汗如雨下,可還沒等他再次發問呢,這略顯安靜的小村子裡忽然響起了一陣悽厲的慘嚎聲。
可這慘嚎聲也太過奇怪了,這聲音響起後,竟然沒有一直狗去隨聲附和,有的只是拴在院外的兩匹馬在驚恐的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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