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鐘頭以後。
肖逸風看著眼前的一座荒廟,一臉苦笑。
陳緣和寧夢昔也是臉色各異,前者還好,後者卻是有點哭笑不得。
「晚上,好像,只能住這裡了。」肖逸風難言尷尬。
陳緣心道,有這荒廟可以住,該笑了,在這種荒郊野嶺,能找到這麼一處破廟,已然是很不錯了。
想當初他和問天邪,可沒少直接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他們三個人,卻是行了大半個鐘頭,還沒找到什么正規的露宿所在,唯一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間破廟了。
肖逸風揉了揉眉心,道:「都怪師兄,沒有事先準備好,連那江揚城也忘記路怎麼走了。」
陳緣笑笑道:「沒事的。」
寧夢昔臉上卻是有些無可奈何。
她也是第一次出蜀山,可是沒有想到,這第一次出蜀山,竟然那麼不美妙。
此時深夜臨近,一路過來,未曾見到過什麼人煙。唯一可看到的,就只有這裡一座破廟。要是繼續往下走,還不曉得還有無地方可以住的。
這若是一直下去,更加荒僻,那豈不是糟糕透頂?
三個人都很清楚這個道理。也曉得,若是在早一點,他們還會在繼續去找住的地方,可此時天色晚了,在繼續找便是有些不妥當了。三人趕路,一路睏乏,若不提早休息,明天會難以為繼。
他們三個也都不是嬌生慣養的,肖逸風處事為人在蜀山一向不錯,也是年長一輩,自是要做楷模。而寧夢昔雖是女子,心中雖有些不願,可在怎麼說也不是矯情性子,因而便也是可以忍一個晚上就過去了。
至於陳緣?
他就不用說了,就算是睡樹上都沒問題……
半年前的陳家少爺,的確是嬌生慣養出生的,也是被捧著當陳家寶貝,可是如今的陳緣,便是就算是一個人,他也可以在這荒郊野嶺過得自在。
進了那破廟,發現這廟宇雖外面看著破陋,可裡面還是很乾淨的,只是有些潮濕罷了。
窗戶有些破,可還是可以合攏,外面的月光撒落進來,也給這破廟添了些許光亮。
角落有一些雜草,陳緣一進去後,就把那些雜草搬了過來,裡面有一些比較潮濕,就剝離了出來,放到各個角落走風的地方,在些許堆放到門口。至於其他的一些乾的雜草,他拿了過來撲在了地上。一系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仿佛這破廟他經常來住一樣。
看得肖逸風都一下子目瞪口呆了。就算是一路而來,從不正眼看他的寧夢昔也是面露古怪之色。
這陳師弟……
「陳師弟,你這,以前經常住外面嗎?」肖逸風愕然不已。
陳緣呆了下,有些尷尬的道:「這個,還好吧,以前在山下過活,有時候外出砍柴什麼晚歸了,會在外面住的。」
肖逸風點了點頭道:「怪不得呢,你這看起來就跟很習慣的一樣,一進來就安排得那麼妥當。」
陳緣忍不住汗了一把,完了完了,自己還真的是已經習慣了,這在蜀山住了一個月,這下了山來,又回歸那個浪蕩小少爺了?
陳緣摸了摸鼻子,道:「這乾草睡著,不然地上潮濕,可以防潮。」
肖逸風笑道:「多謝陳師弟了。」
寧夢昔難得的也是淡淡的看了陳緣一眼。
窗子外的月光撒入屋內,也不會讓這屋子顯得暗淡。
「晚上就在這休息吧,明天我們早起趕路。大概在兩日,就可以到南山了。」肖逸風沉吟了下,才道。
陳緣點頭道:「明天誰先早起來,誰就先叫人。」
肖逸風笑道:「自是如此。」
隨後肖逸風便是來到了角落,也靠了下來。
陳緣拍了拍手,把背上的仙劍解開放到旁邊,也靠坐了起來。
寧夢昔卻是微微蹙著眉頭,站在原地沒有動。
陳緣有些好奇道:「寧師姐,你不休息嗎。」
寧夢昔抽了抽嘴。
陳緣一看之下,忍不住有些啞然,這還需要問嗎,寧夢昔乃是一個女子,這露宿荒野的,還是第一次,心有顧忌之下,必然是不會如陳緣和肖逸風如此大咧咧的。這屋子裡面潮濕得很,又是這般不乾淨,她會有牴觸心理也是情有可原。
「睡覺吧。」寧夢昔揉了揉眉心,最終還是坐了下來,只是她坐得比較靠內里角落,顯然也是不太習慣在這種地方露宿。
陳緣笑笑,就把眼睛閉上了。而後,不過一會兒,呼嚕聲便是響起來了。
寧夢昔當即就無語了,這是不是太快了些了?
肖逸風一看之下,也是啞然失笑,這陳師弟,還真的是夠能適應的,不愧是山民出身的,便是這如此隨遇而安的性子,也是我比不上的。
肖逸風也不是個矯情性子,這會兒眼看陳緣如此之快,便是呼呼睡起來了,也就不在多想,閉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了。
整個廟裡,也就只剩下寧夢昔,還一臉無奈的看著天花板。
她的確是有些牴觸心理,誰叫女孩子都愛乾淨?
但今天一天御劍下來,也是有些累乏了,所以不過多時,寧夢昔也是逐漸的合上了雙眼。
也就漸漸的睡了過去了。
一下子這廟宇中,也是顯得安靜了許多。
陳緣其實之所以能如此快的適應那環境,自然是要歸功於他大半年間,跟問天邪遊歷中州了。這大半年他睡過破廟,住過荒山,也曾露宿山腳,這會兒有這麼一個廟給他睡,在他看來已經覺得很不錯了。
但陳緣他睡得不是很沉,或者說,他的六識都是開著的,他生死明王經乃是以觀相而修法相,他的身體六識也是會比普通人高很多,周圍有一舉一動,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出來。
陳緣緩緩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他便是看到了一道人影走了出去。而那木門又被合攏。
那一道人影,他很熟悉。
陳緣心裡有些好奇,看了一下肖逸風,這會兒肖逸風還在睡夢中,也沒察覺出什麼。
陳緣心裡暗自嘀咕,這大晚上的,這寧師姐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了?
「這大晚上的深更半夜,在這荒郊野嶺,寧師姐一個人出去,也不害怕嗎。」陳緣沉吟了下,才道:「不行,我得看看去,萬一師姐出了事可就有些麻煩了。」
陳緣一想到這裡,也顧不得喊肖逸風了。這時候寧夢昔一個人出了這廟宇,他可不認為是正常現象。而且這那麼晚了,一個女子出門,即使是蜀山門人,可也不能保證一定的安全。
在這半年間他和問天邪沒少在露宿郊外的時候,出現過突發事件。便是這深夜間,最多牛鬼蛇神出沒,專門就是針對他們這些露宿的過路客。
啥歪魔邪道土匪盜賊的一大堆,這世道可不是他以前在洛城陳家的時候所預想的那麼輕鬆。跟問天邪半年遊歷,他對此深有體會。這世道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
亂。
一路跟著寧夢昔出了這破廟,看著前面的身影,陳緣沉吟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不管寧夢昔這會兒是要去哪裡,可是這大晚上的,一個人出去總歸是不安全的。
當他寧夢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來到了一處山間旁的時候,陳緣還是有些嘀咕。
這一條路是他們之前過來的時候,走過的,陳緣記得。
陳緣遲疑了下,還是默默的走了過去。
夜色下,陳緣只看到前面一片山間,下面是一個水潭。
寧夢昔就站在那個水潭邊。她的視線朝著周圍都看了幾眼,似乎是有點鬼鬼祟祟的樣子。
陳緣站在上面,看到寧夢昔這副跟做小偷的樣子,就更是讓他訝異了。
此時的寧夢昔還真的是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了,那就是,偷偷摸摸……
只見得她掃了一眼周圍,見無異象,竟是開始寬衣解帶。
本在她身上的水綠衣裙,便是在她隨手一拉後,緩緩的褪了開去,裸露出了圓潤的香肩。
陳緣一時間就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停滯了,眼神也一下子直了。
陳緣不是個流氓,也不是個壞蛋,這從他在陳家十幾年中規中矩,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就是個非常單純的鄰家小男孩,沒有像別人家的孩子那麼刺頭,也不會去做欺負別人的事。
他一直都是在父母的呵護下成長,父母管得很嚴,讓他極少和外界的人溝通,更不要說是女子了,那時候的陳旭巴不得他一天都待家裡,免得被哪家的女孩子給拐跑了。就是怕影響到他去九仙山修行。所以陳緣在陳家十幾年家教是甚嚴的。
這也就造成了他思想的狹隘,或者說對於男女之事上的一竅不通。但是一竅不通歸一竅不通,人都是本能的動物,在某些事情上都是無師自通的。
因而在看到眼前一幕如此香艷的之時,陳緣就呼吸都有些不穩重了。這不是說他心思不純,而是這是作為一個正常男人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的正常反應。
他現在的年紀,正是一個情竇初開的時候,何況這半年間跟著問天邪走南闖北,雖然吃得不好,可好歹問天邪也把他照顧得不錯,沒有生病沒有孱弱,倒是個頭身子也壯了不少,這說明什麼?說明現在的陳家少爺是屬於發育期的!
光滑如玉的背影,就像是最上好的凝脂,那完美無瑕的肌膚,堪比那世界上最美麗的藝術品,當所有的衣裳儘是褪去之時,陳緣腦海里就是轟的一聲炸開了。
只覺得這世界上在沒有什麼是比得上眼前這一個人,還讓他覺得完美的,便是如那最好的一束雪雕,就那般呈現在了這污穢的塵世中,讓人都不知道該用如何的語言去形容她的乾淨和潔白。
那凹凸有致的玲瓏身體,便是最為惹人遐思的,背影曼妙,側影依舊是那般的讓人心動,那微微起伏的曲線,那山巒般的雪峰,那點綴著的便是世上最美麗的緋紅。
寧夢昔盤起了高發,便是彎身碰了碰水潭裡的水,隨後緩緩的踩著進去了。這一幕彎身更是讓陳緣覺得鼻翼有些熱熱的。只覺得他也跟著那顫巍巍的雪鴿,一起心神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