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很順利。
沒有遇見任何的阻礙。
中午十二點,飛機降落在陵山國際機場。
一行道長從機場出來。
陳陽拿出手機:「他們在哪裡?」
「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機,周翀問:「在哪裡?」
「陵山飯店。」
「去嗎?」
「不用。」陳陽重新撥出一個號碼:「陸先生,我有點事情需要麻煩你。」
「陳會長請說。」
陸青山接到陳陽的電話,有些受寵若驚。
陳陽道:「派人去一趟陵山大飯店,幫我盯幾個人,如果他們要離開陵山,幫我攔住。」
「是楊歡嗎?」
「對。」
「好,交給我。」
陳陽繼續撥通戰部的電話:「聞統領,有件事情需要麻煩你。」
「我陵山道觀有一位真人車禍……已經調查清楚?好,那麻煩聞統領派人發給我。」
幾通電話打完,陳陽又給純狐雙發了一條簡訊,隨後道:「各位是隨我回陵山,還是各自回去?」
「先回陵山。」
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
身為江南一份子,他們自然不會這時候就回去。
他們一路向著陵山去。
半路上。
陳陽在車子裡,用紙筆寫下一封信。
然後到了市中心的時候,車子停下。
路邊早已有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停好,純狐雙從車上走下來,向他這邊走過來。
「道長。」
「這封戰書,替我送過去。」
「好。」
……
陳陽回來的消息,也是第一時間,就傳遍了開來。
楊歡幾人收到消息是比較晚的。
並且,這份消息,他們還是從別人那裡聽說的。
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竟然聯繫不上傅師兄了。
「傅師兄他們被抓起來了?」
得知此事時,楊歡幾人,都是茫然的。
「怎麼回事?為何會被抓起來?」
「誰抓的?」
他抓著手機問道。
對面的人道:「楊兄,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勸你一句,趕緊收拾收拾細軟,立刻離開江南。陳玄陽已經回去了,不出意外,下一個一定會拿你開刀的。」
楊歡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掛斷的電話。
他只感覺胸前一團怒氣向外涌。
傅雲被抓,新派公館被誣陷。
而且,還是這種罪名。
冷靜下來後,他立刻意識到,這件事情,自己恐怕惹不起。
一旦沾上,就算能夠洗清,也需要時間。
而在這段時間內,陳玄陽若是有意坑他,完全能夠囚禁他的自由。
「走!」
他站起來就向外走。
不能再耽誤了。
耽誤下去,自己恐怕真的無法離開這裡了。
獵人與獵物的地位,已經開始顛倒變化。
「吱呀~」
門開。
一個窈窕俏麗的女子,站在門前,擋住他們的去路。
「讓開。」楊歡不耐煩道。
女子取出一封信:「這封信,是陳玄陽會長讓我送來的。」
陳玄陽這個名字,讓楊歡微微一怔。
他下意識去接過來,看見信上「戰帖」兩個大字,不由的一抖。
隨後就要將信還回去:「我不接受!」
「時間,明天。」
「地點,陵山。」
「如果你們不去,陳會長會親自過來。」
「但是,我建議你們去一趟,這裡是鬧市區,如果惹出亂子,最終也會算在你們頭上。」
「哦,對了,建議你們好好休息,不要到處亂跑。如果你們想走,也必須明天之後再走。挑戰結束之前,你們,大概是走不了的。」
說完,純狐雙轉身離去。
看著手中的信,戰書兩個大字,讓他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葉師兄,還走嗎?」旁邊的弟子問道。
「回去。」
楊歡一咬牙,回屋去了。
純狐雙言語之中,威脅的意思已經相當明白。
他們走不掉的。
楊歡坐在沙發上,神緒都有些不寧。
全然沒有之前的淡然了。
「師兄,明天,我們要去嗎?」於軒問道,同樣有些緊張。
楊歡搖頭,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
去了,一定是輸。
道門的人都回來了。
而且他也聽說了,連傅雲都輸了。
可是不去,陳陽就會上門。
到時候鬧出更大的風波動靜,責任還要算在他的頭上。
楊歡現在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想要聯繫齊家祖祠,但那裡沒有信號,根本聯繫不上。
前方迷茫,後無退路。
就是他現在的狀況。
而且他本身也不是那種可以面對大風大浪,還能淡然若素的人。
此刻心中除了慌亂,就還是慌亂。
……
陳陽回到陵山。
走進舍堂。
陳無我就躺在裡面。
方青染道:「已經請了東嶽行宮的項道長來看過,項道長說,沒有什麼大礙。」
陳陽問:「那為什麼還沒醒?」
方青染有些尷尬道:「剛睡下。」
陳陽:「……」
他還以為,陳無我成活死人了。
感情是睡著了。
「沒事就好。」陳陽想了想,晃了晃陳無我的身子。
陳無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陳陽,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著眼睛道:「回來了?」
「奧門那邊解決了?」
「解決了。」陳陽按住要坐起來的他:「別起來,你就這樣躺著。」
「我都躺了好幾天了,每天吃喝伺候著我,我彆扭。」
「彆扭也得躺著,今天躺著,明天也得躺著,記住了,把眼睛逼著,千萬別睜開。」
「我有病啊!」
「對,你就是有病!」陳陽道:「而且病的不清,快死的那種。」
「你……要我幹什麼?」
「車禍這麼嚴重的事故,你的大腦被傷了。」
「靠,你要坑人了?」陳無我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這是要敲竹槓啊。
「坑?」陳陽哼道:「他們不這麼做,我能有機會坑嗎?機會都給我了,我不珍惜,不是太對不住他們了?」
陳無我問:「真是他們弄的?」
「嗯,我已經請人查清楚了。」
本來他就覺得,這場車禍過於巧合。
有了聞統領的調查,他確定了,這真的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楊歡乾的。
「好好休息,記得明天好好裝死。」
「……」
……
「他們回來了?」
「已經到陵山了。」
「沒有去找齊家祖祠的麻煩?」
「暫時還沒有見動靜。」
「這不像是他的風格。」
薛天然道:「繼續留意,有最新的消息通知我。」
「是。」
弟子離去。
一旁嚴長冠道:「還在猶豫?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薛天然道:「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難道要我明天就去陵山示好?」
嚴長冠道:「不是明天,是今天,是現在,是立刻,馬上!」
「你有毛病?」薛天然道:「你就這麼肯定,道門能崛起?佛門已經開始出手了,現在他連崑崙的勢力也得罪了,這種時候,必須得慎重。我不能拿整個孔廟的前途下賭注。」
嚴長冠道:「優柔寡斷,真的,我建議你趕緊退位吧,你不適合做會長。」
「指望你帶著孔廟起來,那是不可能的,咱們孔廟也沒有這樣的能人。但是你連局面都看不清楚,該果斷的時候不果斷,最好的機會已經錯過了,現在還有機會,你還抓不住。」
「你是不是打算等到局面全部穩定,等到陳玄陽帶著道門登頂江南,你才去示好?真到了那個地步,你的示好有什麼意義?人家缺你一個孔廟嗎?」
薛天然臉色很不好看。
他好歹也是一會之長,卻被嚴長冠如此譏諷。
「按照你的意思,我現在去示好,他就能把我當成自家人看?而且,奧門的事情你不清楚?現在他和新派公館已經徹底敵對,齊家祖祠也必然是敵對的。他現在不對楊歡出手,不代表他不會出手。」
嚴長冠搖頭:「老薛,你不要把所有人事情都想的那麼完美。沒有完美的事情,也沒有完美的人。」
「現在示好,他肯定不可能這麼快就接納你,相信你。但我們總歸是第一個示好的吧?以後只要配合他,時間久了,他自然看的見。」
「既然你我都知道奧門的事情,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雖然年輕,但手段遠非你我能比。連新派公館,他也是說解決就解決,連一點喘氣的幾會都沒給。你不能盯著他得罪新派公館,卻看不見他有能力將新派公館連根剷除。」
「難道你就要否認他的能力嗎?」
「我不否認。」
「那就行了。」嚴長冠語氣緩和一些:「機會就在這裡,別錯過了。」
「我不喜歡這個人,但我們現在必須要和他合作。佛門的人不可信,跟他們合作,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們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薛天然道:「難道真的要將整個孔廟的命運,都寄托在陳玄陽身上?他是天才,但我不覺得他能改變什麼。」
嚴長冠道:「年初的時候,誰又能想得到,他能在道門處在劣勢的情況下,力挽狂瀾,為道門奪取那麼多的道場?佛門現在能耐他們如何嗎?如果我們也有這樣的人,當然不需要寄人籬下的合作,但是我們沒有。即使有,你真的能有道門的決心,把這麼大的權利下放?」
他站起來,拍拍薛天然的肩膀:「我在門外等你,別讓我等太久。」
……
夜深了。
陳陽已經洗漱,準備睡下。
外面卻在這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他下床出去,小景已經站在院子裡,將門拉開了。
「玄陽哥哥。」
「你去睡吧。」看了一眼外面的薛天然兩人,陳陽說道。
「哦。」
陳陽走過去:「薛會長深夜有何貴幹?」
薛天然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像有什麼話,難以啟齒似的。
陳陽讓開身子,說道:「來後院坐坐吧。」
「好。」
兩人跟上。
走進後院,坐在石桌旁。
陳陽沏了一壺茶,給他們倒上。
他稍微觀察了一下,嚴長冠沒什麼,薛天然就顯得很是糾結。
他挺好奇的,兩人大晚上的找自己,到底是要幹什麼?
有事情請自己幫忙?
他們就這麼肯定,自己一定會幫?
十分鐘後……
一壺茶都喝空了。
陳陽有些無語了,索性直接問:「薛會長,你找我,什麼事情?」
「我……」薛天然道:「我聽說,新派公館派人來報復你。」
「哦,對,有這麼個事情。」
薛天然道:「如果有需要孔廟幫忙的地方,隨時開口。」
陳陽笑了。
他知道薛天然過來,是要做什麼了。
示好來的。
能夠讓薛天然主動上門示好,這可真是不容易啊。
陳陽的計劃里,就沒有孔廟這麼一項。
孔廟也好,武協也好,都不在他計劃里。
他真正需要應付的,是佛門。
即使他們幫著佛門和自己對著幹,也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困難,更麻煩。
但這份示好,相當的難道。
陳陽當然不會拒絕。
一個人走路,和別人陪著一起走路,意義上決然不同的。
他現在就想知道,孔廟到底有多大的決心。
「謝謝薛會長。」陳陽說道:「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開口。但若是遇見一些棘手的問題……」
嚴長冠道:「棘手也沒關係,大家以後都是朋友,朋友之間就該互相幫助。若是因為棘手與否,而去選擇性的幫助,在我看來,這就不是朋友了。」
陳陽笑道:「嚴會長說的是。」
嚴長冠臉上也浮現一抹笑容。
他早已不是會長,以前陳陽見他,也都是直呼其名。
今天,卻稱他嚴會長。
看來,自己的善意,沒有白白浪費。
既然不能打敗他們,那,就只能加入了。
這也是孔廟現階段的無奈之舉。
陳陽道:「明天,我約了楊歡過來切磋,二位會長若是有時間,可以過來看一看。」
兩人有些詫異,他們先前還在討論,陳陽為何回來沒對楊歡動手。
沒想到,竟然已經動手了。
薛天然道:「陳會長邀請,我們一定過來。」
嚴長冠問:「需要宣傳嗎?」
陳陽道:「那就最好不過了。」
這段時間,楊歡將每一場挑戰,都錄了視頻。
現在網絡上,到處都是他們陵山的幾座道觀,被於軒踢館,並且慘敗的視頻。
來而不往非禮也。
嚴長冠的提議,非常不錯。
他們走後,陳陽便是睡下了。
日升月落,這一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