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總是妖 第205章時光錯落

    <=""></>    寶殊實在是驚嚇過度,甚至忘了自稱為朕,他斷斷續續的把法渡走後的一切敘述了一遍,就像是把壓在心底的大石頭全倒了出來,最初還是低聲嗚咽,到了後面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法渡靜靜聽著,直到寶殊終於哭累了,然後枕著他的腿沉沉睡去。

    寶殊入夢的一瞬間,冤魂的怨氣立刻就沉降下來,開始朝他夢中侵襲。

    法渡揚了揚袖子,那些怨氣立刻被驅散開來,但它們只是被驅散,依舊分散在這大殿之中不肯散去。

    寶殊行事越來越狠辣殘忍,時常讓人忘了他不過是個剛到十八歲的孩子<="l">。

    他哭,他笑,他用孩子的邏輯來對抗這個荒誕而殘酷的世界。

    自從寶殊的算計里多了法渡的因素,法渡本以為他早已經失卻了屬於一個孩子的本性,然而他湊在自己懷裡口口聲聲喊著魏後的名字,卻變成了一種出乎意料的震撼。

    這個人心裡有情也有愛,只是他只會用最自私無情的方式表達出來。

    「易勛,你別走……別走……」法渡微微一動寶殊便醒了過來,拽著法渡的袖子低聲道,「你一離開,我就會做噩夢。你不在的日子,我都睡不著……我都快瘋了。」

    法渡點點頭:「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離開。」

    寶殊放下心來,卻不肯再次閉上眼睛:「易勛,我十二歲的時候遇見魏南,一眼就喜歡上了,哭著非要讓父王把她指給我。那時候魏南本來是要許給四哥的,恰好那時正是母妃最受寵的時候,硬和父王討了人情搶來做了我的王妃。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什麼是王妃,我不過想她只和我一個人玩而已。她做了王妃不過一年就隨我流放,我知道她心裡恨我恨得不行,越是長大我就越是疏遠她,連封后大典也未曾給她一個體面……易勛,我不是不喜歡她,我只是怕她,怕她越來越恨我。我怎麼也沒想到……她今天竟會出來替我擋刀……」

    法渡點頭微笑:「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寶殊拽著法渡的衣袖連連搖頭,「叛黨不能留,仝越必須要死。」

    法渡沒有答話,雖然寶殊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但寶殊身邊糾纏的冤魂怨靈實在太多,只要他一動殺心,它們就會圍過來。在逐漸壓制寶殊的氣運蠶食他的身體以外,也會一步步把他引向瘋狂。

    「易勛,別看了。」寶殊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微笑,「它們一直都在那兒,我已經習慣了。」

    這句話比今夜所經歷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意外。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都堅信你是神仙了吧?」寶殊說道,「我從小就能看到比別人更多的東西,我看得到它們,也看得到你替我驅開它們。」

    法渡皺著眉頭,他竟然沒料到寶殊天賦異稟,那麼這些年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看,我早就知道了卻一直都拿平常心對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了。」寶殊說道,「就這一次,幫幫我吧……也是幫你自己啊!」

    「幫我什麼?」法渡覺得好笑,「幫我穩固這本來就不想要的國師之位?」

    寶殊愣了愣:「不想要?我費盡心思給你的,你卻不想要!你還是想走,你想離開我……是不是?」

    法渡扭過頭,孩子就是孩子,說話做事都不會有任何圓轉的餘地,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們之間往後便只能有君臣,不能有親情了。

    「易勛,你不要生氣,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寶殊對情緒的變化也有一定的敏感度,感覺到法渡不高興,立刻就放低了姿態,「我會繼續替你找那個玉佩,我會幫你回家,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法渡總不至於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好說歹說把寶殊哄好睡下,天已經蒙蒙亮了<="l">。

    才出了殿門,雪休居然就候在那裡,看到法渡出來便快步迎了過來。

    「師父,昨夜陛下殺了不少無辜之人。」

    「我不能復活死者也不能殺了陛下為他們償命。」法渡笑道,「難不成你是要我去替他們念上一段往生咒?」

    「陛下既然如此倚重師父,雪休想請師父多在陛下身邊提點警醒,如此行徑實在不是為君之道。」

    法渡微微一笑:「你是要我干預朝政嗎?」

    雪休頓時被噎住:「雪休沒有這個意思。」

    「我現在什麼都不做,尚且有人非議我是禍國殃民的妖僧,若我向陛下進言,無論是否合宜,都會成為顛覆朝綱的罪證。」法渡笑道,「天下人要的不是對錯,而是一個可以承擔後果的犧牲品。」

    雪休狠狠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那你非得殺死仝越不可嗎?」

    「他必須死。」法渡輕輕點頭,「哪怕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也是如此。」

    「原來你知道……你都知道。師父,佛家講究回頭是岸,就真的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嗎?」雪休眼裡閃著微微的淚光,「不,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去勸勸他……我一定會勸他放棄篡權奪位,師父,求求你!」

    「你和我糾纏已經沒有意義了。」法渡淡然道,「一個時辰前仝越就已經走了。」


    雪休渾身發抖,幾乎就要跪倒在地上。

    「仝越一路攻城略地,燒殺屠戮不在少數。即使你有憑據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仝越滿心都是即將成為帝王的雄心,又怎麼會為你的幾句說辭便輕易放棄?」法渡淡淡答道:「一味仁慈勸誡未必就能導人向善,有的時候以殺止殺以暴易暴反而更加有效。若你殺一個人能夠保護更多的人,那就是善舉。」

    「善舉……呵呵呵……善舉?好啊,你真好!」雪休看似是要用袖子遮蔽著即將決堤的眼淚,袖中寒光一閃卻直朝法渡胸口刺來。

    法渡舉起手來,那柄匕首便從手心裡直刺而過。

    血並沒有噴濺出來,而是順著傷口緩緩滴落,匕首被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從傷口裡推出來,然後整個傷口在須臾之間消弭於無形,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雪休徹底呆住了。

    「可惜……養育教化的恩情到底還是沒能抵過血濃於水的血緣。」法渡把匕首收到袖子裡,「行了,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就這麼出去吧,免得擔上行刺國師的罪責橫生事端。」

    雪休猛然回過頭,一路疾奔而去,就像是正在逃離可怕的怪物。

    風卷著茉莉的枝葉殘瓣從腳底滾過,細雨灑了滿城的淡薄淒哀。

    十多天之後仝越的死訊就會傳回帝京,那個時候朝中混亂的非議也會逐漸止息,起碼也能換來大半年的安穩日子。

    法渡信步走著,身邊的人撐著傘裹著蓑衣匆匆而過,並沒有人朝他多看一眼。

    他輕輕一嘆,臉上卻帶著笑<="r">。

    他已經不在乎對錯,無心去傾聽世人的想法,甚至也不在乎雪休方才忤逆弒師的舉動,只是……寂寞。

    天下之大,卻在沒有一個人可以與他並肩而行。

    幾道悶雷滾過,雨忽然就大了起來。

    大白天弄個佛光護身把雨水隔開未免太惹眼,法渡不得不加快了腳步,快速搜尋可以躲雨的地方。

    不遠處正是一處歇腳亭,裡面似乎已經有了避雨者。

    亭子雖然不大,風急雨驟之下法渡也來不及再尋別處,只得低頭朝里沖。剛想進門便覺得肩頭被人撞了一下,不由得一個趔趄。

    撞他的人搶到了前面,跟著一回頭:「哪來的和尚?」

    那人穿了一席白衣,即使剛從雨幕里衝過來,衣角上卻連一個泥點都沒有,就像是踏著風飄過來似的。他的皮膚在昏暗的雨幕下也籠著一層溫和的白光,就像是活生生的柔光效果,頭髮隨意披散在肩頭,嘴角那絲笑意透著幾分睿智幾許高傲,還有掩不住的陰鬱邪氣。

    法渡朝前邁了一步攥住他的衣袖,雙手激動得微微發顫。那個名字在舌尖縈繞了那麼多年,當他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他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小白,在時光開始之前的小白。

    「白夜,他是誰?」直到耳邊響起了虞天的聲音,法渡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我與虞天、雲虎二人相約在洛水風雨亭歡飲共醉,那時雲虎已然醉倒,身形半人半虎,我還以為那個和尚會嚇破膽,沒想到他看真切之後也沒有一點驚訝,便覺得這人有點意思……

    法渡幾乎就要笑出聲來。

    這就是小白記憶里最初邂逅那一幕。

    那個瘋瘋傻傻的和尚跑過來攥著他的手,激動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小白皺著眉頭打量著法渡:「你與我可是相識?」

    法渡微微的點了點頭。

    無數的記憶就在此刻湧入了他的腦海。

    白靈與落魄王爺相戀產子,虞天為救白靈性命向歸溯求助,遭拒後慫恿小白一同盜取血舍利。白靈死後小白水漫金山,最後被易國師困在鎮妖塔底。

    「喂,本君問你呢!」小白直盯著法渡的臉,表情有些不耐煩。

    現在的小白無拘無束,渾身都是飛揚的生氣。

    法渡搜索了自己所有僅剩的記憶,竟然找不到另一個時刻的小白比眼前的他更加開心快樂。

    現在的小白,就是最好的小白。

    既然一切都還沒開始,不如就在時光開始之前徹底結束吧。

    法渡微笑著搖搖頭,緩緩放開了小白的手:「不,看來是我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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