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百里的原始森林,不是四五個小時就能走出去的。
天剛擦黑,方育就提議找個地方露營。
他們在山澗邊,找了塊相對開闊平坦的地方。然後分頭去尋找乾柴。
陳曉趁著分開一個人的時候,進了趟空間找白蚺。
白蚺趴在湖底,咕嚕咕嚕吐泡泡,表示它不出去,打死也不出去。
陳曉問它為什麼?
白蚺什麼也不說,反正就是不出去。
陳曉無奈,只能由它去。
她在屋裡翻找了幾樣東西:一根打火棒、一把摺疊刀,幾塊壓縮餅乾,特意將塑料包裝袋撕掉,換成用原木紙包著。然後塞進側腿上有口袋的衝鋒褲包里。
雖然這樣仍然是漏洞百出,但是,管他呢。外面那兩個人又不能把她怎樣。
剛才她問白蚺,它說的強者,是不是那個男的?
白蚺說不是。說它只是想進空間裡來歇著。並讓她沒事不要老喊它。
對白蚺突然轉變的態度,陳曉很疑惑。可是它沉在湖底不出來,陳曉又不可能潛水下去逮它。只能搖搖頭,找好東西,出了空間。
她剛一出來,就看見方育的身影從遠處走過來。
她趕忙假裝在樹後低頭找東西。
「柴夠了,不用找了。」方育走近說道。
「哦」
陳曉直起身,和他一同回去。
「先前你生火,應該是有火石的吧?」方育問。
「有的。」
陳曉從褲包里掏出打火棒和摺疊刀。
她之前生火,其實用的是打火機。那麼先進的東西,不宜在這兩人面前展示,於是她拿了打火棒。
空間房屋裡的東西,不說應有盡有,至少是能想到的全都買了。她可是準備了一年多時間。
兩人走到空地,沒有看見春紅。
「春紅呢?」陳曉問。
方育指了指山澗水溪下游,一處有大石頭擋著的地方。
「她說身上癢得難受,要去水裡洗一下。」
「哦」
陳曉找了根乾柴,用刀削出一小堆木屑,然後用刀背在打火棒上剮蹭了幾下,打出火星點燃木屑,然後把容易點燃的細枝一點點架上去。一小點火,漸漸燃成一堆火。
她做這些的時候,方育一直在旁邊看著。
「你這匕首真不錯!」方育道。
「呵呵,是挺好的。」
陳曉摺疊起匕首,裝進褲包。
「你這褲子也不錯。」
方育盯著她的褲子,上下打量。
其實方育的褲子,也有點類似戶外運動褲。腳踝處有綁腿,從下到上呈蘿蔔形。
所謂勁裝,就是便於運動的服裝。可以說是古代的運動服。方育這一身裝扮,一看就是專門為出門遠行而穿的。
「你穿得如此單薄,不冷嗎?」方育問。
「還好。」陳曉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南越國,地處南方。這裡常年高溫,沒有四季,只分雨旱兩季。所謂雨季,大約是五月到十月,旱季則是十一月到次年四月。
現在是二月,屬於旱季。雨水少,所以山澗的溪水比較少。如果是雨季,他們走的這條山澗,那就是一條河。
也因為是二月,白天不冷,甚至還有些熱。但是到了晚上,就十幾度,還是有些涼的。
春紅的少數民族服裝,是露胳膊露腿的,所以她到了晚上會覺著冷。
陳曉穿的也是短袖,到了晚上她同樣也會覺著冷。
她一邊烤火一邊暗暗罵娘:
要不是有你們在,我在空間裡待著多舒服!
唉,我真是腦袋被驢踢了,為什麼要答應跟你們一起走!
她正想著,突然一件衣服蓋在她身上。
她側頭一看,是方育脫下自己的長袖外衣給她披上。
「披著點,暖和。」
「我不冷。」
陳曉拿下外衣還給他。
「披著。等到了後半夜會更冷。」
「我真的不冷。」
陳曉嫌他衣服上有股難聞的味道。他這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了。
當下的溫度她還能忍受,如果真的實在太冷,她空間裡衣服多的是。
在快被凍死、與露餡之間,她選擇露餡。
大家萍水相逢,誰也不知道誰,到時候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一點也不影響。
方育一臉好意被辜負的失落。
這時候,春紅回來了。
她嘴唇凍得有些發紫,身體有些打顫。不過她覺得這樣好極了,因為她身上不那麼癢了。
今天這一路,她是咬牙忍著,堅持走到這裡。
晚上的溪水愈發冰涼,不過她覺得皮膚舒服多了。
「快過來烤火。」陳曉招呼春紅。
「不,一熱我身上就會癢起來。」
春紅故意離火堆遠些。
陳曉不勉強,就這樣遠遠的跟她說話。
通過交談,陳曉了解到一些東西。
比如春紅是因為逃婚跑出來的。
比如這裡是南越國,這裡是古代封建王朝。這裡除了南越國,還有其他別的國家。
春紅只是個鄉下丫頭,知道的東西不多。不過她知道夏國、西凌國。
因為他們這裡是條貿易商道。夏國不與西凌國通商,於是西凌國的商人,通過南越國購買夏國的東西。
離他們村子三十多里的縣城,有許多商人,其中不乏夏國、西凌國的商人。
有的商人會到他們鄉下村子裡收購東西。比如蔗糖、麻絲、茶葉等等。
她在家裡的時候,除了干農活、做家務,就是每天漚麻、剝麻、紡麻絲線。
她去過一次縣城,那裡非常繁華。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去縣城做活。
兩人聊著聊著,春紅困了。
畢竟她是獨自一人在森林裡奔波了幾天的人。
相比較起來,陳曉就像個老佛爺,只有在她想看風景的時候才從空間裡出來。
春紅蜷縮在地上睡去。陳曉拿過方育的外衣,給她蓋上。
方育一直精神抖擻的聽她倆說話。
他雖然脫了一件長袖外衣,但他下面還穿著一件長袖中衣。陳曉覺得他不冷。
既然那麼喜歡脫衣服給女孩子穿,那就給需要的人吧。
「你是位善良的女子。」
方育冷不丁冒出一句。
陳曉回望他一眼,道:
「你也是位善良的翩翩君子。」
他是不是君子,陳曉不知道。不過在不認識的人面前,最好是多誇讚,少批評。
從頭到尾,方育除了說他叫方育,其他信息,什麼都沒透露。
他居然還說,他失憶了。
呵呵,我信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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