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壁後的陸昭決定變換思路,試圖跟其他住戶打聽大廈的過去以及五樓的事情。一筆閣 m.yibige.com
但大廈的環境確實很亂,其他樓層的住戶以東南亞、非洲籍居多,除此以外,還有些私人小作坊,把房間改建成囤貨倉庫。再或者就是一些社會底層的打工人、低收入者;從來沒有人關心過這棟大廈的問題。
更詭異的是,搬到這裡的人,清一色都是跟馬代理簽的合同。似乎整個大廈的對外出租信息,都由愛佳中介公司承包了。
對於這個網上根本查不到信息的租房公司,沒有任何人表示過質疑。
畢竟像旺森大廈這樣租金低廉的房子,整個香港打著燈籠,恐怕也找不到第二處了。
至於保安鍾叔,幾乎所有住戶都對他讚不絕口,說他是個認真負責、熱情慷慨的老人。
陸昭問來問去,也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而和自己住在同層的鄰居們,一個個深居簡出,作息也詭異的緊。正如鍾叔說的,他們似乎很討厭和外人交流。搬過來以後,陸昭變著法兒打聽出了同一層住戶的信息
戶的馮欣雲在意外中失去了孩子,自那以後精神狀況便出現了些問題。再加上她家庭情況複雜,自從上次無意間撞到妹妹馮欣月和姐夫的事情後,陸昭也不敢和他們有往來了。
而戶住著的,是個晚出早歸的年輕女人。陸昭也曾在樓下見過她一次。女人身高近一米八,體型窈窕,像是模特。她總是戴著黑色口罩,穿著及膝的長外套,將身體遮的嚴嚴實實。
聽鍾叔說,這個女人幾乎從不在家過夜她每天晚上點就出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七點才回來。白天的時間裡,則是在家中休息。女人古怪的作息不由讓人對她的職業浮想聯翩,不過陸昭卻無心計較這些。
戶的女人不到三十,是個樓鳳,鍾叔稱呼她「阿紅」。阿紅搬來旺森大廈也有半年了,期間她經常會帶形形色色的陌生男子上門。可即便如此,她也遵守著大廈的規矩,晚上十點後便不再招攬客人,也從不留人過夜。
至於戶,則是那個門口堆滿垃圾、整日閉門不出的邋遢男人。目前,陸昭對他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數日前的一面。
跳過顧雲聲,最後住在走廊盡頭戶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和她癱瘓的兒子。
那中年女子姓趙,手腳麻利,力氣也很大。聽鍾叔說,她的遭遇很可憐趙太太是個寡婦,丈夫病死後,相依為命的兒子又遇到了事故,失去了工作。
趙太太的兒子今年三十出頭,十年前因為意外受傷,高位截癱外加腦損傷導致他口不能言,下半身毫無知覺,只能躺在床上,由母親照顧。
而他們也是陸昭唯一接觸過次數較多、有深入了解的住戶趙太太一個女人獨自支撐著家庭,每天抬著兒子下樓,只為讓他多出去呼吸新鮮空氣曬曬太陽。
因為a沒有電梯的緣故,陸昭還曾在樓道里偶遇對方,幫她一起將輪椅抬到五樓電梯附近。
大概是因為家中不幸遭遇的緣故,趙太太這個人格外信佛,屋裡供奉著許多神像,每日香火不斷,即便隔著門站在走廊上,陸昭都能聞到她家傳出來的檀香味。
母子二人住在大廈已有十二年,是同一層里搬進來最久的住戶了。
然而當陸昭詢問趙太太關於大廈以及中介公司的事情,對方卻表示自己也知之甚少。趙太太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禮佛以及照顧兒子身上,平時幾乎不和其他租戶來往。
事情進展到這裡,陸昭發現自己似乎走進了死胡同在他看來,詭異的不僅僅是大廈本身。從代理人到保安、甚至是那些住在a的鄰居們,一個個都透露著說不出的古怪。
而李阿婆,也在上次林月娥一事後人間蒸發。對方再也沒有聯繫過自己,也從不接他的電話、回復他發的信息。
陸昭不知道李阿婆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還是在刻意迴避。
不過對方曾明確表示,她並不想讓自己繼續調查這棟大廈的秘密,知道的越多,越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然而陸昭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自己便不會回頭。
死亡於他而言是無法避免的結局,唯一要擔心的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
「好好好,我知道了。哎,這個肥佬黎啊,說了他多少次了,總是亂丟東西。」
鍾叔的話讓陸昭收回了思緒。
而接下來他所說的,也幾乎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放心吧,我這就聯繫人來打掃。我們這裡的物業相關都是愛佳那邊負責的。他們會派人定期來大廈做清潔工作,包括一些維修,都可以聯繫馬先生。」
果然,又是這家中介公司。
陸昭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
鍾叔走回保安室,拿起了電話撥了串號碼,笑呵呵道「總之有什麼情況,你直接跟我說就好……喂,是我,旺森大廈的老鍾。有住戶反映a的樓道衛生。對對對,又是戶,麻煩下午讓人來清理一下。」
「好。」見對方忙著講電話,陸昭也沒有繼續與鍾叔糾纏。他早晚會調查清楚關於大廈以及愛佳公司的事情。
想起和顧雲聲的約定,陸昭朝鐘叔擺了擺手,快步離開了大廈。
保安室內,看著陸昭的背影,鍾叔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他沉下臉色,對著電話嗯了兩聲,緩緩開口「他已經發現了五樓的秘密。這個年輕人,比我們想像中的更聰明啊。」
……
瑪麗醫院門口,陸昭看到了等候自己的顧雲聲。
下午烈日灼空,室外溫度接近度。顧雲聲獨自一人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低垂著腦袋雙手托膝,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你怎麼不找個陰涼的地方等我呢。」直到陸昭走近開口,顧雲聲才一哆嗦抬起頭,像突然回過了神。
「陸哥,你來了。」顧雲聲連忙站起身。
也不知他曬了多久的太陽,整張臉一片通紅,額頭、鼻尖也上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陸昭將水果籃遞給對方,又從包里拿出了一瓶冰水「抱歉啊,我有點晚了。」
「不不不。你瞧我這腦子,從學校出來直奔醫院,看望師兄竟然忘了買東西。還要麻煩你跑一趟……」顧雲聲有些不好意思「多少錢,我轉你。」
「沒關係。」陸昭無心計較這些,直奔主題「昨晚的事情怎麼樣了?」
聽對方這麼一問,顧雲聲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神色凝重道「似乎是負責管理屍庫的工作人員出了紕漏,解剖室里原本採購了一具用來做實驗的女屍。可不知道怎麼,竟然被換成了師姐。那個師姐叫鄭可馨,生前也是病理系的,和林逸雲師兄他們是同一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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