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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糊是西北早年間在農村的一種叫法,在我和司馬很小的時候,祖母曾經提到過,大多發生的荒山野嶺,尤其是正午和午夜發生最容易發生,明明知道出路,卻始終在原地打轉,走不出去。老年間的西北人把這俗稱「鬼迷糊」。
我後來在大學的時候,看過一本科普書,上面對這種事有過解釋,大概意思是生物運動的本質是圓周運動。如果沒有目標,任何生物的本能運動都是圓周。發生這種事的情況,主觀因素是周圍的環境導致生物失去了方向感。
我和司馬略做休整,如果真是「鬼迷糊」,我們最大的可能是回到骸骨的地方,在原地兜圈。但顯然這一路走來,我們並沒有發現骸骨和有人面猴的那個洞穴。
我給司馬說這不應該是視覺上的錯覺造成的,這條隧道只有一條道,而且兩個人並沒有回到原地。司馬丟掉菸頭,起身說道「老一輩人說的好,實踐出真理,要不咱兩再往前走走,實在不行就回頭」
眼下再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這樣試了。兩人往前約莫了半個鐘頭,司馬首先忍不住叫道「你個癟犢子玩意,有本事出來和胖爺單練一手,胖爺要是眉頭皺一下,就是你孫子……」
我聽得莫名其妙問你大爺的罵誰啦?
司馬消停下來,「那個癟犢子整的這玩意胖爺我就罵誰?」
我理解司馬的感受,在這種幽暗的封閉環境中,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感覺到的是恐懼,壓抑,那種絕望的情緒會占據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我招呼司馬得趕緊找到出路,既然回不到溶洞和墓室,那就往人面猴的方向走,到時在看情況。兩人只得往回開始前進。途中司馬突然問道「老關,墓室的吳教授有問題?」
我道這還用得了你說,如果這世界上突然出現兩個司馬,那指定其中一個有問題,或者兩個都有問題。
司馬表現出少有的冷靜,收起平時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一臉高深的說道「胖爺我不是說的這個問題,而是他本身就有問題?」
我沒聽懂司馬神神秘秘的搞什麼,回了句別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麼大象,打穿開襠褲那會起,就你小子撅個屁股,我都能知道屁是啥味的。
司馬聽得不樂意,胖臉皺皺眉,「哎,關滄海,你他娘的咋不說,胖爺我放個屁,你都能知道我今天中午吃的啥餡的餃子」
「那可不一定,看你兩顆大門牙上的韭菜葉子,是個人都知道韭菜炒雞蛋,你大爺的別扯犢子了」、
司馬一聽我提到他的門牙,就開始急了。說起司馬的門牙,那會兒我們兩個還小,至於什麼原因打的架我忘了,有一次放學後我和司馬被人堵在巷子裡,司馬身先士卒,雖說打的有來有回,但奈何對方人多,司馬沒留神臉上挨了一棍子,搞得整個嘴腫的跟香腸一樣,我也被揍得鼻青臉腫。兩個人害怕回家又得被我祖父揍,只好在外面亂逛。在公廁蹲坑時,我看到司馬儘管撅起屁股往褲襠下看。我問他你是不是拉個屎都能拉出花樣來,還看上癮了是不。
司馬撅著香腸嘴,嘴裡嚷嚷道「我門牙被棍子敲掉了,沒留意給咽下去了,我看能不能找到,說不準上醫院還能接上去」果真當司馬張嘴,我看到有一顆門牙只剩下壓根一小塊,露出個小白點。
那會兒還小,不知道牙齒是接不上的,我還陪著司馬在公廁倒騰了半天。不過最後沒找到,至今司馬說話時不時還漏風。
司馬給了我一個鄙視的眼神,意思是胖爺我看不起你,轉身走在前面開始不搭理我。
我看了一眼前面司馬胖墩墩的身板,有那麼一個恍惚,如果我們哥兩走不出這鬼地方,算不算是我害了他。
「胖哥,說說你的高見」我打趣道。
司馬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一聽我叫了聲胖哥,屁顛屁顛的回頭說道「根據我多年的經驗,如果一個人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生活二十年,就算能活下去,十有八九會瘋掉,反正和正常人肯定有區別」
我被司馬這麼一提醒,想起吳教授的表現,除了形象有點破爛不堪,其他方面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有人做過一種心理學科的實驗,讓志願者呆在一個與世隔絕,只有光亮沒有時間概念的小屋子裡,屋內只有吃的喝的,一張睡覺的床,一個廁所,其它什麼都沒有,也不准帶任何東西進去。雖然報酬非常豐厚,但還是只有極少的幾個人能夠熬過令人崩潰的5天時間的。
如果一個人完全脫離社會,把自己完全封閉和隔離起來,時間一長,無論是身體和心理都會或多或少產生毛病的,諸如孤獨寂寞、抑鬱煩躁、情緒低落、身體不適、思維遲鈍等等。重要的是如果一個沒了語言交流對象,超過一定的時間後,語言功能會退化。
司馬倒是提醒了我,在這種地方,有些細節必須要注意,不然有可能是致命的。但吳教授對地下城的熟悉程度,不像是剛到這個地方,他甚至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
我把自己的分析說給司馬,司馬聽完說,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地方還有其他人,或者群體。福爾摩斯對華生說「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我不知道如果這地方真的存在著其他人對我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但眼下考慮不了那麼多。看著隧道里近乎一色的石灰岩,我在想難道開鑿這個隧道的初衷只是為了困住某些東西?
當我看到頭頂那個臉盆的大洞穴時,我知道這不是祖母口中的「鬼迷糊」。確切的說我們開始進來的那段隧道消失了,被另一段沒有出口的隧道代替。
我叫住已經走過了的司馬,看了看當初擺放骸骨的地方,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司馬折回來看著洞穴,問我「那個骨頭架子啦?」
接著我們就聽到隧道里傳來一種毛骨悚然的貓叫聲,家裡養貓的人都知道,在每年的春秋兩季,貓在**的時候,尤其在午夜時分,就會一直發出一種嬰兒撕心裂肺哭泣般的叫聲。
就在這時,我的手電閃了幾下,徹底沒了光亮。整個隧道里除了司馬手電筒那股微弱的光,無盡的黑暗中傳來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貓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