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大家誰也沒再提接下來的那戰與誰無關,都全身心的開始研究最後的戰術。
比靈力,雖然嵐妁和嵐遙天生靈力極高,還有獨孤宸他們三個在旁協助,但也敵不過鳩途已經吸收了萬妖之力。比招式,鳩途活了那麼久,修煉的東西奇奇怪怪他們是聞所未聞,更不消說對敵時會落得什麼下場。五人頭一次這麼焦頭爛額,以往的每次戰鬥,雖然有驚有險,可好歹是每次都有把握自己能夠贏。然而對於鳩途,他們卻一點底氣也沒有。
「要不然……」小酌咬了咬唇,「我們去問問狼飲月?」
僖樂嚇了一跳:「問他幹什麼?」
「我想到上次……他派了個狼妖來給我們送消息,可見他是恨鳩途入骨的。雖然我們和他也說不上是友,可在對鳩途這件事上,卻能算是盟。」小酌輕輕說完,又怯生生的看了看嵐妁和嵐遙,畢竟這件事他們兩個最有發言權。
嵐妁想了想,看向嵐遙,他發現了,便頷首道:「嗯,小酌說的不錯,在這件事上我們可以參考狼飲月的意見,畢竟他們兩個曾經也真正交手過,對於鳩途的套路,肯定比我們熟悉。」
五人確定了便開始行動。許是因為上次嵐遙他們去過一次的原因,寒江城的妖們倒沒顯得大驚小怪。嵐遙悄悄告訴嵐妁:「這裡的妖主非常想我們加入,一會兒你說話可得注意措辭,千萬別言辭過激。」
嵐妁一撫鬢髮,想起之前自己的蠻不講理,微微羞赧道:「我也發現我一急起來就容易偏激……這次不會了,我們之中沒人受到威脅。」
嵐遙搖了搖頭道:「就算我們受到了威脅你也不要慌亂……」卻看見近在咫尺的大殿,便直了身子不再多言。
這裡的妖主顯然比鳩途更懂得享受,四處琉璃水晶建設,雖不如皇宮那般華麗貴氣,但倒多添了幾分清心空靈的味道。
未施粉黛,眉目間卻透出邪戾妖嬈的妖主正坐在紫貂毛鋪的寒玉椅上,看到他們五個前來,臉上毫不掩飾的顯出些欣喜,道:「貴客前來,有失遠迎。」
「妖主不必客氣。」嵐遙回禮,又介紹,「這位是我妹妹,嵐妁,這位是……」心裡隱隱不適,「我妹妹的未婚夫婿,獨孤宸。」
嵐妁和獨孤宸一瞬詫異,隨即又反應過來,不動聲色的對妖主行了一禮。
「呵呵,嵐少主此次還帶了親眷來,不知所為何事?」妖主換了一個姿勢。
「上次妖主便開玩笑叫嵐遙「少主」,嵐遙還未曾開口辯駁,只因鳩途確實是我的舅舅,我卻也以為舅舅會看在血緣之情的份上對我和家美多一分寬容和關愛,卻不料他心殘智失,竟想強求家妹,以滿足自己未曾與家母圓滿之心,如此過分之事,嵐遙實在不能容忍。」嵐遙稍微改編了事實,卻面露真正憤慨的道出。
妖主微微一愣,打量了嵐妁幾眼,道:「嗯,曾有幸遙遙見過織聆姐姐一面,你妹妹倒確實有幾分神似她。鳩途大人這件事做的委實太過,於常理所不容。」
嵐遙又道:「多年未見,本是打算帶著妹妹和幾個朋友一起同他聚聚,沒想到他又覺得僖樂的帝姬身份可以利用,竟然對帝姬下手……」
妖主看了看僖樂,見她臉色不嘉,且又想起一些往事,若有所思道:「他是想要帝姬的處子之血?」
「是。」嵐遙一撩衣袍跪下,「種種行徑,就算與他血緣上有所牽扯,嵐遙也不甘再與他有任何聯繫,所以特來求妖主庇佑。」
妖主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先起來。」又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要想想。」
畢竟他們是鳩途的外甥和外甥女,以前想拉攏無非是看中他們的身份,雖說身手頭腦也有可取之處,卻沒有身份來得誘人。可如今讓妖主為難的還是他們的身份,他們已經得罪了鳩途,自己再出面庇佑,豈不是搬石頭去砸自己的腳?
可……若是拒絕。
眼看著他們五個,各個都有本事,比自己麾下的大部分將領都強上數倍,就這麼拒絕,她又有些不甘心。
「咳。」大殿之側,一個中年男子微微咳嗽了一聲。
妖主滯了滯,笑著看向來者,道:「飲月,你醒了。」頓了頓,「今天感覺好些了麼?」
自從上次被偷襲之後,狼飲月不再一昧的拒絕妖主的關心,一半是他此時沒有拒絕的餘地,另一半則是他發現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也只有她能夠伸出援手。因此在這裡休養的一段時間,他們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下來,說不上親密,卻也不至於疏離。
「嗯,剛剛他們說的,我都聽到了。」狼飲月直言不諱。
「你有什麼想法呢……」妖主看著他。
「我看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狼飲月眸色深沉。
「何出此言?」
「若是他們真心投誠,早就來了,何須等到一切明了之時?」狼飲月呵呵一笑,「我看,怕是上次我讓手下去給他們送信,他們把這件事上了心。」
妖主順著狼飲月的思路想了想,隨即也點了點頭,又道:「那,我應該怎麼說?」
「把他們都叫進來,直接談吧。」狼飲月面無表情,「我已經累了,這幫小子願意鬧騰,就讓他們鬧騰去,到時候我們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
妖主會意,發出指令又召了他們五人進來。
他們從未見過狼飲月的人型,如今第一次見,倒都微微一滯,若說鳩途是陰柔之美,那他便是剛毅之色。這樣的面龐,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會落敗的一方……
五人的念頭也只是這般划過了一瞬,當下又再次行禮。
狼飲月不喜歡客套,直接道:「嵐遙,你直說就好。」
「是。」嵐遙也知道自己的那些話騙不過他這雙見慣波折的眼,「我們想知道,鳩途的弱點是什麼。您曾和他對手無數次,相信對他的了解遠超過了我們。」
狼飲月目中一喜,知道了他們是真打算去對付鳩途,便不隱瞞道:「靈力和招式,我確實都稍遜他一籌,而你們五個人,我單手就能解決,便不用從這方面多想了。」見五人同意的點頭,「如果你們真是想要勝他,那便需要不擇手段。」
嵐妁一撫鬢髮:「請問,是怎樣的不擇手段呢?」
「用苗疆咒術。」狼飲月目光深邃,「毒蠱母蟲之血。」
五人面面相覷,苗疆咒術他們是從未了解過的,而且聽起來,好像也有些奇怪。
狼飲月見他們面露不解,又道:「你們沒聽說過也不奇怪,這也是邪術,施展它的人會獲得無盡力量一時突破,可代價,也會非常沉重。死了還算小事,嚴重的魂魄盡碎找都找不回。」說罷,他淡淡觀察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五人同一時間都沉默了,而後到讓狼飲月意外的是,每個人身子都稍微前傾了一瞬,竟然他們都想為別人犧牲。
有趣。
狼飲月淡笑道:「既然你們都有決定……」招手,咒術已在掌心,「這法子我得來也是不易,你們誠心來求,我不給也是說不過去。」
雖然五人都明白最終得利一方還是狼飲月,他這一番話實在太假,但也不曾面露不悅,反而就這麼看著他。狼飲月也知多說無益,便把那捲遞給了嵐遙。
嵐遙接過,第一時間便收了起來,又道:「方聞母蟲,可還有子蟲?雖然不了解苗疆蠱術,可子母蟲不二分我倒是曾聽說過。」
「哈哈哈,你這小子,我現在倒是有些喜歡你了。」狼飲月大笑,「不錯,還有毒蠱子蟲之血,不過我已經把它打在了鳩途體內。所以你們只消選擇一個人作為母體,承載毒蠱母蟲之血,毒蠱一引,便能輕鬆將鳩途牽制。」頓了頓,「若是還有機會再見,你們再來寒江城,我們定為你們接風洗塵。」
嵐遙微挑唇角笑了笑,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