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南峰上也已進行了數論比斗,齊聚與華山之巔人數雖多,但武無第二,很容易就已分出許多級別的人物,到這時候還能在群雄面前比斗的,那已是真正的高手了。
郝清風看到沈裕民這些人上來,連忙招呼過來,能在少年組已覽眾山小的,歷來也十分受重視,而這時候能登上頂峰的,自然更受關照。
略已詢問,得知沈裕民以巨大的優勢奪魁,不覺更為高興,說道:「當時武學之世頗也衰微之勢,十年前橫空出世了全真派,得以令大家折服,如今又出了沈兄弟這等人才,當真令我輩習武之人倍感欣慰。」
沈裕民連忙說:「幫主言重了,天下高手層出不窮,沈裕民哪算得什麼人物!此來本是為一覽天下高手,並無半點爭雄之心,還請不要取笑。」
郝清風道:「兄弟過謙了,到此就不需如此客套了,不妨先看看這頂峰的比斗,這乃是西域鶴形功賀千文和黃山虎爪門的胡萬武過招,到我們打完,你們年輕人也要和咱們過招的。」
沈裕民笑道:「我哪有本事和這裡的高人過招?能看一看便好了。」
於是便不多說,只細細觀看場上兩位老者交鋒,他們一個用的是奇門鹿角杖,一個使得是九節杖。
須臾,郝清風問道:「沈兄弟的刀法在這天下也是少有了,相比對各種武學獨有心得,不知對這二位的交鋒有何看法?」
沈裕民皺眉良久道:「小子胡言亂語,還請不要見怪,這兩位宗師武藝極強,但手上的兵器看似並不乘手,應該本門練的是另一門兵器,為了出其不意新換了兵器,雖然精妙新奇,到底失了經驗,兩人都有數次絕妙機會,卻無從把握,失了良機,未必就比本門功夫強些。」
其實這兩位老人資歷頗高,每每能上峰頂,卻始終無法奪魁,到底是有些原因的,郝清風這般好手看時,早就有此感覺了,卻不能和沈裕民這般口無遮攔直接就說出來,如今聽得這麼說,一方面感慨這小子眼力已入高手境界,卻不好評價,只顧繼續觀看比斗。
兩人功夫終究沒能融會貫通,打到三百合,始終奈何不得對手,最終到是胡萬武年輕一季,體能占了便宜,賀老認輸,雙雙和平收手。
這邊那兩人定了勝負,沈裕民身旁一人突然道:「這位兄弟看來是在少年組奪魁了,眼中裝不下天下人物了,來來來,陪老兒玩意玩!」
沈裕民哪裡有什麼興趣在這場面里插一局?當即表示不是對手,想要拒絕,卻聽郝清風介紹到:「這位賀千章前輩,正是賀萬文掌門的胞弟,卻是拜在蛇形門門下。」
沈裕民聽這言下之意,就是剛才自己胡亂評價,卻拂了人家兄長的面子,得罪了人,這一場到底是躲不開了,只好硬起頭皮上前抱拳道:「江湖浪子沈裕民,並無門派,拜見前輩了,還請手下留情。」
賀千章冷冷地說:「小子,我也用了杆不乘手的兵器,只練了數年,不知道你本門兵器可有何等神通,還要好生讓老夫見識見識!」
原來這兩位賀老雖不在同門,卻將學來的功夫互相流傳專研,集兩家之長也算是進了高手之境,如今已是西域絕頂了,這時兩人一同琢磨出來的鹿角杖形狀怪異,如同一個大鹿角,九轉八叉,十分難纏,本想來華山打個出其不意的,也算幾戰連勝,都進入這十來個不多的高手之位了。
如今聽沈裕民這等少年品頭論足,說了他兄長,不就也說道他了?哪裡肯善罷甘休呢。
沈裕民剛剛施禮就看賀千章出杖掃過來,這兄弟二人杖法其實相同,並無太大變數,只是一個更快,一個更奇而已,他評天下武藝都是以赫連小鳥同徹木袞達吉布之戰為準,怎麼看都覺得這般出手不是最佳的法子,如今身在其境,要自己去破解,卻又不能那麼從容了。
眼見鹿角杖斜刺過來,沈裕民想不出精妙的應對之策,只能一刀斬出,從動作上看,還是那般平平無奇的基礎刀法,揮砍出去。
可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只有使刀的高手才知道,他這一刀在距離不遠,人家又先手的情況下要後發還擺出如此揮砍的動作,能擋下這一擊絕非是普通水準,尋常人士還都和白星海一樣,感覺這沈裕民就只會那揮砍的動作呢!
鐺一聲,賀千章的杖頭被寶刀穩穩架住,只能變招,略一刺後就一擊掃擊,卻不想沈裕民不講武德,還是那般原封不動一刀揮砍過來,哪裡等得他杖掃過去?只能急收回杖抵擋,堪堪擋住後卻見人又是那個揮砍動作,竟叫他無計可施,猛揮杖格擋,鐺的一聲,被逼退了幾步。
沈裕民尷尬地說:「賀老,小子得罪了,在下苦思之下竟想不出以什麼招式化解,只是情急之下胡亂揮砍,還請不要見怪。」
賀千章收起杖長嘆一聲:「這柄單刀能使到你這程度,哪裡還需要什麼出其不意的功夫?兄長,咱們這數十年的路,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唉。」
賀千文也神色黯然,兩人收起杖竟然就那般下山了,也不曾和這天下高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