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混過高三的日子 第二十三章：期中考試
文科四考場裡，考生們都聚精會神的解答填寫著，我也不例外，雖說數學不是強項，但我對數學還是蠻感興趣的，在加上胡靜的原因，只能認真對待，，所以這場考試中，我不匆不忙的填寫著，根據自己的能力，儘自己所能，會的解答上，不會的空著，所以數學科目考試進行的還算順利。
第二場考試科目是，巧了，正好是政治，也不知道是那個二大爺這麼神明武斷安排的如此恰到好處，政治課不用說大家都知道是李浩仁帶的課，誰敢得罪他老人家，遇著最難解的題也得硬著頭皮往上沖，實在不會的，就是寫歌詞也得寫上，不然，有二百多塊黑石頭等著你呢。
兩場考試下來，許多差生們腦子開始鬆懈下來，思想開起小差，『一上午，不管是胡老師的數學，還是班主任的政治課，都考完了，剩下的科目在他們眼裡都變得無關緊要了，』差生們在思考著剩下的一天多的時間去干點嘛呢，他們的心都飛出了校外，他媽的，愛誰誰……
到了下午，文科四考場裡，完全變了一番摸樣，來參加考試的考生變得寥寥無幾，直到分發完試卷，除了之前來到的零星那幾個考生，再沒來一個，監考老師看著眼下這幾位少的可憐的考生，一頭霧水，她著急的說道：
「這怎麼回事啊，都幹什麼去了？人間蒸發嗎」
考場裡鴉雀無聲，沒人應答。
這下監考老師急了，跑下考台，指著幾個空位上，問道：
「這些個空位上都是幾班的考生？」
「高二.四班的」
「這個呢？」
四班的
四班
四班
還是四班的
女監考又連續問了好幾個，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四班的』
「天啊，逃避考試者，全部是四班的，」女監考a無奈的感嘆道。
「誰的班主任？」
「李浩仁！」
女監考b氣憤的抱著臂膀抱怨道：
「真拿這個四班沒辦法，一考試全跑了」她又用懷疑的口吻說道：
「難道這個四班真像傳說中那麼難管理，我就不相信了」
女監考a大聲的問道：
「還有沒有四班的學生？」
「報告老師，有，我就是」角落裡嘴上帶著笑意的我抬起了頭。
那監考a向他走了過去，用犀利的眼神盯著我，手指敲打著前面空白的位置，問道：
「你知道他們都幹什麼去了嗎？」
我如實的回答道：
「有的爬牆外出上網，有的在寢室睡覺，有的去串親戚了」
「你的同學雅興還真的不低啊，」女監考對這樣的回道顯然感到很意外。
「那你為什麼不出去？」
「老師，你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實話」
我居然好不害臊的說道：
「老師，我不會爬牆，出不去，要不然早跑了」
女監考聽到這樣烏龍的答案，差點氣暈過去，她苦笑道：
「好，真好，好一句實話，好一個理由」
其餘的幾門考試科目就更不用說了，雖說四考場後來差生回來的不少，除了聽音樂的，就是睡覺的，還不讓監考老師管，歷史科目考試的時候，一位四班差生正旁若無人的抄襲他人試卷，女監製止他，他還不願意了。
「你怎麼回事，幹嗎抄襲別人的試卷，你把考場秩序放眼裡了嗎」
差生斜著他的兩隻牛蛋眼球還蠻不講理的說道：
「我願意，我不會不抄別人的，要不你把試卷給我做上，要不你去我們四班當倒數第一」
女監根本沒有想到這差生竟會如此頑劣，出言不遜，如此無理取鬧，徹底的激起了女監的小火山：
「什麼，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只見那差生跟不是批評他似的，瞬間把試卷揉成了紙團，丟到地上，說道：
「我還不考了，你管的著嗎」說著那差生大步的向考場外走去。
「你給我回來，」
誰也沒能阻止他，女監們這才真正的領會到了四班差生們的叛逆頑劣，但還是讓她們倍感意外，但除了意外，生氣，甚至有些委屈，她們還能做什麼？
三天的期中考試轉眼間過去了，四班的整體成績可想而知，逃的逃，差的差，慘不忍睹，差生們雖然沒認真對待考試，可是他們考試後，都裝的如釋重負似的，好不愜意，就像飛出囚籠的鳥兒一樣。
考試結束後的某節晚自習課，上課之前，李浩仁早早的來到教室，可以看得出他強壓著胸中的怒火，以他的脾氣爆發是不可避免的了，他站在門口大口的抽著煙，喘著粗氣，手還有點抖，就像吸毒者犯癮似的，他正在等待上課。
上課鈴聲響了，李浩仁走向講台，徹底的瘋了，他大聲的咆哮著：
「不想上學的趕快給我滾，別整天在這裡髒我的眼……考試的時候，分到四考場，六考場的我們四班的學生都跑了，正常的考試時間你們都跑哪去了，都跑出去幹什麼去啦，找魂去了？你們這幫混蛋，校長都已經知道了，你們這不是想砸我的飯碗嘛，啊！」
「當你們的班主任，我感到很失敗，很丟臉，你們知道別人都怎麼看我們四班，在全校師生的眼中我們就像狗屎一樣，是笑話，你們不覺得丟臉，我還覺得丟人呢，所有的帶課老師一輪到我們班的課就皺眉頭，非常反感，你們讓我在全校二百多位老師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你們知道這樣下去的後果是什麼？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到底想幹什麼，你們告訴我，我可以成全你們，考大學和你們有屁大的關係，你們不就是想混一張高中畢業證嘛，以次安慰自己那顆齷齪骯髒變態扭曲的心嗎」
差生們一個個都從心裡偷偷的嘀咕著：
「放屁，要是能考上大學，誰他媽的要廢紙一樣的高中畢業證，還不是被你害的」
「高中畢業證嗎，有總比沒有強，服兵役最低的學歷可是高中畢業證」
「可有可無的東西，反正上回高中考不回畢業證，也是件很丟臉的事情」
「高中畢業證廁所里的紙而已」
「沒有高中畢業證，怎麼參加高考啊，有沒有搞錯，大哥」李浩仁來來回回的踱步在講台上，口語激動，也動了感情。
「孟樂宣，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父母在南方漂泊打工，兢兢業業，省吃儉用……」
「王俊傑，你父母開出租車，起早貪黑，風裡來，雨里去……」
「東野健，你爸是礦工，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流血流汗」
「韓雨晨，父母務農，勤勤懇懇，老實巴交……」
「戴亦柔，母親開化妝品店的，是有幾個錢」
「陳路陽，父母殺豬的」
「邵冶，你以為自己是真的『少爺』，你只不是富二代的表哥而已，那不是你的財富
林婉凝………………
「你們有什麼值得炫耀的，為荒廢學業感到光榮，為頂撞老師毆打同學感到快感！你們不過是一群寄生蟲，再喝你們父母的血」
「我覺得你們真的很可憐，替你們的父母感到悲傷，痛心，不值，上了三年高中，把高中畢業證當做你們的信仰，當做你們最後的救命稻草，用你們的父母的血汗錢為此買單這難道就是你們能心安理得的混張畢業證的的理由，是麼？我覺得更可憐的是你們的父母，每年花那麼多錢供你們上學，我都要替那些錢感到冤枉，而你們在學校里都幹了些什麼？」現在好了，你們的夢想就要實現了，我說過，我會成全你們，別在糟踐你們父母的錢，在這混日子了」
「你們當中有想退學想法的，完全可以去找我，即便你現在想回家，也行，也沒人阻止你，只要你找我辦好休學手續，我保證你會考過關，拿到畢業證，即便，你現在就走，只要會考的時候回來考試，我也保證你能過關，等到你們這屆學生高三畢業的時候，你們來校領畢業證就行了，剩餘的高三學期對你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當然不包括想考大學的人，如果你只為了一張畢業證，那就走吧，沒必要在這浪費錢了，走向社會，某個生計吧，不要在是你即將年邁的父母的累贅了」
「老師，我休學，我受夠了」一位差生舉起手站了起來。
「我也退學」又一位差生站了起來。
「好，有種，我成全你們，明天去辦公室找我辦手續」李浩仁話還沒說完兩個差生便跑出了教室，李浩仁一下急了。
「你倆給我死回來，想退學想走讓你們父母來領你們」
我看著與李浩仁拉拉扯扯的兩個差生猛的想起化學老師徐勇說的話，徐勇沒有騙他們，果真高二下學期會考之後，就能拿到畢業證，他們也曾從高三學長那裡考證過，這一切都是真的。
像這種三流的中學裡的學生，他們很有自知之明，普及高中已經是對他們天大的恩賜，大部分學生都是從進入高一年級就沒打著上大學，就為混張畢業證，長長個子，因為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最清楚，考大學難，難於上青天啊，老師們也這樣的認為他們，甚至有的家長也這麼說，即便你考不上大學，你這高中三年混也得混下來。
或者說，諸如此類的這種三流中學的學生，他們連入學的初衷都不知道是什麼，絕大部分學生最終的目標就是混張高中畢業證，更有渾渾噩噩的，連去學校做什麼的懶得知道。
不過，李浩仁的話，至誠至理，說的都對，差生們羞愧的無地自容，甚至有人低聲的抽泣，但往另外一個方面講，是的，學習不好，不應該在學校里混日子，枉花父母的錢，還不如走向社會，是的，這說的都對，可是說白了，他所謂的『可憐我們的父母』還有另外一種意思，不就是煽動學習差的，麻煩事多的學生退學嗎？老師的職責和應盡的義務是教書傳道？他違背了師道，他做了他作為一個老師最不應該做得事情，是的，誰都承認是有很大一部分學生考不上大學，可是你李浩仁也沒有權利剝奪學生享受完整的三年高中教育的權利啊？差生們是不對，也不見得把壞學生哄回家天下就太平了。
李浩仁泄完氣了，他終於說出了他隱藏壓抑在內心許久的話，那是他第一次發表了他那發動學生退學的謬論，他也應該沒想到會有差生響應，但是到後來，那兩個差生還真就退學了，不管是一時之快，還是逞強，反正是走了，也就是從那一次之後，他就隔三差五的無情的給差生們灌輸退學的這種思想，，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話就像一支達摩克里斯之劍一樣懸在差生們的頭上，慢慢的，差生們的命運發生改變了。
每日被這種荒謬的退學理論薰陶著，對考大學絕望的，立場不堅定的，學習差的，變相渴望自由的學生，動心了，動搖了，即使先前拿不定主意的，也開始隨波逐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