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哥,888包廂出事了,你快過來看看!」
這是一個小屋,小屋不大,內里只有簡單的布置,一張桌子一張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對講機中發出沙沙的聲音後,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
聽到對講機中的話語,正在用冰冷的自來水沖澡的我,眉頭微皺,一聲沙啞的跟老頭子有的一拼的菸酒嗓響起。
「扔出去!」我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淡淡的說道。
「扎手!是陳副區長家的千金…」
「……等我下來!」
……
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粵市,整個華夏經濟最為繁榮,也是最為龍蛇混雜的地方,這個城市歷史很短,短到沒有任何文化底蘊,人跟人之間從來都是匆匆而過,沒有一點的人情味。
呃…反正我是很討厭這裡。
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這座城市最為代表性的娛樂場所,每天所打交道的就是人類最骯髒的情緒,但是我又不得不呆在這。
要想打敗你的敵人,必須先要清楚的了解他!
一個組織最需要的是什麼,人才?如果是做正當生意的組織,人才卻是是最主要的,這點不置可否!但是龜魔所領導的娼門是正派組織嗎?也許對外面的那些在舞池酒液甚至是床單上盡情的釋放著自己欲望的人來說,它是的!
但是對於我來說,那些都是虛妄,因為我很清楚現在的我需要什麼!
我需要清楚的了解到龜魔的命脈軟肋!
也就是娼門的經濟!
任何一個龐大的組織都需要從有充足的資金來運轉,而我現在就是需要一步步打入他們的內部,就算不能掌握,也要清楚的了解到娼門的資金渠道,然後摧毀它或者占為己用!
於是,在這個名叫金碧輝煌的娛樂城中,出現了一個退伍特種兵內保主管,莫邪!
並且經過特殊處理之後的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因為我已經「毀容」了!
我的左臉上有一道刀疤,很深很長,從左臉眼角斜劃而下,幾乎占據了半張臉,這道疤痕幾乎完全破壞了我以前有些柔弱的氣質,讓我更顯的陽剛味十足。
這道疤痕是蓮花生給我留下的,本來以唐家的手段,淡化這道疤痕根本就不是事兒,但是我拒絕了,因為我已經習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輕輕的撫摸它。
不但我的臉上留了疤痕,我的聲音也變了!
唐家整座後山之上,全部都栽種著花花草草,一到春天,景色很是怡人,但是那裡卻是生人勿入,因為裡面所有的植物,包括路邊看似無害的野草,都含有一定的毒素,而在我強烈的要求下,蘭姨終究還是執拗不過我,取了一種我不知道名字的小白花和一株蘭草般模樣的葉子,碾碎在一起,榨出汁兒,在我的舌尖之上點了一滴之後,我的喉嚨疼了整整一天,等到再次能說話之時,已經變成了一副菸酒嗓,嘶啞的有些難聽。
但是,效果我很滿意!因為,除了自己的親人外,相信這個世界上再沒人能認出我來!
至於莫邪這兩字取自上古神兵莫邪,雖然音不一樣,但我想讓自己變成一把利劍,能殺人飲血,並且在殺戮的同時,還要時刻的提醒自己,保持本性,因為莫字是不要不能之意,邪則是邪惡,我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因為仇恨而失了本心。
還有一件事情,我來這邊當臥底的事情,我沒有告訴陳叔,一方面是因為我想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另外一方面則是我已經廢了!
從我醒來的那刻起,我就已經發現,我的氣海中已經沒有了無根決的氣,雖然事後我的全身經脈被唐家一一修復完善,但是不知為何,我再怎麼努力修煉無根決,卻始終找不到一絲的炁氣流轉的存在,並且更玄乎的是無根決能依舊流轉自如,卻再也存納不住,就像是我氣海的某個影藏角落出現了一個我沒有發現的小洞,所有的炁氣都從那個洞裡流逝而出。
我剛開始很是苦惱,但是看到羅胖子每天在我面前練功,我漸漸的變的釋然開來,而後我便不再強求,不能鍊氣,那麼我便煉體。
三年以來倒是還有些收穫,以前有些單薄的身子骨,如今肌肉虬起,青筋凸顯,很是陽剛,練的倒是賣相很是不錯。
說到羅胖子,這貨整的比我還慘,那天擠水痘還是留下了後遺症,一張本是向日葵般的大臉如今已經坑坑窪窪,頗像月球表面,那磕慘勁兒,就算他氣急敗壞的在以前的熟人面前高呼自己是以前那個人賤人愛的羅家百里大將軍,相信別人也會認為他是個神經病。
下山之後,我和他分道揚鑣,臨走前我問他是否與我一起,誰知道這貨一擺手,很是囂張的說了一句「是英雄就該相見與江湖,在一起,你會拖我後腿滴!」後,便施施然走了。
……
我穿好衣服,一邊走一邊支起手臂用兩根手指輕輕的點著臉上的疤痕,如今這一動作已經快要成為我的標誌。
一下樓,重金屬般的DJ聲立即撲面而來,震的耳朵發麻,昏暗的舞池裡,男人仿佛一個個的化成了發情期的狼狗,一雙雙通紅的眼睛一點也不假掩飾的直勾勾的盯著場中那些穿著暴露的女人,像是在尋找自己的獵物,而那些女人們呢,則是有意無意的做著各種撩人的姿勢,勾引著屬於自己喜歡的荷爾蒙。
這樣的場景,來到這裡小半年的我已經司空見怪,每天在舞池大廳和包廂中清理的保險套加起來,都能造一籃球場的充氣娃娃。
而我現在主要的工作就是保安,沒有員工準則更沒有員工制度,簡單歸納就是擺平一切場子裡鬧事的人。
如果鬧事的是惹不起的人,那麼我會很英勇的保障著他的生命以及貞操的安全,如果是些不開眼存心鬧事的,並無背景無實力的,那麼不好意思,我要保護的就是場子客人的安全,至於你,賠錢之後直接丟出門外。
而此刻,包廂里的那個陳大小姐,今年還沒滿十八歲,來這邊玩了幾次,每次都會整出點么蛾子,性格很是刁蠻。
她就是屬於那種得罪不起的人,這裡並不是說她很牛比,而是說曰她媽的那個人還有點能量。
揉揉臉,活絡活絡木了很久變的有些僵硬的臉後,緩緩的推開了金碧輝煌的VIP包間門。
「陳小姐!」我依舊木著臉,但還是很恭敬的點了個禮。
我從那天出事以後,性格有很大的改變,不知道為什麼,別人覺得很搞笑的一件事或者一句話,我總覺得有些無聊,也許是心裡的事情太多,已經忘記了怎樣去咧嘴。
我與這位陳大小姐打過幾次交道,她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她,無奈今天她又挑到了我所管理的幾個包廂,出了事我就不得不出面。
「刀疤,姑奶奶跟你交代多少次了?昂!不要叫我小姐!叫我瑪麗蓮,陳!英文名懂不?」
「好的,陳小姐!」真心搞不懂,瑪麗蓮,陳就不姓陳了?叫陳小姐有錯?
……
「臥槽…隨便你了!現在姑奶奶很不開心知道不?」
「陳小姐,需要我怎麼做才能讓你開心?」
「要激情!激情懂不?你也別廢話了,趕緊的給姑奶奶上點貨!」
衣著暴露的緊身皮衣,小臉上濃妝艷抹,這些東西已經完全的遮蓋住了她原本年齡該有的青春活力,顯得有些庸俗。
此時的她,雙手叉腰站在沙發上,並且屁股都遮擋不完全的紅色皮衣下,一隻雪白的秀腿踩在沙發背上。
在我進來的時候,包廂音樂已經停止,滿地的碎啤酒渣,包廂小妹很是無辜的躲在角落,低頭不敢言語。
「沒有!」我依舊淡淡的說道,「我們家是正規娛樂場所,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
金碧輝煌能在這片最繁華的區域扎深腳根,怎麼可能沒有亂七八糟見不得人的東西,只不過是這個陳大小姐過來,打死也不會有。
「我剛剛沒聽清楚,你說什麼來著,沒有?」顯然,這位姑奶奶覺得在他面前已經丟了面,開始要發飆了。
「這個…真沒有!」
「麻痹的…不教訓你一下,你都不知道你家瑪麗蓮奶奶的脾氣了是不?」這位主,急的一下子把自己的姓都搞錯了,踩著半寸高的高跟鞋就沖向了我,並且高高的昂起一隻小手,對向我的臉。
我沒動,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過平靜,並且帶著點冷酷,她用穿著高跟鞋剛好與我平時的身高看到了我的眼神,猛的一驚,高舉的小巴掌一下頓在半空中。
就在這時她那群打扮跟他差不多的朋友猛的一下吹起了口罩,她頓時覺得面兒有些掛不住,巴掌順勢落向了那名躲在我背後的包廂公主。
啪!
這次我動了,半空中握住了她的手腕,並且眼神瞬間一變,變的很是銳利。
她一下愣住,看到我的眼神頓時很是驚慌,想要抽出手,但怎麼可能拽的動,一張小臉頓時憋的通紅,眼淚都在眼眶裡開始打轉。
畢竟還是個孩子!
我也不能太過分,她掙扎了兩次之後,我便放開了手。
然後,不理會她那怎麼看也看不出能把我怎麼滴的吃人眼神,淡淡的繼續說道。
「恩…還是老樣子吧,所有費用五折優惠,玩的開心!」
說完,我轉身向門外走去,但隨即,腦袋一熱跟了一句話。
「還有,不要再鬧了!」
那模樣,很有點在訓斥自己家做錯事了的姑娘的意思。
我說完後,包廂一片安靜,我苦笑一下,走出了包廂門。
哎…還是忍不住喜歡多管閒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