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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斷刃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在空中旋轉,然後「噌」地一聲插進草地。
庭院中,伊布與俊保持著將刀揮出後的姿勢。就仿佛這一刻的時間被徹底停滯了一般,兩人誰也沒有動。就連作為觀戰者,或者說被當成要交給勝利者那一方的獎品的白賀也被這完全出乎他意料的結果給驚嚇到目瞪口呆。
身為穿越者的俊居然輸給了在實力方面比他要弱的伊布?這怎麼可能?如果這個世界是本小說的話,白賀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這場比斗的結果會是身為穿越者的俊各種裝逼吊打伊布。而現在俊居然輸了?這叫白賀怎麼能不吃驚。事實上他已經吃驚到快想大叫說「這套路不對!」了。
且不管站在庭院一角眼睛瞪到像牛蛋一樣的白賀。不遠處,仿佛已經凝固成雕塑的兩個人終於有了動作。
先動的人是伊布。就像是幾乎會在大部分與秦始皇有關的故事裡出現的那種會動的兵馬俑一般,伊布的身體動作從凝固破裂,十分僵硬地活動了幾下以後再以一個十分圓滑的動作熟練地將那把名為冰華的刀收入鞘中。
左手提著冰華,伊布用那種足以融化冰塊的溫暖微笑靜靜的看著俊。
緊接著,俊的身體有了微小的顫動,隨後這顫動越來越大。指尖抖動、腦袋搖晃、眼珠亂轉,俊幾乎是在用全身來詮釋「驚慌失措」這個詞。不過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俊是穿越者,身上有幾乎每個穿越者都會有的buff加持,正常來說只要不是遇到那種boss級的人物的話是完全不可能會輸的。事實上俊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也確實是一次都沒輸過,這是他的第一次失敗。
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一次失敗。
如果從出生開始算起的話,俊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有了差不多十四年。若是加上原先在地球生活過的年月的話,俊實際上的年齡也已經徹底步入中年。就如同大部分普通人一樣,俊以前在地球上的時候也只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看網文是他為數不多的娛樂之一。
不,應該說看網文是他享受生活的方式之一。
看著網文中的主角隨著故事的推進各種裝逼泡妞下副本拿寶物然後循環,面對著屏幕的俊也會將自己代入到其中,意.淫如果主角是他的話那該有多好,然後他在面對各種情況時又會做出怎樣怎樣的應對。在這種意.淫中,俊的各種心態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所以確認到自己真的穿越了的時候,他的心情甚至比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白賀還要興奮幾十倍。在他的腦海里,這個世界可以說比所謂的天堂還要討他喜歡。如果讓俊在天堂和這個世界之間二選一的話,他一定毫不猶豫地選這個世界。開玩笑,天堂那種無聊的地方誰要去?在天堂一不能不老不死,二不能成神,三不能後宮成群,四不能裝逼打臉,去了幹嘛?曬太陽嗎?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的那股樂呵勁一直持續了幾年才徹底褪去。在那幾年裡,俊是白天笑,晚上笑,吃飯笑,睡覺也笑。有的時候連做夢都能笑醒。甚至說有時候俊在犯了錯被訓斥打屁股的時候也能笑出來。這曾經直接的導致了亞尼哈克一家從家主到僕人都一致懷疑過自家的小少爺是不是「腦子不太好」。當然,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不過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俊也不是什麼都不做光等著天上掉餡餅下來,身為主角的這個事實讓他耐著性子學了不少東西。學的累了的時候,俊也會抽空用百分百刻意的仰角四十五度動作望著月亮意淫自己接下來究竟會遇到什麼樣的美女,發生怎麼樣的故事,和什麼樣的敵人戰鬥。在本家的時候,俊望天時臉上的憂鬱著實迷倒了一大堆尚對愛情抱有天真的憧憬的小丫頭。
雖然那份憂鬱有98%是由俊優良的血統和穿越者自帶的buff混合構成的。其實只要仔細想想就能明白,一個在原本的世界都碌碌無為只能靠意淫來享受的人怎麼可能會只因為換了個世界就能迷倒一大群女孩子。說那其實是靠下藥迷倒的還比較有可能。
既然意淫過將來可能發生的各種事,那在這其中當然少不了失敗這味雖然略顯苦澀,但絕對是不可或缺的調味料。俊預想過各種自己失敗時的情景,在那些情景中他面對的敵人無一不是強大無比,實力遠遠超過當時的俊。因為面對的是當前絕對無法打倒的敵人,所以失敗的味道也就無形中被稀釋,變得幾乎可以說是一點味道都沒有。
所以這場失敗是俊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與比自己實力弱的對手正面相對卻輸了?這怎麼可能?俊所面對的困惑與震驚比白賀還要濃厚數十倍。
…………還是說,眼前的這個比自己還大一點的一臉陽光微笑的少年其實是自己未來的大敵?
俊的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與這樣的想法同時冒出的,還有剛才伊布那宛若閃電般迅捷的一刀。以俊實際上四重魔斗師的眼力,居然沒能看出伊布到底是怎麼出刀的,這不管怎麼想都太不可思議了。不止如此,俊甚至還覺得自己以前曾在哪裡見過這樣的一招。
俊將那恐怖的一閃在腦海中一次又一次地回放,希望能從其中找到一絲熟悉的源頭。
終於,他的視線猛的移向了手中的斷刀。
已經徹底沉睡在俊腦海深處被灰塵埋沒的記憶隨著他這一眼再次上浮。
差不多十年前,在俊還只有四歲的時候,俊的爹娘曾給他請過一位老師讓其教授俊劍術。但當時的俊對這件事其實是相當的不當回事的,他當時還認為只要有了主角光環就什麼都不用怕,因此也就根本沒有仔細聽那位老師說過話。
作為大人,那位老師當然一眼就看出了俊對自己劍術的不以為然。所以他向俊示範了一招,希望能讓他提起一點興趣。那是毫不起眼的普通一刀,然而就是那樣普通的一刀卻將亞尼哈克家庭院中的一塊巨石攔腰切斷。其斷面,光滑如鏡!
順帶一說那塊石頭是俊的老爹花大錢買回來的。
這一刀多少讓當時的俊對劍術一道有了點興趣,而俊現在使用的劍術正是當時學到的,手上拿的那把虎殺也是那位老師作為出師禮送給他的。
俊還記得,那位老師方面是帶著怎樣的一種自豪的神情來向自己說明他所使用的流派的。
「在這遼闊的天聖大陸中,用劍者宛若繁星之多,而劍術的流派也多到數不清。而我們所學所用的流派,正是這其中排行第一的哦。」
「第一?」
「對,不過事實上這個第一隻有少數人知道。」
「為什麼啊?」
「因為是第一的流派呀,所以只有被選上的人才能學的。俊少爺你是那些被選上的人哦。」
「……」
「不過我所能教你的還不是全部,等俊少爺你長大了以後若是對劍之一道還有興趣的話,可以到那座同時擁有冰雪和熔岩的劍之城去。以俊少爺你的才能的話,在那裡一定可以學到真正的……」
「……不死蝶。」
看著眼前微笑著的少年,俊用僅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喃出了這幾個字。
十年過去,俊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對這個世界依舊懵懂無知的小正太,所以他對所謂的不死蝶也有著遠勝當初的了解。
在俊所擁有的知識中,不死蝶這三個字中所蘊含的意思既可以代表天聖內的某一族,同樣也可以代表那一族代代相傳的劍術。
實際踏進這個世界後過了許久,俊才明白當年老師口中的那個第一的流派究竟有著怎樣的意義。
天聖甚至有律法直接規定,不死蝶這一劍術只得傳給流有不死蝶一族的人。不得傳給平民,若是非要收徒需將徒弟一方的身家九族連同祖宗八代都調查清楚後交給當地的大聖堂審核,在大聖堂審核調查確認這人沒問題之後才可以收,否則將按叛國罪處理。
所以,作為一個實際上學到了一點不死蝶的皮毛的人,俊是少數真的知道在天聖會用這劍法的人究竟少到什麼樣的一個程度的人之一。
再看伊布時,俊的眼神中褪去的是輕視,而多出的是凝重。
「大人!就是站在那邊的那個女僕!」
俊的身後,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