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蘇芸送回房間後,相柳轉身走進龍澤房中。
&該把扇子還給我了,」他開門見山道,「星月閣的使者最晚下個月拜訪三殺城。」
&件事和你討要扇子有關係嗎?」龍澤風度翩翩地說道,手搖百鳥羽扇,水琉璃墜子搖曳生輝。
相柳知道他的脾氣,心平氣和道:「不管怎麼說,我才是星月閣的前任長老,水琉璃留在你手中,讓星月閣使者看到了,不合適。」
&還是你的養父呢!」龍澤好聲沒好氣地說道,「你可曾對我表現出半點的尊重?」
相柳被徹底噎著了。
&有像父親的時候嗎!」他怒氣沖沖地說道,「哦,你對謝無衣確實很像個父親!對我——」
&吧好吧,我吵不過你,我把扇子還給你。」龍澤敷衍地說著,將羽扇還給了相柳。
相柳終於收回了扇子,心情也終於舒服了。
龍澤見他眉梢終於有了喜歡,轉身坐下,翹起二郎腿,道:「星月閣來三殺城,是為了什麼?」
&了聯手。」
夜君燃的聲音突然響起,虛掩的門自然打開,男人緩步走了進來。
&才你和芸兒說話的時候,我也在附近。」
&知道。」相柳平淡的說道,「坐吧。」
夜君燃依言坐下,三個人三個位置,可謂是三足鼎立。
&月閣目前的實力究竟如何?」龍澤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喜歡合作,但不喜歡名為合作的吞併。」
三殺城雖然勢頭洶洶不可擋,但比起星月閣到底還是差了許多,合作的時候難免底氣不足,很容易被對方以實力反向吞併。
相柳也知道龍澤的擔心,點頭道:「我也不喜歡,不過現在的情況……虛無一還沒有真正出手,我們已經疲於應付,如果沒有來自星月閣的力量,恐怕……」
&況蠻荒世界還有深層力量沒有出來,」夜君燃一針見血的說道,「我們收服了荒野五老,但距離獨霸蠻荒世界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荒世界的深層力量,我們當然要想辦法將他們引出來,但是星月閣的合作也不能當面拒絕,」相柳直接道,「星月閣的實力絕非三殺城能抵擋,加上我們從珍寶閣處取來的幾處礦脈幾乎位於星月閣的勢力邊緣。拒絕他們,註定得不償失。」
&沒說過要拒絕,我只是覺得和星月閣談條件的時候必須仔細仔細再仔細。」夜君燃笑道,「至少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裡,我希望三殺城內外都沒有任何風浪。」
他不希望愛妻挺著大肚到處奔走操勞。
龍澤知道他的暗示,笑道:「有前長老在這裡,相信星月閣就算想為難也不會做得太過分。最多——」
&多怎麼樣?」相柳問道,「你若敢再算計我,小心我翻臉無情!」
&得好像以前我算計過你一樣!」龍澤笑盈盈地說道,「放心吧,這一次我是真心誠意地邀你一起布局,獵物則是……星月閣!」
&這口氣,好像成竹在胸,」相柳挑了下眉毛,「能先說一下你的計劃嗎?」
「……這麼嘛,」男人眼珠轉了一圈,道,「如果你不介意我繼續用你的百鳥羽扇,我就把計劃提前和你說一遍!」
提前知道計劃竟要付出這等不合理的代價,相柳的臉色頓時蒼白了。
&許妄想我的扇子!」他不快地說道,「還有,我對你的計劃其實沒有半點興趣,反正你遲早會告訴我!」
……
接下來的幾天,蘇芸都被夜君燃押在床上安胎喝藥。
龍澤知道她擔心蘇震,每天都會三次向她報告蘇震的恢復情況。
相柳則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研究如何精準定位,確保夢天香和她的魂體能夠順利送回中央世界。
夢家人在血豹和白夜的督促下,每天都在練武場上揮灑著熱汗,身體的勞累化為精神上的無限滿足,幾乎絕望的等待再次煥發生機的事實讓他們打拳的時候都分外的有力氣。
蘇芸抽空給他們做了一下天賦測試,發現他們的血脈力量雖然退化得厲害,但也還留著少許。
五百多人的隊伍中居然有至少二十個人擁有召喚師的天賦,另外有十多人可以考慮學習煉藥術。雖然幾乎每個人的天賦都非常有限,最多也只能晉級到五品六品,但是只要一代代地積累下去,他日必定能夠再度攀升巔峰!
查出有特別天賦的人都按照天賦接受專門的培養,沒有召喚師或是煉藥師天賦的則專攻武道或是機關之術,夢家已經積弱太久,必須狠狠地提升一番!
從青銅城內取出的各類典籍再次派上用處。
看到蘇芸拿出整整一層樓的典籍的時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後欣喜若狂。
有資格進入的夢家人無不興奮得臉紅心跳,他們席地而坐,手捧適合自己的武道典籍,看得天昏地暗三月不知肉味。
看著大家熱火朝天的樣子,蘇芸對身後的夜君燃道:「再這樣下去,夢家是不是就能重新開始了?」
&誠所至金石為開,你的希望終有一日會成為現實的。」
……
蘇震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喧鬧。
夢家並不需要他,夢家自然有自己的未來,他的所有付出都不過是一場可笑的玩笑。
可是為什麼他不會感覺難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已經沒有了關係一樣。
因為心冷?還是因為……
&感覺還好嗎?」
龍澤鋪開針卷,數以百計的細針在閃閃發光。
「……這幾天感覺都挺好的,就是太陽有些毒,總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存在。」
龍澤嘆了口氣,道:「為什麼這麼自暴自棄,你只是暫時垮下,可不是永遠都不能站起來了。」
&是……我……我總覺得……」
他轉過頭,眼中有淚水在閃動。
&真的是夢家人嗎?我……為什麼和真正的夢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居然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和我無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究竟是夢無漪,還是……蘇震……」
最後兩個字,幾乎窮盡了他的全部氣力。
&時常會感覺心神恍惚,感覺現在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也經常做夢,在夢中我的名字是……蘇震…>
&只是太累了,壓力大的人很容易產生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