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殤心頭一凜,不知是喜是憂。
輕撫著蕭清羽的長髮,他柔聲道:「清羽,如果你願意對我敞開心扉,我當然很高興。但你放心,不管你瞞著什麼,我都理解,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那麼堅強一個人,卻背負了那麼多壓力,一定很難受吧?
他為自己不能幫上她而感到自責,是他不夠強,才幫不上她。是他不夠好,才沒能讓她信任,可他會努力的,不管有什麼問題,只要兩個人齊心,一定能解決。
「對不起,楚懷殤!瞞了你這麼久,實在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啟齒。」
依偎在他懷裡,蕭清羽捨不得鬆開,他的肩膀好寬闊,懷抱好溫暖,讓她深深地眷戀。
從認識到現在不過一年多,楚懷殤已經為她做了好多事,付出了那麼多,對她那麼好,讓她越來越捨不得離開這個男人。
他囂張霸道,做事只講心情,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他會勉強她,還會霸道地要求,但從來不會觸及她的底線,他就像一團火,那麼熱情那麼執著,在用自己的方式對她好,跟她以前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不知何時,楚懷殤已經一點點融化了她冰封警覺的心。
所以,在遇到了不知所措、無法解決的問題時,蕭清羽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楚懷殤。
「我一直很擔心,說出來怕你用異樣的眼光看我,甚至覺得我當初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蕭清羽抱著他的腰,仿佛是豁出去了,鼓起勇氣說道:「可我願意試一試,因為我相信你,而且我遇到了一件事,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感到了她內心的矛盾和壓力,楚懷殤無比心疼,只能回饋她更加用力的擁抱:「你說,我聽著。」
蕭清羽點點頭,漸漸地平靜下來,仿佛整件事都和自己無關:「楚懷殤,我給你說個故事吧!這要從赤炎國十四年前,花朝節的那天說起」
當時還是盛雲心的她,第一次遇見了夜傾寒。
那時候她還不是丹神,只是一個剛剛突破四品煉丹師的天才少女,嶄露頭角。夜傾寒也不是赤炎帝,他剛剛剷除了自己的兩位兄長,被先帝立為太子。
從那次見面後,盛雲心就被夜傾寒追求了。
夜傾寒身為太子,前途無量,長得又英俊不凡,才華橫溢,一旦費盡心思的示好,幾個懷春的少女抵擋得住?不過三個月,盛雲心就喜歡上了夜傾寒。
蕭清羽一點點說著盛雲心和夜傾寒之間的事,說他如何對她好,如何給她承諾,甚至利用自己的權利,給予盛家鼎力支持,最終盛家在赤炎國如日中天,成為了第一世家!
盛雲心以為自己找到了良人,想要回報夜傾寒,刻苦修煉,修為一日千里,不斷突破。更在夜傾寒的造勢下,名聲也達到了頂點,成為人人敬仰的丹神。
丹神和太子殿下之間的感情,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和羨慕,一時間傳為佳話。
「可是盛雲心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夜傾寒故意的。」
蕭清羽語氣低沉起來:「他其實是看中了盛雲心的能力,能夠輔佐他順利奪嫡,得到皇位,所以才費盡心思幫她鋪路,助她修煉。盛雲心覺得夜傾寒是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可她萬萬沒想到,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楚懷殤不知道蕭清羽怎麼說起這事,有些奇怪:「清羽,你怎麼知道這些?」
如此隱秘的細節,連他都無法打聽到,她又從何得知?
蕭清羽沒有回答,只繼續說下去。
夜傾寒想要登基,阻礙不僅僅是其餘幾個皇子,先帝當年正值壯年,離退位還很久,但夜傾寒已經等不及了。
盛雲心猶豫過,但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她終於違背了良心,做了一些陰損的事。毒死赤炎先帝的那顆丹藥,就是她煉製的,雖然當時她以為夜傾寒是用於敵人,但終究出自她之手。
她的丹藥不知道毒死過多少人,她的名聲也被夜傾寒利用,甚至連帶整個盛家也被牽連
「楚懷殤,你說盛雲心是不是又蠢又笨,竟然被利用至此?」蕭清羽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楚懷殤。
男人眉頭緊鎖,良久才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丹神的確有些識人不明,但不能因此說她又蠢又笨。能夠成為九品丹神,就證明盛雲心其實是很聰明的女人,她只是敗在了感情上,被夜傾寒欺騙了。」
「她太傻了,明明知道夜傾寒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卻天真地認為他寧可負盡天下人,也不會負她!」
蕭清羽自嘲地笑了起來,肩頭微微顫動:「當大婚之夜,夜傾寒一劍刺入她心臟時,她終於如夢初醒,卻已經晚了。」
「她看著夜傾寒的冰冷的眼神,甚至還感覺到自己的神魂被護國巫王殷琅琊抽出來,讓她永遠不得轉世投胎,她終於知道自己瞎了眼,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盛家!」
蕭清羽帶著強烈的悔恨,無比自責道:「人人敬仰的丹神盛雲心,其實就是個傻子!她助紂為虐,心盲眼瞎,最終才落個悽慘的下場。她是全天下最蠢的女人,害了那麼多人!」
心頭大震,楚懷殤皺眉道:「清羽,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當然知道。」
蕭清羽直勾勾盯著楚懷殤,一字一句道:「因為盛雲心魂魄缺失,無法轉世,但機緣巧合卻重生了!就重生在蒼南國瑞安侯府嫡小姐蕭清羽身上,就是我!」
驀地,楚懷殤眼瞳一縮,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少女。
「你是說你就是盛、盛雲心?」
「是的!我就是重生的盛雲心,也是蕭清羽,我是一縷魂魄不全的幽魂,楚懷殤,你怕我嗎?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怪物?」蕭清羽顫聲說道,不敢看他的眼神,別過了頭去。
她好怕,從他口中聽到嫌惡的話,更不敢看他嫌棄的眼神。
即便她相信他,但也不敢絕對肯定。
那一瞬間,楚懷殤抱緊了她。
強而有力的臂彎摟著她,下巴磕在她頭頂,雙臂環繞將她緊緊摟在胸前,內心湧起強烈的震撼和心疼,低沉沙啞地說著:「原來是這樣清羽,我終於明白了。」
原來她是如此特殊,背負了那麼多仇恨和過往,不敢對人言,一直都憋在心裡。如果她不說,他永遠也猜不到她的秘密,如此特殊。
他怎麼會怕,怎麼會嫌棄她呢?心疼都來不及了。
楚懷殤強烈的自責,只怪自己沒能讓她早點信任,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傻丫頭,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如果早說了,這些就不用你一個人去面對,去承受了。我會幫你報仇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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