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跪在榻下的地板上。
她此刻,六神無主,滿面憔悴,她顫抖著雙手,將密信,遞於老夫人的婢女,剪枝。
剪枝小心翼翼的,將密函遞予胡老夫人的手裡。
胡老夫人,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手上的字條,她不怒不嗔,平靜的,念著紙條上的字,道:「
急告主上,少主遇敵,中毒昏迷,情況甚危,請求批示!」
胡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剪枝躬身,雙手端著一盞熱茶,站在胡老夫人的左側。
屋子裡,清一色的黃花梨黑漆家具,香爐里,飄出輕淡微涼的檀香氣味。
屋內,七八個婢女、僕婦,全部低頭侍立,誰也不敢動彈一下。
胡夫人沉默了半晌,才接過剪枝手裡的,第二杯熱茶,不過喝了一口潤喉而已。
胡老夫人沉吟的,開口說道:「
景璿,這孩子,自從他跟著商隊,四處經商,開鋪子,便時常,遇見那些宵小之徒!
此次,也是這樣,我相信,他能扛過去的!
讓他回來!」
胡老夫人伸手,對剪枝示意,扶她起來。
剪枝,忙攙扶著胡老夫人,從小榻上下來。
兩個婢女,圍著胡老夫人,到妝檯前,坐下梳妝。
胡景璿的,母親胡夫人,她揉著發酸的膝蓋,從坐褥上,被婢女攙扶著,站起身來。
她轉身對婆婆,說道:「
母親,淮南城離商丘,也不近,隔著五六百里的路呢!
景璿,他能扛得住,這舟車勞頓的折騰嗎?
母親,那范醫師,醫術不凡,他就在軒一城啊!何不——」
胡老夫人,眉毛威立,她看著鏡袱,對胡夫人,高聲斥道:「
住口!」
屋裡的氣氛,剛才還是秋風颯颯,這會兒已降至「三九天」了。
屋內,儼然是天寒地凍,滴水成冰的時節了。
胡老夫人板著臉,對婢女、僕婦,冷冰冰的說道:「
你們都下去吧!」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後,諾大的房間裡,只剩下婆媳二人。
胡老夫人,在妝檯,側著身子,自我寬慰的,說道:「
這密報上,就這麼幾個字,連中的什麼毒,都沒說!
可見,情況並沒有,那麼嚴重!
傳信,讓景璿回來,咱家有『魏瞎子』,那可是全大荒,有名的『毒醫』!」
胡夫人慾言又止的,攥著手裡的手絹。
胡夫人慢慢的,走過去,站在老夫人的身旁。
老夫人用左手,拍著她的膝蓋,嘆氣道:「
景璿前些年,和范小四,走得太近了!
底下有些閒言碎語,說璿兒他,有斷袖的癖好!」
老夫人抬頭,看著她的兒媳婦,說道:「
既然,璿兒一心想當駙馬,那范小四,他就不能再見,免得流言滿天飛!」
胡大夫皺著眉頭,哭喪著臉,說道:「
可是,現在情況緊急,找范醫師是救命,又不是喝茶撫琴!
此一時,彼一時!」
老夫人「噌」的一下,從坐墩上站起身來,拔高嗓門,道:「
情況沒那麼嚴重,你別像個『無頭蒼蠅』似的,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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