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朵朵開 第十三章貴客臨門

    空心菜在吃了阿牛哥燒的紅燒肉後就更加堅定了,她要搶在明年阿娘給他相看媳婦之前，讓阿牛哥徹底拜倒在她的藍衣裙之下。

    對阿牛的感情很複雜，也說不上什麼情愛心動，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情緒。她是工商管理畢業的，只知道資源優化配置。

    她主外多掙錢，而阿牛會燒好菜又忠厚能幹。她現在是孤兒，而他也是個孤兒，而且這兩個孤兒還同時認了同一對夫婦為爹娘。嫁給他不用考慮以後的婆媳關係。嫁給他不用擔心飯菜沒人燒的問題，嫁給他不用擔心有家庭暴力。綜合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她覺得她和阿牛是絕配，一定能婚後美滿和諧。

    只是她忘記了：人算不如天算，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自是後話。

    「阿妹，你的菊花茶泡好了。」阿牛坐在桃樹下擺好了茶具喊道。

    夫婿就是這樣培養的，從閨房出來的空心菜滿意的看著擺好茶具的阿牛已經出了院子。今日家裡有貴客到，故而桃樹下的桌上擺好了茶具和茶點。

    「阿娘，你怎麼穿這麼少，春寒滲人，這兩日的天氣也變幻無常的。可不要染上了風寒。」空心菜在這裡已經過了十日，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家。

    「你忙你的，不是要選草藥嗎？我不礙事的。知道你爹爹居然把他請來了，我把前幾年做的新衣服拿出來試穿，發現人胖了，都穿不上了。好不容易找見這麼一件合身的衣服，咱們可不能失禮了。」王氏的興奮寫在臉上。

    「阿娘，那個人真的那麼厲害嗎？」空心菜半信半疑，之前聽爹爹說過此人，但是一般都是世人浮誇罷了。

    「快快請到內堂坐。」空心菜聽見爹爹劉掌柜的聲音。

    她一身淡藍色的連衣長裙，短髮散落在肩後。眉梢的黑痣十分突兀，而她卻沒有用劉海遮蓋，而是用髮夾將劉海固定在耳後。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站在滿樹桃花下，花瓣偶爾滑落，她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打量，他直直的看過去，雙目相對，她卻絲毫沒有小女孩的羞澀。而打量的眼光也沒有收斂。他背著藥箱就跟在師傅身後。

    多年後，他才明白，也許在第一眼，那個野丫頭就走進自己的心裡，只是當時年少輕狂根本沒在意。冥冥之中，都怪那年的桃花開得太艷太美好。

    空心菜看見進來的是一老一小，男子肩上背著藥箱，老者的髮型和道士差不多，穿著一身青色布衫，顯得十分內斂。奇怪的是除了眉毛是白色的以外，頭髮和鬍鬚都是黑色的。她聯想到小時候看的電視劇「白眉大俠」。

    那男子讓她眼前一亮，紅白相間的衣服村托出他那白皙光潔的臉。目若朗星，長眉若柳，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身如玉樹，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這，這哪裡是人，這根本就是神話中的善財童子嘛！

    為什麼他的額頭兩眉間有紅色的美人痣呢？好俊俏的男人。而且他也在看自己，當然她長相普通但也不是什麼醜八怪，所以，她更加放肆的打量這個年畫裡走出來的男子。欣賞美好的事物是她的愛好之一。

    這個漫長的對峙，以爹爹的一句「阿菜倒茶」結束。

    「這是我剛認的義女阿菜，快請坐。」劉掌柜熱情的招待貴客。

    「沒關係，這位就是夫人吧。」老者座下，男子恭敬的站在身後。

    「我老伴的眼睛還有希望復明嗎？」劉掌柜滿懷希冀的問道。他好不容易請到了南陽醫聖－－無名。

    「可以，就是要換眼。」他的神色十分淡定。可是空心菜卻急了。

    「怎麼換？」劉掌柜著急的問道，知道有辦法讓老伴重新見到光明，他激動萬分。

    「以眼換眼。」他看了一眼空心菜，但是空心菜卻覺得自己的眼睛會被這個怪人挖走一樣，心裡被他看著直發沭。

    「還請醫聖明示。」他開藥鋪多年，對藥理還是有點了解的。

    「以她之眼換你夫人之眼。」他看向小女娃的眼光更加神采奕奕。

    「老婦不治了，瞎眼這麼久，習慣了，不治了。」王氏聽說要用家裡人的眼睛換自己的光明，頓時緊張了起來。

    「醫者父母心，你可不要信口開河，我願用我的左眼讓你一試，如果你果真能讓我娘眼睛看見東西，我們定然重謝與你，如果是騙財而已，我們就報官，讓你老人家下半輩子在牢中頤養天年。」一隻眼睛能看見東西應該也沒什麼影響，反正她現在也不用開車什麼的。

    「阿菜不許無禮。」劉掌柜柔聲說道。臉上顯得十分尷尬。

    「你果真願意以眼換眼？」老者笑意更濃，看不出生氣還是高興。

    「阿菜，你娘反正也，你還小。」劉掌柜覺得自己的鋪子地契收回來都多虧了這個丫頭，她還小怎麼可以讓她成了瞎子，這些天她採藥分藥，那機靈勁讓他欣喜萬分。這麼好的女娃要是變成半個瞎子，那麼她的人生不是全毀了。

    「用我的行不行，我的眼睛很好。」劉掌柜說道。

    「用我的吧，我的眼睛也很好。」阿牛也著急的說道。

    「你們當這是菜市場買菜挑瓜呢？她的眼睛對我才有用，其餘人的都沒用。我最討厭人質疑我的醫術」老者一本正經的說道，還不忘縷著他的長鬍子。

    「沒關係，反正換一隻眼睛，我和娘都能有一隻正常的眼睛能看見東西，很划算的。」是因為王氏長得和自己的媽媽一模一樣，還是相處了十天，她發現她對自己的愛一點也不比自己的媽媽少，總之她已經將她視為親生阿娘了。

    「好，就這樣定了。」他起身就要告辭。

    「什麼時候來換眼？」空心菜比他還心急。

    「小女娃你暫且養好身體，還有這個藥方你每日按時給你阿娘服下。」他將一個藥方交給小女娃。

    「師傅，我來。」那個男子的聲音好有磁性。

    「你留下來，記錄好這位夫人的反應，每日給她眼部的三泉穴和百匯穴分別用銀針刺激，還有，這個換眼的活技為師也是第一次做，缺點輔助的器物。一個月後，為師過來給她換眼。你就先留下吧」他對自己的徒弟說道。然後將藥箱中的銀針交給他。其餘的什麼也沒給他留下就走了。

    「打擾了。」他從來沒有和師傅分開過，也不明白師傅為什麼要獨自將他一人留下。

    「阿菜，你去將你隔壁的空房打掃一下，讓這位公子住下。」劉掌柜殷勤的說道。

    「知道了，爹爹。」她聽話的走開了。還一步三回頭的看了看桃花樹下的男子。

    「公子，寒舍簡陋就委屈公子在這裡為老伴治療一個月了。」劉掌柜熱情的說道。

    「你不該答應的，阿菜那么小，一隻眼睛看不見也會很不方便的。」王氏看女兒走了，責備的跟劉掌柜說道。

    「我也想將我的眼睛換給你，但是醫聖的話，你又不是沒聽見。況且那丫頭的倔強性子，我也拿她沒有辦法。總之，咱們以後多對她好一點。」他真的沒想到，一個剛認的義女會為了老伴捨棄一隻眼睛。這正是他們上輩子積的德福才讓老天爺如此垂憐，將這麼一個讓人心疼的小女娃送到他們的身邊。

    打掃完了房間，將床被都鋪好，空心菜找來一塊黑色的布，罩著自己眼睛的大小縫製了一個特製的眼罩，左眼被黑黑的布遮住。

    她戴著出來，讓院子裡三個男人都面面相覷。這簡直就是萌版的加勒比海盜嗎。

    「阿妹」阿牛覺得這個樣子的阿妹還真的有點滑稽

    「阿菜」劉掌柜有點好奇這又鬧哪出？

    「沒事！我是在適應一下左眼看不見東西的，也沒什麼的。呵呵！」她左搖右擺的走過來，她是太想證明自己沒有左眼一點問題都沒有，根本沒看見腳邊的板凳，只有右眼能夠看見東西的空心菜本來平衡性就不好，再加上還跑的快了點，眼看就要摔跤了。

    他坐在凳子上，看見那個小女孩將自己的左眼遮住，眼睛上帶的東西還真是和山下的獨眼龍土匪如出一折，他敢保證這是今年他遇見的最滑稽好笑的造型。

    心急果真吃不了熱豆腐。眼看就要摔倒了。他本能的從板凳上飛蹦過去。從小習武，他的動作反應自然也快。一把接住了撲向前的小女娃。

    還好，她沒摔著。

    除了王氏以外，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只是那個小女娃睜著右邊的眼睛，小手居然摸著自己眉間的紅痣，然後厚顏無恥的說：

    「你的皮膚好滑」

    其實空心菜還想說，原來你額頭的紅痣是真的，還以為是粘上去的呢。可是結果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丟了。

    她毫無懸念的被重重摔了一跤。從來沒被女人這樣調戲過，而且她還只是個小女娃。頓時覺得眉毛輕顫。心中羞憤的怒火簡直可以將牛排烤到三分熟。他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調戲了。

    七仙女故事中，董永偷窺在河中洗澡的仙女們並偷走了七仙女的衣服，才與七公主相愛；天仙配故事中，仙女擋住書生的去路，終在老槐樹下結為夫婦；射鵰英雄傳故事中，黃蓉三番五次調戲郭靖，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些成功的案例告訴我們，美麗的愛情里總有一個人要先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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