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菜明明記得自己暈倒前是被那個公豬母豬的打的半死,怎麼跑到南山採藥了?難道自己在做夢?為什麼南山的樣子和之前的不一樣呢?
「你來了,我走了。」一個飄渺的聲音說道。
「你是誰?你出來!」空心菜嘴裡喊道,但是耳朵里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她看見漫山遍野的桃花開得很艷,只是那桃花深處一片漆黑的剪影,讓她覺得自己身在其中又不在其中的感覺。
她的家人都出去了,阿牛也出去,現在就他和她兩人。一直找不到這樣的機會相處,原來她躺著不動的時候這麼可愛。
要是內傷不嚴重的話,她早就應該醒來了,為什麼她的脈象那麼微弱。這些都是他無能為力的,要是師傅在的話就好了,也不用他手足無措。
「丫頭,你知道嗎,你拿著死老鼠的樣子真的很可惡,還有你是第一個敢觸摸我眉心紅痣的女人。」他將她的手放在手心,那麼纖弱無力,雖然已經消腫了,但是那些血痕還紅艷艷的沒有結痂。
「你要是不醒過來,你欠我的銀子誰還我,你不能做言而無信的人,你不是吹噓你會掙很多銀子嗎?你不會要買下很多土地當個地主婆嗎?你幹嘛躺在床上裝死,你。」
李凌去了荊州一趟,那裡的產業需要他去接管,他剛安排完事情就回來了,沒想到就看見她被公主打得奄奄一息。家主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正一步一步接管李家的權杖,新一輪的爭奪就要開始,他必須帶領一個龐大的家族在皇權爭奪戰中站對位置,為自己家族以後的富貴選清方向。
「你起來呀,不是喜歡和我吵嘴嗎?不是喜歡去到處遊歷嗎?你不醒來我怎麼帶你去!」他的眼裡晶瑩剔透。像兩顆寶石鑲嵌在那裡,熠熠生輝。
空心菜聽見有個人好吵的說著話,她的頭快要炸開了一樣,但是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只要你睜開眼睛,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他看著床上沒有絲毫反應的小人,心情更加悲痛。他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的失去她,要是自己不是那麼粗心將她一個人放在這裡不管,她就不會出事兒了。但是說這些都太晚了。
「我想吃紅燒肉。」空心菜艱難的說道,聲音極小。
他感覺掌心裡的小手微微的動了,還聽見她蚊子般的細語。他興奮的握住她的小手激動的說道:
「沒事兒就好,就知道你這小禍害沒那麼容易死的。」李凌驚喜的說道。
空心菜看見清秀可人的李公子現在的裝扮著實落魄憔悴,難道他家破產了?
「你家沒事兒吧?」空心菜覺得每說一句話都那麼費事。自己的身上簡直就是一個報廢品,說話運氣都能牽引傷口疼。
「阿妹,你終於醒了。」湘雲手裡端著的銀耳湯差一點由於激動而掉在地上。
「阿妹餓不餓?阿姐給你做了你喜歡喝的銀耳湯。」湘雲坐在床邊看見李公子一臉憔悴的樣子,倒是為阿妹高興,有這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呵護著。阿妹一定會幸福的。
「我好餓,謝謝阿姐。」空心菜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已經沙啞了。
「我餵她吧,你先去藥鋪里拿點桂子決、冬青柳、海底扇,碾成粉末,按照三分兩分五分的比例將這些藥粉活在一起,倒烈酒浸泡一刻鐘端來。量就是一海碗的量吧。」李凌認真的說道。
空心菜雖然知道藥童師兄是會醫術的。但是真正沒見過他治病救人,所以對他這驚為天人的藥方十分信不過,因為這三味藥中。有兩味藥草都是有輕微毒素的,他這是打算看自己被打不死,現在補上這麼一遭,毒死自己嗎?
「你別看著我,張嘴把銀耳湯喝了。」李凌溫柔的拿起勺子餵到阿菜嘴裡。空心菜想反抗,但是由於自己真的連拿勺子的力氣都沒有。自然也就享受他的服侍。
空心菜覺得這樣的藥童師兄和平時很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去一趟那根神經搭錯了,反正他是她名義上的師兄,自然已經照顧好她這個唯一的師妹,話說那個不靠譜的師傅在自己要死不活的時候,不趕到她家為她免費醫治,現在跑哪去了。
「師傅沒來看我死沒死?」空心菜不悅的問道。
「他老人家不知道你出事兒,知道的話肯定是會來解救的。」李凌很相信師傅的為人,他絕不是怕事躲事之人。
「我要吃紅燒肉!」空心菜吃完銀耳湯後的強烈要求。
「十天內不能進葷腥。」他如一個嚴厲的長者警告的說道。
「可是不吃肉會死的。」她的聲音漸漸恢復了一些正常,至少能清楚的讓對方聽見。
「你死給我看看。」他知道這個饞貓是一定不會忌嘴的,所以他打算住下監督。她的傷口不比一般,那鞭子上裹著細的倒勾,真是個狠毒的女人,這樣的人如果是個普通的百姓,也就是惹是生非的毒婦,可是她確是朧月王朝唯一的公主,真是國之不幸。
空心菜一閉眼,裝死著。
李凌看見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想到自己那些事情還未部署,也就起身離開,晚上再來看她。
「阿菜,你沒事兒就好,快把你阿娘嚇壞了。」劉掌柜扶著夫人坐在空心菜床邊說道。
「沒事兒就好,湘雲說你喝了一晚銀耳湯,還想吃什麼,阿娘給你做。」王氏拉著空心菜傷痕累累的手強忍住淚水問道。
空心菜這才知道什麼叫「傷在兒身疼在娘心」了,阿娘的淚水快把她淹沒了,從她挨打到醒來,王氏就沒停止抹眼淚。
「我想吃紅燒肉。」空心菜委屈的說道。
「這個不行,李公子專門交代,阿妹的傷到了筋骨,用的藥是不能吃葷腥的食物的。」湘雲搶著說道,王氏也連連點頭,那個藥童師兄實在是太可惡了。
王氏和劉掌柜出去了,空心菜覺得怎麼沒見到阿牛哥,但是想到現在自己這樣的情況也就忍住沒問,不過湘雲開始嘮叨的說到了。
「阿妹,你這一受傷,阿牛哥可是反常的很,一直在自己的房裡不出來,還不吃飯。剛才聽說你醒了,我看著他臉上狂喜之後又是一股落寞,吃了兩口飯就睡著了。」
「大白天,阿牛哥怎麼還午睡呀?」空心菜好奇的問道,阿牛哥沒有午睡的習慣。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加一上午,阿牛哥一直沒休息。」
空心菜聽了心情稍微好一點,做不成他的妻子,好歹也是他妹妹,這點關心是要有的。總算沒白費神那麼久。
「最可怕的是李公子。」湘雲把薄被子墊到空心菜的後背,讓她能靠著舒服一些。
「藥童師兄怎麼了?」空心菜記得她昏迷前聽見的聲音就很像這個師兄的聲音。
「他將咱家的門差點踢破不說,奪過那個公主的鞭子在那公主身上就是一鞭子抽過去,看的我和阿牛都熱血沸騰了,這也算給你報了仇。」
「那公主的打手們都是死人嗎?沒人幫忙?」空心菜自然知道那幾個侍衛絕對不是吃素的。
「你是不知道,當時李公子的那雙眼睛血紅血紅的,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法,幾個侍衛都倒在了地上,只有那個頭頭,就是戴著半透明黑紗的紅繩帶著的人還站著,本來他要和李公子拼命的,怎知道那個什麼公主似乎很忌諱你的這個師兄,居然主動的吩咐算了。」湘雲起勁的說道。
「那麼他們都說了些什麼?」空心菜以前覺得這個藥童師兄只是土豪系列,現在連公主都買賬的人,怎麼說也得是個權貴。
「那公主說『李公子都出面護著這個丫頭,不知道是何緣故。』?」湘雲認真的說道
「後來呢?他怎麼說?」空心菜後悔自己暈的太早錯過了一場好戲。
「他說『這是我師妹,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定會去紫鸞殿找國主理論一番。』當時你不知道,他說話的時候真的好有氣勢,仿佛是雲端上的天神一般。」湘雲如痴如醉的說道。
「那麼你沒聽清楚他是什麼身份?」空心菜問重點。
「我忘記問了,不過最重要的不是他打傷了公主,而是他幫你上藥了。」湘雲尷尬的說道。
「那有什麼,他本來就是醫聖的徒弟。」空心菜無所謂的說道。
「可是,你身上遍體鱗傷呀!」湘雲聲音有些高亢起來。
空心菜一驚,奶奶的,不是他脫了她的衣服上的藥吧?難道自己被他看光光了?
「你們不會讓他看光我了吧?」空心菜欲哭無淚的問道。
「我們也情非得已,你那時候就差一口氣了,我們都沒有了主意,最後他跟爹娘說會對你負責,然後我們就同意了他幫你上藥。」湘雲支支吾吾的說道。
「可是你們不是也可以幫忙上藥的嗎?」她無語的問道。
「但是,你受傷太嚴重,他說要給你輸真氣,我們都不會,所以,也不知道,就沒辦了。」湘雲的頭更低的垂下,空心菜有種想撞牆的衝動,她這十歲的稚嫩身體經歷果然很豐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