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菜舔舔嘴唇一臉正經的樣子,這動作讓李凌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被這丫頭占了便宜一樣,可是她那副嚴肅認真的小模樣,似乎是要開始討伐他這個不小心被她親了一下的受害者。
「這個事情是個意外,師兄一定不要想不開,我保證當今天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李凌雖然對她不會要自己負責心裡有些底,難道就因為那個阿牛,她不是更應該介意此事的嗎。想來聽見她說,當沒發生過,似乎在她的心裡他根本沒什麼位置一樣。
「我會對你負責的。」李凌也許是生氣她無所謂的態度,也許是半推半就給自己找到一個好的藉口,反正自己都弄不清楚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說這樣的話。
「千萬不要!師兄,咱們那戰友般的友誼不能因為一次意外事故而生分了,不要談什麼負責的事兒,你就當被蚊子咬了吧。」空心菜勸慰的說道。
李凌長這麼大,確實沒見過這麼缺德的蚊子,哪裡不咬,偏偏咬他的嘴唇。
「你再變成蚊子看看。」李凌不悅的說道。
「呵呵,師兄,蚊子現原形了,你拍死我吧,以彌補你的損失。」空心菜怕這藥童太認死理,又太過剛直會心裡內疚,想來要是這個時空的女子聽見這話怕是求之不得,但是她卻是擁有兩世記憶之人,萬萬不忍心乘人之危賴上他,要是換做是阿牛哥的話,她倒是立馬答應。
空心菜靈機一動,覺得自己倒追靚仔有門路了。雖然這主意是有些缺德,還有些操作複雜,但是總比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亂撞要強。要是時間拖的越久了,她的成功率也變低了。
「你又打什麼主意?」李凌臉色故意一沉。這小魔女居然一口拒絕了自己,想到自己現在確實無法給她承諾,心裡又一陣難受。
「沒什麼?我在想師傅什麼時候回來,呵呵。」空心菜不好意思的說道。
李凌沒有回答,顯然知道這話只是敷衍他,這個小魔女整日「白眉老頭」的叫喊著,聽她叫聲「師傅」還真是難得。馬車裡靜悄悄的,兩人都不說話。等呀等,等呀等,這時間還真難打發。
幸好車夫在他兩成為雕塑前及時趕到。終結了這一場詭異的氣氛。她和藥童師兄一路上都沒什麼交流,中間空心菜實在不能忍受這死一般的安靜,打算說個笑話來緩解一下氣氛的。奈何聽見對面均勻的呼吸聲和安詳的閉目養神姿態,仿佛自己要打破這種氣氛似乎有些不好。
終於這段路不是很長,到了集市冒地,她沒有先回藥鋪,而是直接跟去桃花村看那工匠們蓋房子的進度。直到晚上她才和藥童師兄一起回家。因為出發前已經提前跟阿爹阿娘打招呼了,對她一夜未歸似乎還十分放心,而且阿娘的眼神中似乎透出十分高興的意味。
時光飛逝,之後的十天裡,空心菜一邊監督這房子的進度,一邊還要和藥童師兄去南山上採藥草的幼苗。往來十分的辛苦,幸好幹完活回家阿娘總是準備好了噴香的飯菜,她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也快樂。經過了那次的事情,藥童師兄對她的態度變得若即若離,偶爾看她的眼神帶著幽怨,有時候還會故意和自己過不去,顯然是有心結了。空心菜為了這件事情不被更多的人知道。只好忍受這師兄的間歇性神經質。
空心菜發現阿牛哥和錦繡突然變得疏遠了好多,倒是錦華經常往她家跑。這兩兄妹不知道是不是神經互換了,以前錦繡可是十分的殷勤的,打聽了一下情況,好像是錦繡的阿娘的親姐姐的女兒出嫁,作為表妹的錦繡要幫阿娘一起為這要出閣的新娘子做衣服。
這新娘子的衣服也是有講究的,嫁衣需要繁雜的繡花還要有新的棉被床幔等等,最麻煩的要數鞋子,聽說嫁人的鞋子是越多越好的,最好是能穿一輩子。那十幾雙是少不了的,而十幾雙鞋上都還要繡不同的花樣子,這下錦繡是三五個月沒空串門子了。
空心菜自然很高興,情敵不在自己眼前晃呀晃,憂患意識就不強,直接導致她的計劃一托再托,雖然和阿牛哥的感情還算很好,但是只是兄妹之情,故而他們之間也沒實質的進展。
「阿妹,你這一針又錯了。」湘雲好意的提醒道。
空心菜有些不耐煩了,沒到一刻鐘時間,自己已經錯了好多針了,拆來拆去的也漸漸地失去了耐心。
「阿姐,我歇會兒,有點亂了。」空心菜無奈的說道。
她白日裡根本沒時間幹這些繡活兒,一邊要時常去給乞丐們送吃的,一邊要和藥童師兄採藥打理那幾畝草藥,這幾日自覺每天活計干不完,都主動的早起了,其實是即使自己不起,也會被那師兄硬吵醒。想來自己白占了他便宜他是故意的,理虧也沒去計較那麼多。
「阿菜,你昨天也是說歇會兒,可是你就睡著了,最後還是我幫你把外衣褪去的,你不是又瞌睡了吧?」湘雲是個直性子,說話也不留心眼。
空心菜很無奈呀,她的手在分揀藥草的時候簡直能趕上專業的分揀機,為毛做針線的時候就跟大狗熊的爪子一樣笨拙,還有最近因為早起,一到晚上就有些念床,而這油燈晃的眼睛更加迷離了。
「阿姐,你說我這手藝什麼時候才能繡成個荷包香袋給阿牛哥呀?」她真的很努力的學了,她很是想不通為什麼湘雲的手能幹粗活,還能拿殺豬刀,拿上針線也飛花走線的。難道這就是俗話說的--人比人,氣死人。
「阿菜,你不要著急。我看這幾天錦繡也不常來,你好好表現阿牛哥肯定能明白你的心意的。」湘雲一直說這句話鼓勵她,奈何這丫頭聰明伶俐就是對女工一點也不擅長,而且學起來也是極為費事兒。
「這幾日,我看阿牛哥真的很認真的學認字。阿菜你再努力一點這事兒我看就**不離十能成了。」湘雲八卦的說道。
空心菜確實有值得高興的事兒,連爹爹都誇獎自己是個好先生,連他都教不了的學生,她一下子就讓阿牛對認字感興趣了。其實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功勞,說來藥童師兄也是幫了一個大忙。而且這阿牛哥似乎很尊敬這藥童。那日空心菜拿著筆墨去阿牛房裡,打算教他寫字,開始阿牛是敷衍一下,就打算繼續幹活的,那李凌在白紙上揮毫寫了一個李字,告訴阿牛哥這是他的姓氏。然後阿牛哥居然開始練習了起來。這讓她高興了好久。
「我想著再過幾日,那邊的房子也建好了,李公子也要搬走了。他畢竟是你的師兄。以後咱家的田產那些還要麻煩他順便照看,你有時候就不要太小氣,非得和他爭的面紅耳赤的。」
「可是每次都是他要找我吵架的呀,我很大度的啦。」空心菜顯然理解錯了湘雲的意思。
「你不去氣他,他哪會與你為難。我看著李公子八成看上你了。」湘雲湊在空心菜耳邊說道。
空心菜一驚。把針一下子扎到了手指上,不是第一次被扎,但是十指連心,不疼才怪了。
「阿菜沒事兒吧,怎麼又扎手了。」湘雲將空心菜的手握住,趕緊將床邊的一個小布條包住。可是空心菜哪有那麼嬌氣,只是被軋一下就要包著顯得也太柔弱了些。湘雲什麼時候學會說驚悚的話嚇人了,還真沒看出來。
「藥童師兄看上蚊子蒼蠅。也不會看上我,阿姐多慮了。」其實她知道原因。
「阿菜你這麼肯定?」湘雲覺得這話中有話,追根到底的問道,她八卦的時候腦子特別靈活。
空心菜看了一眼心潮澎湃的湘雲,覺得她在她家真的有些埋沒了。於是決定還是洗洗睡吧。
清晨。空心菜又被李凌從被窩裡拉出來,近日空心菜被折磨的已經睡不成懶覺了。她真希望那邊的屋舍能早日蓋起來,他也好早日搬走。雖然他在家裡叨擾也順便多了一位青壯勞動力,但是自己的惡行已經讓他生出幽怨,這情況越來越不妙了。
十分無奈的被他攬在懷裡騎在白馬上,其實她會騎馬了,奈何這負責任的師兄怕自己睡眼朦朧不小心摔死,故而大早上根本不讓自己一個人單獨騎馬。她也正好趁著這段路程打一下瞌睡。李凌的馬技還不錯,她基本是一路瞌睡到目的地才醒的。
懷裡的小女人總是能做出讓人吃驚的事情,比如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想起床,比如她可以在馬背上自由自在的睡覺,而不用擔心自己把她扔到地上。這屋舍也快建好了,她昨日還問他,為什麼有三個房間臥室,他只是想著興許能夠用上,也就多隔了一間屋出來。
為那些乞丐建造的大房舍在離自己的房舍不到五百米的地方,雖然他喜歡安靜一點的地方,奈何那個小魔女說,挨近一些可以做鄰居,他放眼望去,這裡的確有些偏僻零星分散的幾戶人家。這個小財迷不是使喚自己去幫忙採藥草,就是讓自己給他的阿牛哥臨摹些字帖,對自己的那匹白馬表現出超級友愛的表情,要是將馬匹送給她,他又害怕這丫頭整日閒逛,惹些閒話就不好了。
他盡力為她考慮著,奈何這小魔女卻不領情,以小氣總結了自己。那個阿牛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聽劉掌柜說,他是在南山鎮上買貨的時候收養的他,那時候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家人及姓名了,而阿牛這個名字是因為那時候不懂事的幼子,總是喜歡跑跑跳跳的喊「牛牛」。他想著可以幫阿牛找找家人,但是小魔女的反應很強烈,說什麼既然把他拋棄就不要想再白認一個兒子回去。而阿牛也無奈的搖搖頭表示心灰意冷。
是呀,被拋棄的心情他也有過,是不願意去原諒那些所謂的親人。也許正是因為血濃於水,更加難以釋懷這份疏忽吧。
「我看那邊的房子明日就能建好,你可以讓他們明日就收拾搬過來。」李凌對空心菜說道,顯然他指的他們就是那些無家可歸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