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出事了!
這三個字,就像是炸雷,震得曹宇差點失去了意識。
這個電話,本來應該是收錢人打過來的。
會通知事情已經解決。
可結果打過來的人是張廖,而且出事了……
為什麼啊?
不是說這些人幹過很多髒活,而且從來沒有失過手麼?
不是說派出去了四個武者,程陸會死得不留任何痕跡麼?
怎麼會……
這下不但沒幫上轉正,甚至還有了蹲大獄的風險。
「張,張哥!」
曹宇捂著因為跳動過於劇烈而疼痛不已的心臟,喉頭聳動:「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張廖的聲音很低沉:「剛才我聽老王說,江捕剛才帶人出警,押回來四個重傷的人,說是圍殺程陸未遂,現在正在審問幕後主使是誰!」
「嘶……」
曹宇人傻了,因為心臟的劇痛,忍不住彎下腰來。
這是他急於突破武者留下來的老毛病,過於緊張的時候都會犯病,這種情況他沒敢跟署里說,怕影響轉正,
張廖趕緊說道:「你先別太緊張,能不能查出來還是兩說,而且就算真找到你這邊,我也會想辦法幫你。別案子還沒怎麼地,你心臟病惡化了,趕緊吃藥!」
聽他這麼說。
曹宇這才感覺心絞痛緩解了一些,卻還是擔憂道:「可是張哥……」
張廖關切道:「跟你說了,不要擔心!這次程陸僥倖躲過一劫,的確有些棘手,但你只要按我說的做,我保你沒事,最多就是丟個工作。」
曹宇只能點頭:「好!」
「還記得我怎麼教你的麼?」
「按時吃藥,不能顯得異常。即便真的出事,也不能把你供出去。只要你安全,就能想辦法把我救出去。」
「記得就好!」
張廖安慰道:「你就放心吧,咱們兩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不會不管你的。趕緊睡覺吧,明天正常上班,就當沒這事兒!」
曹宇點頭:「好!」
掛掉電話,他在沙發上坐了好久,才渾渾噩噩地走到洗手間。
打開燈,看到鏡子中魂不守舍的自己,他感覺愈發焦慮。
但他知道這是不對的。
他咬了咬牙,飛快從自己隨身的背包里翻出了治療心臟病的藥服下。
等會就算逼,也要逼自己睡。
事情已經這樣了。
他能做的,就是不讓自己在行為舉止和氣色上顯得異常。
一丁點也不能有!
……
江北分署。
審訊室氣氛無比肅殺。
巡捕訓練室卻顯得歲月靜好。
剛才江玉沁問程陸要不要一起審,程陸拒絕了。
現在一看,拒絕的還真沒錯。
「嚯!這可真腐敗!」
看著這足有五百平的訓練室,可算給他美壞了,心想督察公署不愧是直屬大帥府的機構,條件屬實太好了些,各種高端儀器都是那些民間幫派饞都饞不來的。
記得前世,自己苦哈哈地修煉到領主級,才擁有了一個差不多的。
雖然不能經常用吧,但隔三五天訓練一夜,已經足夠用了。
武者的界限,在於人身體足夠強壯,精血旺盛之後產生氣感。
而武者級別的修煉,就是用氣反哺身體,儘可能地強化每一寸筋骨皮肉,從而施展對身體負荷很大,但是威力同樣大的體術與武技。
決定一個武者強不強的因素有很多,力量和武技是最直觀的標準。
前者看訓練量和藥劑。
後者靠傳承和實戰。
不過這兩點程陸都不缺。
他現在只缺一點,就是時刻保持對身體的絕對掌控!
因為武是殺人的藝術,從來不是單純的力量對轟,當力量和技法比較接近的時候,決定勝負生死的往往就是細微的誤差。
這也是真正的高手普遍追求的。
想要達到這點,需要有絕對的數據當刻度來校正。
「吁……」
程陸調整了一下呼吸,便走進了訓練艙里。
這個艙裡面有著幾乎三百六十度全覆蓋的炮口,炮口會隨即彈射出鉛芯橡膠塊,紅色的橡膠塊需要擊打,藍色的橡膠塊需要躲避,發射的頻率和時間自調。
紅藍橡膠塊的發射規律有上百套邏輯,暗合各種流派高手的實戰打法,訓練的時候可能感受不到,但形成肌肉記憶以後,實戰的時候會如有神助。
發射完畢後,訓練艙會統計出藍色橡膠塊的躲避率和紅色橡膠塊的擊打率。
以及一個最為關鍵的指標——紅色橡膠塊擊打力道的離散度。
一般來說,在其他指標正常的情況下。
離散度只要不超過10%,就算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武者。
真正的高手,可以控制在5%左右。
一些變態甚至能夠壓縮到2%以內,對身體的掌控度相當可怕。
至於程陸。
巔峰時期的數據是0.7%。
「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定個小目標,0.5%吧!」
程陸躍躍欲試,按照對自己身體現狀的估算,飛快調好了頻率和時間,直接按下了開始按鈕。
待到他站到訓練艙中間,倒計時也正式啟動。
五秒之後。
兩藍一紅三顆鉛芯橡膠球同時向他砸來。
程陸身形一擰,躲過兩顆藍色橡膠球的同時,右拳精準轟向紅色橡膠球。
足足十五分鐘的時間。
藍球一個沒中,紅球一個沒漏。
訓練艙主控屏幕的數據也慢慢刷新了出來。
【藍球躲避率】:100%
【紅球擊打率】:100%
「看來寶刀未老啊!」
程陸微微喘息,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然後接下來……
【擊打離散度】:17.1%
程陸:「???」
雖然兩巴掌沒控制住把人下頜骨幹碎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畢竟剛用完藥劑沒幾天,控制不好力道也是正常的。
可這數據未免也太扎心了。
他有些鬱悶,只能再次點擊開始。
於是……
一晚上沒停。
前半夜離散度一直在百分之十五以上。
直到後半夜,離散度才慢慢下降,到天明的時候,已經控制到5%了。
程陸這才鬆了口氣:「差點以為自己廢了,收工!」
他對這一夜的訓練成效很滿意,照這個進度,最多再有一個月,自己就能恢復到巔峰狀態。
飛快刪除這一夜的數據記錄,就直接離開了訓練室。
……
來到辦案區。
值夜班的執法官大多都趴著,明顯折騰了一晚上累得不輕。
程陸走到一個工位前,輕輕敲了敲桌子:「嘉偉?頭兒呢?」
「審訊室呢!」
陳嘉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程陸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伱小子昨晚怎麼就回家睡覺了呢?頭兒的審訊手段老猛了,幾套連招下來,那幾個狗東西把該說不該說的全說了,你沒旁觀真是個損失。」
言語之中,絲毫不掩飾他對江玉沁的崇拜。
程陸沒好意思告訴他自己就在頂樓的訓練室,只是好奇道:「現在已經全部審完了?他們說幕後主使是誰了沒?」
「還沒審完呢!」
「沒審完你們就出來了?」
「不是!那些人也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也不肯供出自己的老大,後來扛不住了,我們才把他老大傳喚過來。頭兒審他們老大的時候,就不讓我們旁聽了。」
「哦……」
程陸若有所思,這怕是審訊手段有些殘忍。
正當他還想問些審訊細節的時候,審訊室的方向傳來了腳步聲。
緊接著,江玉沁微微有些發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都醒一醒!出隊,抓人!」
「頭兒!」
辦案區的執法官紛紛起身。
陳嘉偉一臉興奮地問道:「頭兒,抓誰?」
江玉沁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目光跟程陸接觸了一下,這才深吸一口氣,說出了一個名字:「曹宇!」
眾人:「!!!」
……
片刻後。
曹宇所在的公租房附近各個關鍵路口都被控制住了,不少人到現在都有些懵,沒想到曹宇為了那個轉正的名額,居然這般鋌而走險。
江玉沁只帶著程陸和兩個正編執法官上了樓。
敲門未果後。
直接一腳把門踹開了。
然後……
「頭兒!人已經死了!」
所有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畏罪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