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竟然還敢回來?不像那小子的為人……也許只是硬撐吧,等到看清自己不是對手的現實,仍然會逃走。」
街道遠處兩個人影遠遠站著。
一個十六歲左右的高大俊逸少年,站在陰影中,就如一支筆直長槍,嘴角帶著一絲邪笑。
此時見到左雲天被打了一掌,反而又爬了起來又走了回雲,有些詫異說道。
「少主,您要不要親自出手,這樣也能在蕭安寧的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老主人可說過了,能追到如此天驕貴女,對項家對少主幫助都是極大。何況,這女孩確實是人中鳳凰,有著絕世天姿,性格也好,沒有什麼壞脾氣。」
「英叔,不必了,我項驚文想要得到什麼,終究要靠自身本事爭取,哪用得著各種手段。至於今日這一齣戲,有著人為布置的痕跡,蕭安寧冰雪聰明,應該早就看清楚了,此時幼稚的出去英雄救美,對她反而是一種羞辱。」
項驚文身上銳意更盛,眉鋒之間洋溢著一種戰意,那是躍躍欲試,更有著許多炙熱。
顯然,他嘴裡說得很是淡然,心裡卻不見得這般想,對蕭安寧也是十分渴望著。
那被稱為英叔的中年低垂著頭,隱晦的笑了笑,知道項驚文只不過面子上掛不住,其實剛剛還是心動的。
少年人不就是如此口是心非嗎?
這也沒什麼好取笑的。
知少色慕少艾,面對蕭安寧這種無論家世、天姿還是容顏都遠超同儕的女孩,若有人不動心,不是自慚形穢,就是身體有說不出口的隱疾。
有一點,項驚文卻是說對了,這情形的確是有人暗中布局,目標自然是想讓左小子出醜。
而且,他更是猜到了是哪個家族在從中搗鬼。
「莫家那條毒蛇的確做事太過陰狠,也只能這麼一點出息了,哪比得上我項王家族,全憑手中霸王槍,打出無上威名,也只有項家子孫方有資格跟蕭家聯姻……」
項英心裡轉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在他眼裡,這些事只是小孩子把戲,完全不值一提,既然少主不願陪著玩一些小花樣,那就先站著看戲。
說實在的,這場戲也正合他們項家心意。
那姓左的小子一無是處,膽小愚蠢,若不是長成了極品小白臉模樣,估計蕭安寧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他跟女孩根本就不相配,還是早點趕跑了事,最好出個大洋相。
街角陰影處兩人寥寥數語之後就不再交談,因為遠處的情形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蘇辰衝到蕭安寧身旁,裝做未發現女孩的右手悄悄的按在左手手腕上面。
那裡有著一個澄澈透明的小玉鐲,初看不顯眼,再看就讓人移不開眼睛。
原來的發展,就是左雲天哭喊著離開之時,那玉鐲會放出一片光輝,裡面傳出一聲冷哼。
然後三個黑衣東夷劍手,就會一聲不吭撲倒在地,靈魂破碎。
這東西不出意外,就是蕭安寧父親方信親手製作的寶物了,可攻可防,有著一道神秘念力深蘊其中。
別說這些小卒子,就算是莫家老頭來了,也不知道擋不擋得住攻擊,那是蘇辰暫時還不可理解的一種力量。
「不能讓她放出大招,左雲天這混小子前面表現得太差,不扭轉一下,簡直沒臉見人。」
蘇辰苦笑,心道自家堂堂皇帝陛下,竟然要跟小女孩演戲,羞恥度著實有些爆表了。
「安寧,你快走,這三人是衝著我來的,今天,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人傷你半根寒毛。」
蘇辰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悲壯喊道。
其眼光之冰冷淒涼,聲音之抑揚婉轉,讓人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喊話的時候,他甚至動用了以聲傳情,以意動心的無上音攻之道,潤物細無聲。
有晶片在手,蘇辰學什麼都很快,初學劉正風、曲洋兩人音樂之道,再經過任盈盈和石青璇兩人的日夜薰陶,如今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在這個世界,音樂一道上比得上他的人少之又少,不是同級別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動了什麼手腳。
的確是下了大本錢。
隨著蘇辰悲壯呼喊,蕭安寧小臉上的寒冰有些鬆動,那握著玉鐲的纖悉纖巧小手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她發現剛剛的討厭竟然有些淡化,不由得疑惑望了過來,這轉變實在太快。
似乎感應到蕭安寧的眼神,蘇辰轉頭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小聲快速說道:「我剛才裝做逃走,沒料到他們竟然不追趕,這肯定是衝著你來的,只要你離開,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他伸手就捉住蕭安寧手腕,輕輕把她拉到身後護住。
聲音十分柔和又透著絲絲焦切,更有著決絕和無畏。
這一刻,蘇辰簡直是周星馳附體,周潤發上身。
只覺身上每一個細胞都是戲,那張俊美得不象人的小白臉上,有著動人心弦的魅力。
蕭安寧愣了愣,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蘇辰拉住小手。
感覺到手心傳來的溫暖,她面上升起一絲薄紅,驚訝的一把就抽出手來。
她本來想說:「這哪是衝著我來的,顯然就是衝著你來的,有人想讓你膽小無恥的本性暴露……」
可不知怎的,平日裡覺得只是長得好看一些,完全沒有其他長處的少時玩伴,竟然表現出了一種莫名的勇敢,讓人心裡怪怪的。
那些尖銳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嗯,她本就是一個溫婉的性子,平時保持冷漠只是想擋住無窮無盡的蒼蠅,倒不是本性淡漠。
實質上,她根本就不怎麼願意隨便傷害別人,否則早就不再理會左雲天這種沒什麼前途的小白臉了。
她甚至都不好意思告訴對方,說自己有著厲害寶物,還有著厲害劍法,對面的三人,其實隨便動動手就可以打得滿地找牙……
「有負疚就對了,這樣才可以挽回形象啊,關係到我能否保命的問題,就算是不要臉,也得先把小姑娘拉在身邊不要絕裂,這是一張天字護身符。」
蘇辰多精明的人啊,一眼望去就理解了蕭安寧少女心中的各種糾結。
她先前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玩伴被人一掌打倒在地,驚叫狼狽,卻又沒有及時出手。
如果蘇辰繼續奔逃,表現出不堪的一幕,倒也沒有什麼,但此時卻完全不一樣。
蘇辰的大義凜然,讓蕭安寧的心裡沒來由的多了一絲愧疚,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有些覺得對不起他。
有些時候,同情、憐憫、負疚、好奇……都會演變成一些其他的東西,這正是蘇辰想要做到的。
他也沒有什麼其他想法,只想牢牢的抱著根大腿。
初來乍到,危險有點多,莫家在一旁虎視眈眈,也擺明了是一幫不要臉的傢伙。
自己這身體無依無靠,對別人暗中窺視什麼辦法也沒有。
父親失落在遺蹟世界,主家不聞不問,家中除了一個十三歲的妹子,就剩一個沒什麼自保之能的娘親。
這個家庭,根本就沒有應對風雨的能力,敵人有所顧忌的時候尚算安穩,若是撕破臉皮,那簡直是一種災難。
隨便一個意外,就能把他兄妹兩人捉去,當做研究物品,提取血脈神性。
雖然,在體內神性沒有徹底成長起來,會少了一些效用,一些天命也轉移不了。
但真到了圖窮匕現,相信莫家也不會顧忌太多。
因為,道理很簡單,如果知道左家子有了防備和敵視,讓自己什麼都得不到。
那強行動手,多少弄點好處,也就成了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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