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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坤成下班後就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等到晚飯時,他老婆甄綠竹推開門差點沒有熏出去,用手不聽的扇,咳嗽了一會趕緊進去打開了窗戶。
「你這是幹什麼,想自殺啊?」甄綠竹嗔怪的問道。
「哎呀,我在想事呢,你進來幹什麼?」邸坤成說道。
「吸菸就能想事啊,該吃飯了,走吧,邊吃邊想」。
「嗯,好吧,對了,老主席給我的那兩瓶好酒還有吧」。邸坤成想了想,將菸蒂摁在了菸灰缸里問道。
「有啊,怎麼,想喝點?」
「不是,你給我找出來,我今晚去串個門」。
「串門?去誰那裡?」甄綠竹一愣問道,好像在湖州能讓自己老公揣著兩瓶好酒串門的還沒幾個人吧。
「去南下董事長家裡坐坐」。邸坤成瓮聲瓮氣的說道。
「哎呦,想通了?」甄綠竹半是開玩笑半是嘲笑的問道。
「你一個娘們懂什麼呀,快去準備吧,吃完飯你和我一起去,我自己一個人有點不好說話」。邸坤成說道。
甄綠竹沒再說話,她知道自己老公那是頂頂要面子的一個人,從畢業開始就跟著老主席安如山,那是半輩子都是受人仰慕的主,現在到了地方,卻屢屢不順,自己也是很擔心他心理別再憋出毛病來。
司南下絕對想不到邸坤成會登門,一時間都忘了泡茶了,好在是司嘉儀在家裡,還是比較機警的,不一會就將功夫茶泡好了,司嘉儀也知道,邸坤成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事要和父親談,而甄綠竹跟著來不過是為了面子,絕不是來聽事的,於是將甄綠竹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兩人談女人的那些事去了。
「南下同志,我們好像還真是沒這樣面對面的談過事吧」。雖然邸坤成是客人,但是他卻反客為主,搶著拿過去功夫茶的茶壺,給司南下倒了第一杯茶。
「我來我來,坤成啊,我是辜負了安主席的希望啊,說實話,我知道你心裡怨我,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我也沒想到安主席會走的這麼急,但是湖州這個情況,要是你和我聯繫在一起,估計省里也不會願意了」。司南下倒是沒搭理邸坤成的話,搶先做了自我檢討。
「南下董事長,我怎麼不理解你的苦衷呢,唉,我還是缺少基層工作的經驗,這段時間我也考慮了很多,如果湖州再這麼內耗下去,恐怕我們都沒法交差啊」。
「嗯,我想,石董事長也會這麼想,對了,我聽說那個px項目好像有眉目了?」司南下的消息絲毫不比邸坤成少,畢竟他是在市公司辦公,所以市公司大院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還是能及時得到消息的,比如石愛國會見秦振邦的事,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比邸坤成知道的要早得多。
「唉,這個項目老楚費了很大的勁,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秦振邦現在撇開我們直接去找市公司那邊了,我們的職場體制你也清楚,看來投資商還是信不過公司這邊,這讓我們感到很無奈啊,要是放手教給市公司辦,市公司能辦的了嗎?」邸坤成確實是很生氣,但是這事好像也賴不著市公司,這是投資商自己選擇的。
「我知道,秦振邦這個人很有背景,好像和省里的關係也不錯,如果我猜的不錯,石董事長應該是同意這個項目了,而且這也將是他接待梁總裁的一個噱頭吧」。司南下一針見血的評論道。
「可是,這個項目是市公司這邊引進來的,主導權還是要歸公司,市公司參合在這邊算什麼?」邸坤成難以抑制自己的憤怒。
「坤成,你不要激動,現在的問題不是誰主導的問題,是怎麼合力將這個項目實現完美落地,而且,我預計這個項目不會是這麼簡單落地,你們公司這邊要做好預案,一旦出現麻煩怎麼應對」。司南下也想到了這一點。
職場的真諦是妥協而不是一味的對抗,司南下來湖州的時候也是想起到一個平衡石的作用,但是事實卻超出了他的預想,安如山的突然離開,石愛國的優柔寡斷,邸坤成職場上和管理能力的不成熟,這些都給了司南下機會,所以他自己不自覺的成了角力的一方,而偏離平衡石的地位。
邸坤成今天的示好,使他意識到,這也許是一個機會,現在顧青山得了重病,離開領導崗位是早晚的事,這樣石愛國就失去了一條臂膀,接下來很可能是湖州政壇最亂的時刻,因為沒有哪一方能在未來的角力中獨占鰲頭。
但是如果三方中其中兩方聯合,那麼另外一方將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石愛國貌似現在很強大,其實不然,如果顧青山不在了,那麼誰來做這個人事部部長將是一個關鍵中的關鍵,而紀律檢查部部長汪明浩雖然是支持石愛國的,可是態度一直很奇怪,這也是紀律檢查部部長應該有的表現,紀律檢查部部長如果和地方分公司董事會打成一片,那麼監督作用將蕩然無存,這也是上級紀律檢查部不願看到的,所以汪明浩不可能明目張胆的支持石愛國。
說來說去,石愛國真正的死黨好像只有陶成軍一人而已。
可是如果邸坤成和司南下聯合,這不但兩個人的聯合,而是兩方勢力的融合,那麼一直想接近司南下的宣傳部長何莉莉也將支持司南下,邸坤成的死黨楚鶴軒也將支持邸坤成,所以這就是董事票中的四票了,威力可想而知。
「唉,有成績都想往上湊合,一旦出了問題,都是公司買單,這不是打擊人的積極性嗎?」邸坤成苦笑道。
「我聽說秦振邦和梁總裁的關係不錯,要是不出意外的話,石董事長估計會去省董事向梁總裁匯報這個項目的可行性」。司南下說道。
「梁總裁也支持這個項目?」邸坤成問道。
「這個不清楚,但是我估計秦振邦也會在省公司做工作,石董事長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呢,他一向都是很善於把握機會的」。司南下幾乎是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