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的姑姑小時候也是個普通的農村女孩兒,刻苦努力,每天凌晨五點起床,要走三公里才能去北邊的中學上課。
所以她非常渴望有一天能走出去,一個女孩兒要砍柴,種菜,燒火做飯。書上說城裡有浴室,有煤氣罐可以不用劈柴燒火。
所以她努力讀書,努力到每一個老師都說她是最有可能出去的大學生。
所以她也做到了,成功的考上的南都的大學,那一年全鎮只有兩個大學生。
家裡沒錢,她就去申請貧困貸款,申請獎學金,加上鎮裡給的補貼,終於走了出去。
大學的美麗和都市的繁華讓她覺得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為了賺夠學費,每年的寒暑假都在南都做家教。
比起洗一家人的衣服,劈柴燒火,各種男人該的體力活兒,大學裡的考試讀書簡直是幸福的事情,所以她每年都是系裡前五,拿國家獎學金的人。
為了學費一直沒有回過家,她太渴望了,渴望能過上城裡人的生活。大學有個很帥氣不錯的小伙子追求她,兩人在一起後,發現那個他也是農村的窮小子,她變的搖擺了。
她猶豫是否要跟他共度一生,一直到另外一個本地帥哥的追求,他是南都人,家境優越,畢業就有工作安排,輕鬆自在又前程似錦,更重要的是連婚房都準備好了。
所以經過無限的心理鬥爭,她終究還是說服自己,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社會,毅然決然的嫁給了南都小伙兒,成了她夢想中的城裡人。
直到去年的一場大學同學會,那個當年的窮小子靠著奮鬥成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總經理,還持有股份身家居然已經數千萬的人物了。
而自己的丈夫在單位當了個小領導以後就再也沒有寸進,造化弄人的感覺油然而生,現實比電視劇還戲劇。
老總說開完同學會要提前離開,因為要回家看父母了。
她感到一陣難受,好像自己二十年都沒回過家了……
所以今年她終於說服丈夫,開車要來看一看這二十年回過的家鄉。
如今的小鎮,總算也能洗淋浴,用上電磁爐了,但是莫名的這位姑姑就有種優越感。
她覺得鄉下文化素質低,在自己的公司聊的時事新聞,國外名人,一個都聊不上。
還是濃濃的鄉土氣息,說話中不自覺的就帶著炫耀與驕傲。
自己在公司被領導罵的抬不起頭,轉頭就斥責更加低微的服務員清潔工,也許這樣能找到某種變態的心理平衡。
陳天聽到姑姑說的這個包,一陣無語。
……
螞蟻跟大象比個頭都不算啥,你這是麻雀跟鯤鵬比誰能飛啊!
我剛賺完錢就有人來炫富?這什麼節奏,畢竟是自己的姑姑,這臉怎麼打才好呢?
姑姑的故事陳天不知道,哪怕知道了也只會唾棄,嫌貧愛富有才無德罷了。
苦的人多了,並不是苦孩子就應該忘本的。
陳母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是聽得懂的,陳母也覺得丈夫這個妹妹有些過分。
知道兒子靠比賽賺了一百萬,也不是少錢了,買什麼包買不起,前途這東西壓根不用別人操心。
而且主要陳天還是為了低調說的一百萬,沒有說是美刀,也沒說俱樂部的一千萬。
所以陳母的估計還是錯了,但是陳母還是為自己的兒子自豪,他說的勞動光榮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支持。再有錢也不會忘記自己這個把他養大的母親!
陳母居然先陳天一步打臉了:「兒子,你成績單呢,拿來我看看。」
「……」老媽這是要打臉?也好,這種事情晚輩做也不合適。
拿出成績單說:「在這兒呢。」
陳母接過後,姑姑果然立馬圍了過來說:「我也看看!」
她說法都準備好了,成績差,鼓勵鼓勵再誇誇自己家的孩子,以獲得更大的優越感。
「陳天呀,你這成績還得加把勁兒,語文才一百四十分……一百四!」姑姑長大了嘴,高中有人語文能考一百四?
後面繼續看過去,數學一百四十五,英語一百五十分,滿分?
……
姑姑的臉色一陣變換,忍不住說d縣城現在教育水平這麼低了麼?語文有人能考一百四,英語能考滿分,這種教育環境還是不行啊,題目估計還沒有南都初中的高……」
她根本不能相信有人能考這種高分,一定是卷子太過於簡單了,自己家的兒子讀的南都最好的高中,全校也沒有人能考英語滿分的!
陳天笑笑用英語說了一句:「我的成績確實一般,但是我從不會看不起任何人。」
這話陳母聽不懂,大學英語一路考到八級的姑姑卻是知道的,意思就是陳天的成績經得起考驗,看不起就用英語聊兩句。
姑姑立刻回應起來,用英語跟陳天聊了起來,結果自然是敗的頭都抬不起來,連聊起美帝的航天局和引力波都能侃侃而談,她這水平簡直是班門弄斧。
這哪裡是高中的水平,進大學英語專業都沒問題了。
想不到居然在老家也能感受到強烈的挫敗感,跟那位在同學會上的老同學一樣,開始還看的穿的隨意,以為自己混的很好而沾沾自喜,結果人家一張名片就把臉打腫了,現在回家又被侄子虐的體無完膚。
人生,真是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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