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張小龍介紹道,「我乃茅山第一百零六代天師傳人張小龍,之所以能看見你是因為我開了法眼。」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徐建國興奮道,「一個上午,今天一整個上午,我跑上跑下,看見很多人,可他們都看不見我,真把我急壞了。」
張小龍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嗎?」
此言一出,剛才還非常興奮的徐建國頓時就焉了下去,眼中透露出一股悲傷的氣息:「我知道,我看見了我的屍體。」
徐建國抬頭看向他自己的屍身,道:「一開始醒來的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死了,可後來我發現我的屍體在這裡上吊,而且大家又看不見我,我這才明白過來,我應該是已經死了。」
「嗯,很好。」張小龍倒是挺佩服徐建國的接受能力。
有些鬼死後執念太深,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以至於會迷失自我,甚至逃脫鬼差的引導,最終沉淪於這個世界,逐漸抓化為怨鬼、厲鬼和惡鬼。
那吳友根就是其中之一。
「小哥,你說你是茅山天師?」徐建國問道。
「對,如假包換!」張小龍點頭。
「你不是來抓我的吧?」徐建國也聽過說過一些茅山天師抓鬼降妖的故事。
「不是,我來這裡另有事情。」張小龍道。
「好吧!你可嚇死我了。」頓了一下,徐建國滿眼期待的求道,「既然你是茅山天師,那我能不能求你,帶我去看看我的老婆和兒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們母子倆人。」
「這……」張小龍猶豫了片刻,但想想還是算了,這個世界死人太多,他總不可能去幫助每一個人和每一隻鬼?
而且,張小龍的時間也並不是很多,他現在還是一個在校的高三學生,之所以能夠來這三百公里之外的洪城縣,是因為今天是周六,正好放假。
徐建國住在工地,說明他家距離洪城縣還很遠,張小龍可沒有這麼多時間去幹這些閒事。
再說了,一個人死之後第七日,地府鬼差會特許他們回家探望,也算是讓他們和家人做一個最後的拜別。
既然有這道程序,那張小龍根本就不必多此一舉。
微微蹙眉,張小龍道:「徐建國,並不是我不肯答應你,而是這件事情會有地府鬼差來管,到你頭七之日,他們自然會帶你回家看望親人,到時候你便可以滿足心愿。」
「地府鬼差?」徐建國好奇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地府鬼差嗎?」
「當然有……」張小龍一愣,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倒是忘記了,這徐建國是被害死的,並不是自然死亡,所以在生死簿上他的陽壽還未盡。
這陽壽未盡,那地府鬼差便不知道他已經死了,也就不會來勾魂,這也就是徐建國在死後他的鬼魂卻還留在此處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沒有所謂的頭七之說。
而往往像徐建國這樣陽壽未盡的鬼魂,遺留在人間之後,就會慢慢迷失自我,最終變成怨鬼、厲鬼和惡鬼,殘害他人。
這時候,像張小龍他們這樣的修道之士就起到了作用。
他們不僅能夠將這些新死之鬼移交地府鬼差,還能降服和滅殺那些等級較高的鬼物,是地府的得力幫手。
故此很多時候,地府會給張小龍他們這些人很大的方便和權力。
張小龍覺得還是有必要把這些話跟徐建國交代,要不然他也不會心甘情願的去鬼差那裡報道。
「徐建國,有一件事,我要跟你提醒一下。」張小龍道。
「啥事?」徐建國想到他能夠在頭七之日回家,正高興著。
「就是……」張小龍抿了抿嘴,道,「徐建國,按理說,在你昨天晚上死的時候,地府鬼差就應當準點來將你的魂魄帶走,可是你到現在一直還在這裡,你可知道什麼原因?」
「啥原因?」徐建國自然不知道。
「那是因為,你在生死簿上的陽壽未盡,故此地府鬼差不知你已經死亡,才沒有來勾魂。」頓了一下,張小龍繼續道,「所以如果你想頭七之日回家,那就必須主動去地府鬼差那裡報道。」
「是嗎?」徐建國的眉頭緊蹙起來,「小道士,你說我的陽壽未盡,那我是否能夠還陽,繼續活下去?」
「不能!」張小龍解釋道,「陽壽未盡,並不是說你就可以在人間以人類的姿態活下去,也可能是以鬼魂的姿態活下去。陽壽未盡,就只是說你在生死簿上還沒有到達死亡時間,地府鬼差也就不會來勾魂,僅此而已。」
「可是以前我聽說,有些人陽壽未盡,最終還是還陽了啊?」徐建國不解道。
「這個麼?這只是傳說罷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張小龍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跟一個普通人解釋的這麼明白。
其實,正如徐建國所言,有些人陽壽未盡卻能夠還陽,確有其事。
這樣的情況,主要是因為地府鬼差在辦事的時候出了差錯。
鬼和人、神、妖都一樣,都是宇宙生靈,都有自己的思想,他們辦事的時候,自然也會出錯。
有時候這地府鬼差去勾魂,卻陰差陽錯的勾錯了,勾到了別人的魂魄,導致該死的人沒有死,不該死的人卻死了。
這個時候若及時發現,鬼差們還可以彌補過錯,他們可以將這個人的魂魄歸還回去,重新去勾另外一個人的魂魄。
這就是所謂的陽壽未盡,還陽人間的說法。
徐建國聽聞自己陽壽未盡,卻不能還陽,心裡頓時十分失落,長長嘆了口氣。
借著這個空檔,張小龍問道:「徐建國,那你記得你是怎麼死的嗎?」
很多人臨死的那一剎那,會產生一種恐懼,便會導致他死後的鬼魂在短時間內失去臨死之時的記憶。
所以張小龍才會有此一問。
「我記得!」徐建國的回答倒是出乎張小龍的意料之外,「昨天晚上,我們吃完晚飯不久,約麼八點多的樣子,我走出宿舍上廁所,返回之時忽然看見有一個人影進入了這個建築。這個人影小心翼翼,我還以為來了個小偷,想要偷工地上的建築材料,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