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光頭,不耐煩的關軍馬上招呼老闆上菜上飯,由於關軍下午比較重要,也沒有喝酒。一眾人草草的吃了點東西,留下壯男和羅家輝在酒店等光頭,其他人在關軍走後也各自散了。
下午3點,關軍和他父親見面,父子兩人乘車前往省府家屬大院。
關軍的父親是一個很嚴肅的中年人。個子不高,由於負責治安、監察、司法等強力部門,職業需要經常鍛煉,所以關父身體很壯實。
此次要見的吳副省長是關父在軍隊時的老領導子。關父退役後,兩個人就經常聯繫。這次老省長2個月後退休,每個有機會的人們爭的非常利害。
現在整個黔省對吳副省長個人是高度重視。在他空降後,黔省對那位置尚不死心的人,紛紛托關係打聽其背景來歷。結果沒多久,就得到了華國各方核心人士的警告。
所有的信息都表達了同一的內容:在吳副省長沒有離開黔省前,所有人都安心工作,全力支持吳副省長的各項工作,不得陰奉陽違,如果過去有什麼不當之處,趕緊把屁股擦乾淨,一旦被吳副省長發現,就自求多福,高層從今開始不會插手黔省的任何事務。
而據某位不怕死的消息靈通人士言:吳副省長為開國元帥之獨子,由於元帥戰事繁忙,一直在太祖膝下養大,接受太祖的言傳身教,由於聰明伶俐,深得開國元老們的歡心。
頓時黔省對吳副省長,有一個共識「好大的來頭,好大的威風,好大的前途。」
自從吳副省長從帝都空降過來後,關父大喜。關父認為這絕對是自己仕途再一次騰飛的機遇,在打聽到老領導只有一女,剛考上大學的信息後,主動聯繫吳副省長,藉口兩家人私下慶祝一下。實際上想帶兒子過來,看能否讓年輕人有進一步發展,而吳副省長對關父的心思不置可否。但在關父看來,等於默認了。
而關軍則更進一步理解為,大事已成。急於表現自己的他,迫不及待的安排苗強在聚會時把消息散播了出去。關軍自然知道成為吳家的乘龍快婿,絕對是一步登天,自然就迫不及待的向圈子裡的人炫耀。
就在車上,關父不厭其煩的向關軍嘮叨著到吳家後的注意事項時,關軍突然覺得自己皮膚突然變得敏感起來,雖然身處門窗緊閉的汽車內,但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一縷縷微風拂過他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膚上,每一根汗毛被風輕輕拂過。衣服纖維摩擦自己皮膚時,自己明顯感到的陣陣酥麻。
「也許人逢喜事精神爽吧!」關軍認為自己此時的感覺是因為自己看到了光明未來,心情愉悅的錯覺。
「不過,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如果和吳小姐恩愛時也有這麼敏銳,給我個神仙都不當啊!」
而關父說著說著,發現關軍明顯的走神,並且笑容越來越猥瑣。惱火之下,隨手一巴掌拍了下關軍的腦袋上,訓斥道:「你搞什麼鬼,笑成什麼樣子?」
「啊……!」關軍突然一聲慘叫,因為就在他愉快的暢想著未來時。老爹一巴掌打過來,雖然以前經常被老爹用這種方式拍打。可這次明顯不一樣。就好像老爹的手裡藏了上千上萬條鋼針,一下子全部扎破頭皮,刺穿頭骨,然後又穿過腦漿,順著脊柱一路向下。於是一下子克制不住,痛的整個身子都一下子繃直了起來,臉色蒼白,嘴巴張的大大的,除第一聲痛呼外,此時就沒有了聲音,只是發出嘶嘶的聲音,卻是痛到了極點。隨後車內瀰漫出一股臭味。只見關軍為了今天特意選的白色的確良褲子的襠部,迅速的滲出黃色的液體,卻是他痛到了**。
本來被兒子尖叫聲嚇壞的關父,仔細打量了一下,那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雖然還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明白自己輕飄飄一巴掌怎麼會把兒子打成這個樣子。心疼兒子的關父,急忙側過身子,右手抓住兒子的左肩膀,左手向他頭部剛剛被打的部位摸去。
而這時關軍的反應更加強烈了,關軍此時明顯的感覺到,他父親的手此時像一把老虎鉗子一樣,緊緊的扣在他肩膀上,還在不停的收緊,五根手指頭似乎已經陷入了他的肉中,激烈的疼痛感再一次襲來,就像一股滔天巨浪,狠狠的從旁邊向著自己腦袋拍下。
頓時,關軍腦子一片空白,眼前真真發黑,劇烈的疼痛感不斷的在全身擴散,而他無力掙扎。
關父此時也發覺了不妙,因為關軍此時徹底大小便**,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全身肌肉痙攣,毛孔如同下雨一樣,大顆大顆的汗從全身每一毛孔冒出。
「小劉,去第一醫院,速度快點。」
關父急忙讓司機將車開往醫院,關父現在滿腦子是先保住兒子的性命,吳家此時是萬萬不可能去的。
黔南州第一人民醫院,院長吳京是正在辦公室和醫院的幾位副院長開會,隨著對安南戰爭的進行,大批傷員陸續轉到黔省進行後續治療,第一人民醫院作為靠近桂省的最大州立醫院,同樣也要接收大量的傷員,雖然這些傷員來這裡,主要是進行後續的治療,但吳京依然非常重視
「同志們,第一批傷員馬上就會轉院到我們這裡,我們一定要抽調最好的醫師、護士,對這些傷員進行進一步檢查,絕對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就在他慷慨陳詞時,辦公室門「砰」的被人推開。
「幹什麼?沒看到在開會呢?」吳京沒有仔細看來人,就生氣的吼了過去。
「吳院長,我關平,快,我兒子情況很嚴重。」
「關州長,哎呀不好意思,我以為是誰呢?」吳院長一見是關副州長,急忙從辦公椅站了起來,一邊迎上去,一邊伸出雙手準備握手。
「不好意思,吳院長,快去急診看看我兒子關軍吧,他突然全身痛,沒有外傷,除出了很多汗。」關父此時哪裡還顧得上這些禮節。
「啊,關軍,好好,馬上下去……」吳京見關州長的表情非常焦急,哪敢怠慢,急忙招呼了幾個副院長,一路快走的來到急診室關軍的病床前。
此時,關軍正躺在急診室裡面,全身肌肉如同抽筋一樣,汗水已經把診斷床的白色床單打濕了。急診科的大夫正緊張的進行初步的診斷。
「別碰我……啊……你手上怎麼還帶針,哎呦……疼……輕點!」
此時的關軍,本身的神經敏感度已經被百倍的放大,比如正常人,一根頭髮落在手上,肯定沒有感覺,但關軍卻如同被一根棍子輕輕打了一下一樣。此時的他,遇到急診大夫用診斷諸如骨折、闌尾炎、內出血的手法來診斷病症,哪裡受得了,所以醫生每按一處,他就覺得自己被汽車撞了一樣,全身肌肉都發出**。
急診醫生也是被關軍的狀況弄的滿頭大汗。看病人確實疼痛難忍,但卻沒有辦法進行體表檢測,見院長和患者的父親一起進來。如同見到救星一般,連忙迎上來。
「院長,患者關軍,25歲,男,未婚,體表無外傷,患者口述沒有收到擊打傷,血壓100~150,應該是因疼痛引起。心肺無雜音。只是……」
「說……」吳京一邊聽醫生口述,一邊看著病例本。
「患者疼痛部位不確定,但在檢查是發現,我手碰觸到的部位痛感最強烈,並以此為起點,向全身擴延。我懷疑是神經類疾病。」
吳京聽到急診醫生的話,走到關軍面前,伸手在關軍的腰部,稍微用力一按。
「啊……!」只見關軍醫生慘呼,先是腰猛地一挺,然後整個人蜷成一團,已經痛的話都說不出了。
見狀,吳京對關父歉意的點了點頭,轉頭對其他幾位副院長安排了下去。
「召集神經內、外科、內分泌、泌尿、心腦血管、皮膚、肝膽、消化的主治醫生,馬上來這裡會診。」
「馬上安排血夜、體液的檢查,葡萄糖、生理鹽水點滴,暫時不要上止痛藥」
說完,吳京對關父說:「領導,您先在外面休息下。我馬上對小軍進行檢查」
「吳院長,拜託您了。」關父此時只能走出診斷室,一屁股坐在診斷室外的長椅上上。兩拳緊握,焦急的等待著吳院長出來。
很快,一些明顯上了年紀的醫生急匆匆的、陸續走進診療室,關軍的慘呼聲一直沒有停過,此時他的聲音已經開始嘶啞。
「醫生……,醫生……!快來人啊!」就在關父快忍不住時,通道又急匆匆的來了一群人,領頭的是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人,邊走邊大喊醫生。人群中明顯聽到一個年輕人在大聲的**著。
關父定眼一看那中年人的樣子,不由的站立起來,衝著那人打了個招呼。
「老苗,你這是……?」原來是警察局局長苗東風。苗東風見到關州長,急忙快步跑了過來,剛想敬禮,被關父伸手攔住。
「領導,我家強子下午在家睡著覺,本來好好的,突然全身痛的受不了,這不我們全家帶他過來看看醫生。」
「全身痛……,大概幾點開始的?」關父很敏感的問道,因為他知道苗強一直像個小跟班似的和關軍混在一起。結果兩個人現在都是全身痛,並且是同一天。關父本能的覺得這裡面有些蹊蹺。
「下午大概3點多吧,沒什麼外傷啊,就是不能碰,一碰就疼。」苗東風回答道,然後他突然想起來,「領導,您在這裡是……?」
「關軍和強子一樣,也是下午3點多開始,突發全身痛,現在在裡面會診呢。我們別聊了,先把強子送進去吧!」
兩人剛剛把苗強送進診斷室,看苗強的樣子,和關軍是一模一樣。診斷室里的各科專家們也開始有點緊張了。連聲問苗強和關軍,中午吃了什麼?
苗東風也不禁往食物中毒上去想,正想安排人去苗強說的酒店去檢查。通道裡面又來人了,兩人抬頭一看,也是熟人……。
就這樣,不到一個小時,中午和關軍一起的人,一個不落的全部送到了醫院。
專家們今天很鬱悶。因為今天一下午,醫院連續收診了八個犯了同一個問題的病人。
這些病人不能有任何皮膚接觸,哪怕非常輕柔的用手指尖碰一下,病人就會如同被發了狂的大水牛狠狠的用牛角頂了一下,然後又用牛蹄子在其身上狠狠的踩過去似的。那叫聲淒涼到整個醫院都能聽到,甚至連旁邊的產房裡的叫聲都被遮蓋住了。
更恐怖的是,專家們發現,隨著時間的過去,病人的渾身脂肪、肌肉正快速的消失。從第一位關州長兒子送來,到現在,剛剛過去不到3個小時,患者全身的肌肉已經萎縮到了許多。整個人縮水了大半,目測起碼身體流失了30以上的體重。而此時,黏黏汗水依舊源源不斷的排出,就好像肌肉被某種物質溶解成水,又隨著汗液從毛孔中排出。
無論中醫還是西醫,各種手法、儀器都用上了,也弄不明白這個怪病的發病原因,更無法延緩肌肉消融的速度,這種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怪病,讓聚在治療室的專家醫生們一籌莫展。
無奈之下,吳院長下令使用了安定劑,先止住痛再說。然後,吳院長轉身出了診斷室。
看院長出來,等待在外面的家長們馬上圍了過來。
「我們沒有辦法,能做的檢查全部做了,肯定不是中毒,也不是內傷,內臟沒見損傷,具體疼痛的原因檢查不出來。另外,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吳院長不待他們說話,直接就把情況說了出來。
「病人目前體內脂肪、肌肉正出現非正常的消融現象。就如同冰塊遇熱融化一樣,呈液體排出體外。按這個速度下去,病人有可能堅持不了幾天。」
聽到吳院長這麼說,家長們如同聽到了晴天霹靂。
「吳院長……?」關父職務最高,倒是這裡面第一個冷靜下來的。
「我可以肯定的說,這是華國乃至亞洲發現的第一例,肌肉和脂肪會像冰一樣溶解,聞所未聞。抱歉,目前的醫療手段,我們無能為力。我已經安排注射了安定,暫時孩子們不會有痛感。你們家長進去陪陪他們吧……」
病房裡面,所有的專家醫生已放棄治療後已經離開。
或許因為注射了止痛劑,或許已經習慣了劇烈疼痛,打了止痛劑後,那仍然存在的疼痛感此時已經讓他們忽略了。關軍等人茫然的躺在病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因為關軍和苗強最先到,所以他們兩個此時躺在一間診療室的兩張床上,兩個人此時也聽到了門外醫生的話,死亡的恐懼感讓二人漸漸的陷入恐懼和絕望,而身上依舊存在的疼痛,反而有讓他們期盼著死亡。
互相打量著,面面相覷,想說話,張張嘴巴,卻發現自己聲帶如同枯葉一樣,已經發不出聲音來。
而門外的家長們已經從吳院長的話語中感覺到絕望,正纏著吳院長,有懇求地、有謾罵地、也有高聲命令地……
吳院長不說話,只是不停的搖頭。作為救死扶傷一輩子的醫生,雖然也會受到權利的影響,但行醫一生的吳院長心裡明白,他確實無能為力了,此時,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希望這些領導們,不要遷怒與我吧!」這是吳院長此時唯一的想法。
關父與苗東風畢竟從事治安多年,見吳院長一臉的沮喪以及無奈。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加上兩人隱隱間感到事有蹊蹺。便沒有理外面,兩個人一起進了診療室。
見父親進來,關軍和苗強都眼鏡一亮,但他們的父親見到兩人卻頓時老淚橫飛了。由於脂肪和肌肉的消融且速度很快,兩個人現在的樣子就如同骷髏上套了一層薄薄的皮,松塌塌的。
關父慢慢的來到關軍的面前,俯下身子說:「兒子,別著急,很快就會好的。」
關軍搖了搖頭,嘴唇蠕動了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別說話,我問,你點頭或者搖頭。」
「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人?」
關軍認真的想了想,黔南州沒有自己得罪不起的人,黔省省府的幾個公子和自己關係不錯,而且最近沒有什麼聯繫過,沒有得罪什麼人啊,可自己這病和得罪人有什麼關係?
關父見兒子迷茫的眼神,嘆了口氣。自己這個兒子,平時表現自己是知道的。依仗著自己的權勢,做了很多壞事。現在看來,估計他沒覺得自己會得罪人。
「最近有沒有招惹過人或做過壞事,我說任何人、任何事?」關父嘆了口氣,換了另一種問法。
最近?最近就辦過一個大聚會,但裡面沒有什麼良家婦女,都是出來混的。對了,光頭……趙家村……!
想到趙家村,關軍急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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